第195章 人身骷髅
依旧没有声音,可能是搅动得太长时间了,夜琉云浑身没了力气,瘫坐在了船板之上,深深的呼吸着...
却在这时,她耳边突然想起呼噜呼噜呼噜的声音,就像是有水泡在水中浮出。
夜琉云猛然一惊,立即坐起身,朝着水中望去!
却不想,这一次她看到的,竟然是一只只带血的人脚!这些脚,她见过,正是那日她在清音寺后山那个坑中发现的女子右脚!可是...这些东西分明是在后山里,为何是突然出现在这。
难道,这个时间竟然有真的瞬移之术!
就在夜琉云着急得一筹莫展之时,水底似乎还有动静。
一缕白色衣角,突然出现在了水中,夜琉云瞪大了眼睛!那是元寒的袍子,难道他和四宝真的掉进了这死水湖中!
那么有洁癖的男人啊,竟然落进了他最厌弃的死水之中,这比侮辱他还难受吧。
夜琉云来不及再多想其他,立即脱下自己的外衣,深呼吸了一口气,扑通一声,直接就钻进了水中!
只听哗啦一声响,夜琉云的身影就已经落入水里。
她鼓着腮帮子,瞪大眼睛观察着水下的一切,直到再次捕捉到了那一抹白色衣角,她这才欣喜上前。
鼓足了大力,她奋力地扯住了那一截衣角,心中身处水下,她不能张口,只有在心中呐喊。
"元寒,是你吗!是你吗!"
她奋力的将那白色衣袍扯了过来,当夜琉云以为她会见到元寒的脸时,却震惊的发现,那根本不是元寒的脸,可以说,这根本就不是个活人的脸!
在这片水中穿着白袍的人,是一具骷髅尸体,明明是没有血肉躯体了,骷髅头在和她对视后,骷髅头的眼眶处,竟然流下了一滴滴鲜红泪珠...这是什么鬼,她努力的揉了揉自己的双眼。
睁开眼时,对面的骷髅头正张着他那"血盆大口"似乎就像对着夜琉云的脖子咬来!
这不是元寒,这不是元寒!元寒怎么可能就变成了个骷髅!夜琉云努力的告诉自己,自己方才所见的一定是幻觉,一定是一定是!
她努力的往回游,努力的想回到小船上,可是当她回头之后才发现,在原来的位置上,哪里还有什么小船的身影。
船呢?去了哪里!
就在她怔愣之际,只觉得自己身后危险逼近,她又不得不换个方向,继续加快速度的游去。
也不知道自己游了多久,直到她精疲力尽之时,方才发现,在她不远处的地方,竟然有个河岸。
真是奇了怪了,在这地底之下竟然还有河岸,想不了太多,夜琉云立即就朝着河岸边走去。
原本身后的骷髅都是一直跟着她的,直到夜琉云上的河岸,骷髅头竟然猛然回头,像是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般,钻回了水中。
夜琉云累瘫在了河岸上。
忽听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夜琉云疑惑看去,只见竟然是一个小小身影。
她惊喜叫道。
"四宝,是你吗!"
那个小小身影似乎像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般,一直朝着前方跑去。
夜琉云极为诧异,努力的站起身,上前追上小男孩的身影。
她伸手,轻拍了小男孩的肩头。
"喂,你是四宝吗!"
小男孩终于转过身子,抬头看向了出现在他面前的女子。
当看到小男孩的那张脸时,夜琉云整个人都呆住了,不是因为他得脸有多么恶心恐怖,而是因为这张粉!嫩嫩的小脸,对于她来说,是十分的熟悉了。
这张脸不是别人,不正是元寒小时候的模样吗?
小男孩盯着她,又似乎没看到她一样,直接从她身体中穿过,而夜琉云宛如一抹鬼混,没有肉!体的鬼魂,竟然就直接让他给穿过了自己身体。
还不及震惊,她转身,立即追赶着小男孩而去!
"孩子,你等等!等等我!"
宛如没有听到身后的呼唤,小男孩继续在河岸边飞奔,他脸上流下了泪珠,他望着远方,不停的呐喊。
"母亲!母亲!"
周围所有的情景在小男孩喊出这么一句后忽地转变,河岸不再河岸,而是成了京城街道,四周的一切都发生了转变。
小男孩不再是跪在了河岸上呐喊,而是跪在了一个朱漆大门前。
夜琉云站在他身后,抬头,看着那门匾上写着的将军府几个字。她晃了晃神,心想这个世界当真是有劳什子的瞬移之术,她真的一瞬间又来到了京城?
只见,小男孩身边,无数的将士们抬着一具具的衣冠冢去往了将军府中,只留下他一个人,跪坐在了将军府门口。小男孩已经不再哭泣,他抬起头,望着天空中最美最璀璨的晚霞,眼中不再有悲伤。
余下的一切,全然是冷意。而这种冷意,正是夜琉云所熟悉的。
可能是跪得久了,他竟然走不动了。看他是想回到府中,夜琉云便想上前帮忙,却不想自己的手刚刚触碰到他的肩头,却灵异般的直接穿过。
她忘了,自己现在就像是一道鬼魂,根本触碰不到现实世界的一切。
就这样,在夜琉云的注视之下,她亲眼的看到,那个从追逐母亲到悲伤哭泣的小男孩,正坚强的从将军府门口,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爬进了府中。
彼时,天上下了鹅毛大雪,****的雪花落在了他的身上,他那身上单薄的衣衫怎能经受得住如此摧残,直接就晕倒在了雪地之中。
就在夜琉云以为他会直接冻死在这里时,小男孩动了,他从厚厚的雪堆中伸出头,抬手,不停的朝着里面爬。
明明双脚已经冻得僵硬的不行,他却还要坚持,还要继续,就算是裤子被锋利的冰隔破,他还要继续,就算是膝盖布满血痕,他还要继续!
这段从将军府门口到里面屋廊下的路途明明很近,若是普通成年人,随便跨个几步就到了,但是这个坚强的小男孩呢,他竟然花了一个时辰乃至更多,就这样一步一步,不惜流着鲜血,就这样慢慢的爬去了屋廊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