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他的身份
元寒头也不抬,似乎一直微闭着眸子,一动也不动。
"很好。"
见他与自己说了话,北燕皇差点喜极而泣,多少年了,他与他从未这样单独交谈,且寒儿还愿意与自己说话,这是他作为帝王,唯一一次觉得感动之时。
"那就好,那就好..."
"对了,淮北已经传回消息,说是已经破了灾银失踪的案子,并且抓获了事件主谋者,想必那夜六姑娘也快回来了吧。等她回京,朕便替你做主,让你风风光光的娶她过门。"
"朕已经让李德安派人打造了一把纯金镀成的轮椅,以备你成亲时用,也算是朕格外给你备的贺礼。"
整个御书房中,一直都回响着北燕皇的声音,像是房中只有他一人,自言自语般。明明两人间是不到三四尺的距离,可却像有一条无法越过的鸿沟在,北燕皇去不了,也摸不到,总之就是融入不了他的世界。
有这么一瞬间,北燕皇觉得自己很可悲,他从未在谁面前这般的狼狈过,可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他该得的,也怨不得谁...
"寒儿..."
这时,元寒抬头,用一种看待陌生人的眸光盯着他面前的九五之尊。
"我要去淮北。"
男子的语气中不带一丝请求,而是述说,极为简单的陈述着一件事。
北燕皇有那么一刹那的呆滞,随即他皱了皱眉。
"淮北的事已了,夜六姑娘也会很快回京,那里水患严重,你去那儿做什么。"
到了这时,北燕皇眸低浮现出了一抹老父亲看着自己子女般的色泽,话语间也多了丝严厉。
"一个时辰后出发。"
元寒做了决定,便不会更改。
北燕皇见此,默默地摇头叹息,他这执拗的脾气,还真像极了她...
"哎...行吧,你想去就去,总之要注意安全。这诏书朕先留着,等着你回来那时再给你。"
元寒依旧淡漠。
"偷盗国库之人并非破云狂。"
此话一出,北燕皇便十分诧异。
"你查了此事?"
男子不置可否。
北燕皇眯了眯眼,眸低幽深之色尽显。
"朕知道了,你先去准备淮北事宜吧,朕想一个人坐会儿。"
元寒嘴角冷冷勾起,眸中的疏离之色一闪而过。
"臣,告退。"
这一个臣字,似乎是元寒为了与他保持身份,故意说出来的。很明显,北燕皇听完,脸色便是一变,看着他滑着轮椅离去的背影,飘飘忽忽间,北燕皇似乎想起了他的曾经。
可回忆终究是回忆,最后得来的,不过是一道叹息。
李德安心疼的拭了拭眼角泪花,上前递给了北燕皇一杯茶。
"陛下,先喝茶吧。"
北燕皇摇了摇头,望着半开着的御书房大门,门外亭台楼阁,几乎都是皇家园林之景。北燕皇转头,再看御桌前堆积如山的奏折,他不禁抬手一推,奏折瞬间掉落一地。
李德安一惊,连忙跪在地上。
"陛下,息怒。"
北燕皇深呼吸的一口气,旋即站起身。
"这皇宫朕待了几十年,到如今,倒是有几分腻了,李德安。"
"奴才在。"
"陪朕去佰夷山去一趟吧。"
李德安看了看天色,如今已过了午时,便道。
"陛下,今个儿可是十五。"
"十五又怎么。"
"今个儿陛下应该去皇后宫中..."
北燕皇冷哼一声。
"朕去又如何,不去又如何,你告诉后宫那些人,就说朕今日身子困乏,就在御书房歇下,不去后宫了。"
"嗻。"
当北燕皇今夜歇在御书房之事传入后宫中时,表面看似平静,可深处早就闹翻了天。先不说皇后宫中气氛诡异,就是余贵妃处也是别一番滋味。
听着宫女的禀报,余贵妃躺在她的床榻上,神情一顿。
"你是说,今日少将军去过御书房。"
宫女点了点头。
"是啊贵妃娘娘,听说少将军一走,陛下便召了李德安进去,似乎是一下午都没有出过御书房了。"
余贵妃眯了眯眼,手指不停在塌上击打,似乎在思索其中关键。
"成儿,你说这件事是否有些个蹊跷啊,本宫总觉得少将军与你父皇之间有些隐瞒着的事,倒是很有可能与他身世有关..."
大皇子坐在余贵妃对面,正与个样貌秀丽的宫女调着情,一听余贵妃叫他,大皇子便抬头看来,语气轻蔑。
"母妃,他不就是个将军府遗孤,又能如何呢。父皇关心他,器重他,还不都是看在战死在沙场的元大将军与元老将军的面上。说白了,就算那元寒手中握住全部兵权,可他又能如何,还不是一个瘸子罢了。"
听着大皇子的话,余贵妃倒是觉得在理。
"成儿说的也对,一个瘸子而已,就算上了战场那也不过是纸上谈兵,不足为惧...倒是二皇子那边,今日十五,陛下竟然没去朝阳宫,估计皇后也是气死了。"
大皇子一揽宫女腰肢,抬手就是一勾她下巴,语气温柔。
"这样不是更好,让皇后和二皇子自乱阵脚,咱们也好顺带着给二皇子绊一脚,让他们痛的摸不着东西。"
正在这时,殿外跑来一人,正是大皇子的手下,见他脸色不太好,大皇子也坐直了身子,道。
"怎么了。"
"大皇子,不好了,五皇子不见了!"
闻言,余贵妃和大皇子都是一脸震惊,特别是大皇子,他紧皱眉头,极为不悦道。
"你们是怎么看守的,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能不见了!"
那手下也是一脸自责。
"回大皇子,属下也是不知道五皇子什么时候逃走的,只是等刚刚属下派人送晚膳给他时才发现那屋子里早已经没了五皇子身影。"
余贵妃有些紧张的道。
"遭了,万一他记恨咱们关了他那么久,将此事告诉你父皇,那可如何是好!"
大皇子摇头。
"不会的,现在朝堂上谁人不知夏侯诀和咱们是一伙的,若他去父皇跟前把咱们做过的事告发出去,那不是自取灭亡。儿臣倒是觉得,他应该是去了淮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