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死因有异
祝离阙只见夜琉云原本是打算转身的,却因为看到了什么,呆在了原地,而从他的角度去看,根本看不出什么,他便疑惑的上前,来到了夜琉云身旁,出声问。
"夜姑娘,怎么了?"
夜琉云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方向,而这个方向,正是夜玲珑身上囚服一角。
"我想,在我们见夜玲珑之前,一定有人见过她,而且同她说过了什么。"
祝离阙挑眉,"怎么说?"
夜琉云慢慢蹲下了身,紧盯着那囚衣一角。
"离阙你来看,这是什么。"
说着,祝离阙也学着夜琉云的样子蹲下了身,然后弯着脑袋,看着夜琉云所指的方向。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就在那囚衣一角上,竟然有一行极为隐蔽的血书。就像是夜玲珑故意不想让旁人知晓,在临死之前特意写上的。
"这应该是夜玲珑的遗言..."
因为角度问题,字是反着的,祝离阙没法看清里面写了些什么内容,只有大致猜测。
夜琉云沉吟着不说话,只是皱着眉头,一边抬手,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着的小刀,另一只手将囚衣一扯,然后用小刀将那写了血书的布给割下。
只听刺啦一声,布被夜琉云撕!扯而下,紧接着便见她将布倒过来,上面的一行血书,赫然入了二人的眼。
布上只写了一小排,比划歪歪扭扭,像是夜玲珑在临死之前用尽最后的力气写了这一行临终遗言。
上面是。
"务必小心夜..."
字数不多,而且看起来还尚未写完。
祝离阙顿时犯迷糊了,"这写的是什么...只写了一半,谁能猜到那夜什么的后面跟着的是什么?"
夜琉云眯了眯眼,直觉告诉她,这个夜应该是与自己同为夜姓之人,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之前与夜玲珑在牢房中见过面,而且给了她那把带毒匕首的人。
可是世间姓夜的人这么多,夜鄢...夜鹭江...夜凝心...夜玲珑想表达的夜姓之人,又到底是谁呢?
一时间,不止祝离阙犯了迷糊,夜琉云也觉得摸不着头脑。
"夜姑娘,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夜琉云将那血书捏在掌心,缓缓站起身,声音冷漠着对祝离阙道。
"离阙,将犯人已死之事告知你的父亲吧,让丞相府的人和大理寺商量着该如何处理,剩下的事,我也不必插手了。"
祝离阙眉头皱起。
"那夜玲珑故意留下的这血书呢?你打算如何做?"
夜琉云眯了眯眼,捏着血书的力道也越发的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敌暗我明,敌不动,我不动,走一步看一步吧。"
夜玲珑死在牢狱里的消息,如狂风过境般席卷了整个京城。
听说当丞相夫人知道这事之时,原本身子已经好了大半的她,竟然直接在丞相府后花园中倒地晕厥。
夜鹭江连忙请了大夫,却终究是于事无补,说是中风中得严重,导致的下半身瘫痪,这一辈子,都只能在床上活着,连下地都要三四个丫头搀扶。
夜鄢的病还未好,丞相夫人又是伤上加伤,好好的嫡女一个失踪许久下落不明,一个成了杀人如麻的凶手,还自刎在了牢房当中。
遭受了这么多的沉痛打击,丞相府已经没落不堪,早也没了以前的那般鼎盛兴旺。
听说,夜鄢得知了这一通事后,反应并没有丞相夫人那般激动,很是平淡,还让人拿来了纸墨笔砚,书写了一封致仕信,让夜鹭江进宫上交给了北燕皇。
北燕皇看到了那封信,却没有允诺,而是给特许给夜鄢放了一个年假,言外之意,就是让他先休息,待病好了,过了年再继续上任。
其实,对于这样的结果,夜琉云并不觉得意外,反而觉得结果就应该如此。
如今的朝局,可是北燕皇最想要的,三方鼎立,一方大皇子排,一方二皇子丞相一派,剩下的一方,便是持中立的臣子。
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一直觊觎着他的皇位,所以就算是夜鄢生的是什么传染病,一时间朝堂中没有找到顺心的人去接替夜鄢的丞相之位,那北燕皇就永不会同意他的请求。
而这次的案子才刚刚尘埃落定,接下来,太后的寿诞便是要来了。
北燕太后年满七十,可称为大寿,特别是今年后半年,边境未出战乱,所以北燕皇龙心大悦,特意宴请了各国来北燕相聚,无论是大国还是芝麻小部落,都在受邀之列。
而往年,一旦北燕有什么大的盛事,有使臣过来,北燕皇都是派大皇子前去迎接,可是今年却格外不一样。
大皇子有了腿疾,府中又死了正妃,还不受北燕皇待见,所以今年出城替御驾相迎的,便轮到了二皇子的身上。
二皇子陡然受宠,皇后与之皆是欣喜若狂,从这一日有第一批使臣进京开始,二皇子便每日大摇大摆的出宫出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如今如日中天般。
听到了银朱这些闲言碎语之言,夜琉云不过笑笑。
"银朱,如今是初几了。"
银朱眨巴眨巴眼睛。
"小姐,你想岔了罢,如今都腊月十六了,再过没几天就是除夕,怎么还是初几呢。"
竟腊月十六了,夜琉云有些恍惚,只觉得这时间过的还真快,自己来京城,竟然也有一年了。
这一年中,发生了太多的事,遇到了太多的人,就算是到了今日,她也觉得自己还似活在梦中。
今日京兆府无事,她便回到了将军府,这时正站在了回廊拐角,同银朱有一句没两句的说着话。
因为整日里毒婆婆和烂酒鬼都你追我赶的不见了人影,所以相比较而言,现下的将军府,是最冷清不过了。
"云姐姐云姐姐!外面下雪了!"
耳边传来了四宝的声音,夜琉云回头去看,便见寒风之中,似有白雪飞舞,穿着大棉袄的四宝迈着小步子,手中拿着不知道在哪儿摘得的红梅,便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这边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