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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影郡主身背隐锋剑,这还是陈心隐因她身体欠佳,特意按照自己幼年时锻炼身体的法子,将那柄比寻常宝剑略沉几分的隐锋剑借与她用,配合着之前给她的一个方子,让她背在身后,进行不间断的负重训练。
内外兼顾,如此才能稳固。
清影郡主觉得此法甚是有趣,将隐锋剑装进剑鞘之内,掩住烧火棍一般的古怪外形之后,背在背后,露出剑柄,配合着她身上穿着的一层轻甲,明媚鲜妍之中,又蕴含着十足英气,端的是看花了四周众守城军士的眼。
经年明妍凌霜雪,谁言不如男儿郎?
唉,好吧,军事不可儿戏,还是再受累一点,将隐锋剑给陈公子送上去才好……
想到此处,她返身再度往上爬去。
……
“莫慌……大家准备,应敌!”
一声大喝从头顶上方不知何处传来。
“哗哗哗……”
“砰砰砰……”
“踏踏踏……”
杂乱无章的各种乱声突然响起,城上众将士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兵器盔甲相碰发出的交鸣声汇成一片乐海。
“糟糕,好像出事了!”
清影郡主心内焦急,急忙深吸一口气,鼓足气力往上继续走去……
必须尽快将隐锋剑给陈公子送上去……
……
“哈,今夜夜色深沉,云厚月隐,倒是十分适合夜袭哩……”
嘴碎的陈心隐用过宵夜,手搭凉棚,眺望远方。
以他的非凡目力,这夜色虽然黯淡,却也挡不住他的千里目光。
在不断的观察分析之下,他已经看出,这些日子以来,死灵鬼物们的攻城势头虽足,总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派出来的皆是一些最为低级的鬼兵,能够给青州城带来的威胁实在有限,如果此番战斗只是这样的程度,那么青州城当可以高枕无忧矣。
当然,陈心隐知道,事实并非如此简单,因为在那深沉的夜幕之后,郁郁葱葱的小山之中,还隐藏着浩浩荡荡的大军未出。
他直觉地感到,那儿,才是本次围城之役的主力所在。
只是不知为何,这般强大的实力竟然被对方的头领雪藏至今……
或许,之后还有更新的阴谋吧?
看不明白……
既不明白,便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不变应万变。
“王爷,倘若我趁着夜色,悄悄潜过去将对方的头领给刺杀了,那样岂非不战而胜?”
擒贼先擒王,这样浅显的道理,少年自然是明白的,若是他当真冒险偷跑过去将遮天老祖等人擒来,倒是真有可能能够提前结束这场无来由的围城,只是话说得轻易,真到做时又谈何容易呢?
世间许多事都知易行难……
且不说他本人畏高不能飞行,穿过重重包围又怎能保证隐蔽不被敌方蚁群一般的死灵鬼兵发现?
即便他真能顺利通过,届时单枪匹马赴会,壮烈则已,一旦被众老祖设下陷阱,团团围住?
他总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如何全身而退,又成一大难题……
“此事不妥,尚需从长计议。”
北宫一刀念及此处,自然不能轻易让陈心隐前去涉险,若是成功还好,若是事有不谐,失手被擒,他本人的安危暂且不提,无疑还会使得摇摇欲坠的青州城丧失一大主力,变得雪上加霜。
“王爷,陈公子,你们看,他们又开始向着俺们这边冲过来了……”
秦将军常年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对陈心隐方才提出的想法倒是颇为欣许。
男儿在世,数十载春秋短暂,为妨虚度,总得寻些正经事儿来做,而在他看来,这便是那所谓的正经事儿。
若是一旦功成,恐怕自己也能成为一个记载于在书中的人物……到时候自己平日里说过的话儿也会理所当然地成为名言,让其他人来费脑背诵。
只是王爷不同意,他作为下属,也只好得令闭嘴。
“莫慌……大家准备,应敌!”
一声令下,这些日子以来,也勉强算是经历了血与火的守城军士们纷纷振奋起来,各据岗位,或张弓等候,或举石欲砸,总也要让这些胆敢来犯的小鬼们尝尝青州城爷们儿的手段,知道知道人族的厉害。
看看骷髅大军还远,城头上两个人开起了小差……
“喂,李石头,你这几天总共杀了几个骷髅了?”
“唔……让我算算……”
“呵,算个数而已,你还要掰指头?”
“嗨,别提了,数目太多,不掰指头压根算不清楚……对了,那你杀了几个?”
“……”
“咦?老王,你拿根木棍在地上瞎画个啥?”
“哦,别提了,数目太多,只好在地上写算筹来算。”
“装!”
“嘿,彼此彼此!”
……
“真不知道他们藏有什么目的,这些天以来,平白送了这许多骨头,却又没能伤到俺们一根毫毛,他们莫是疯了不成?”
积攒了数日的疑惑,左右想不得通,秦将军在此时问了出来。
“本王亦是不知……恐怕他们另有所图吧?陈公子你有何高见?”
北宫一刀转头问陈心隐道。
“确实古怪……依我神识延伸而出来感应这片战场,只感觉其中的阴戾气息比以前浓郁许多……”
陈心隐的神情有些凝重。
“阴戾气息?哦,经陈公子的提醒,俺也有了一丝模糊感觉。”
秦将军也探出神识好生感应了一番。
“正是戾气,其实这样的骷髅,我之前在山上也曾见过……他们的颅骨之内藏着一团跳动的火焰,似乎这团火焰,便是他们的魂灵所居之所。若是一旦将其打散,就会重新化归天地,飘荡在上空,若无特殊法门将其净化……到时候戾气越积越多,对青州城的气运恐怕不利。”
陈心隐回想起当时灵虚山经过浩劫之后,近乎寸草不生,那空中飘荡的戾气之重,寻常之人根本无法靠近,最终耗费过不少心血,才能够将其净化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