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心隐的和光式运起,几道光剑轻灵而又猛烈地落到了城墙之上……
“轰隆隆……”
混杂一处的几声巨响传出,地面上顿时便烟尘四起,笼罩了那几处城墙。
这般巨大的声响,不仅将正站在城墙顶上投石射箭的军士们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就连城下的亡灵鬼物大军们,也不禁停下手脚动作,瞪着空洞洞的眼眶,呆愣愣地看着声响传来的地方。
这边突然的响动,远远传开,早已惊动了远处某座小山坡上的立着几道身影……
一个浑身笼罩在黑烟之中的影子始终都在关注着城墙这边的风吹草动,此时略带忌惮地出言说道:
“不知诸位看到没有,那几道白色的剑光,恐怕就是那阴山大雄所说的伙房小童整出来的……”
“看这剑光的威力如此强劲,也难怪三雄之二的二雄和小雄会被一剑消灭……唔,即便是我等遇到,恐怕也得要大费一番手脚……”
一只骨架,外边粘附着一层赤红色火焰跳动,接话说道,也不知这类骷髅的声音究竟是从何处发出的,声音一板一眼,一字一句,毫无生机与活力。
“正是如此,根据大雄所言,这个伙房童子手中持着一根其丑无比的烧火棍,十分好辨认,若是谁单独遇到,千万不可硬拼。”
一个人立而起的三头僵尸犬,浑身冒着青色烟雾,三只头颅一头一句,默契地将这一整句话说得完整,语重心长地告诫着身旁的同仁们。
“正是如此,到时候发信号,大家一起过来围攻……”
一只山魑一甩他那巨大头颅,瓮声瓮气地说道。
“……”
“……”
“围攻?难道不要逃跑吗?”
三头僵尸犬疑惑地问道。
“什么逃跑!以我们这般尊贵的身份,岂能说是逃跑?”
黑烟怪物愤然说道,黑烟滚动。
“那不然……”
三头僵尸犬再次弱声问道,黑烟怪物就是他们几个之中公认的领头者,实力强劲,头脑灵活,谁都愿意听从他的安排。
“应该叫做……暂、避、锋、芒!”
黑烟不停地翻滚着,后边四字一字一句。
“正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众怪纷纷附和着……
他们几只了老怪物在商量着对策,那边的烟尘在风吹之中散尽,好容易才恢复了清明。
呀!果然厉害!
众怪皆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那区区几道白色剑光,竟然将那段城墙砸出了几个大坑,只是……
“呃?你们看,为何那几只骨象还在?”
三头僵尸犬眼睛多,看得最是真切,率先发现了异样,引来身边伙伴凝目观看。
“呵,这伙房童子威力尚可,原来准头十分不足,这许多剑光,竟然只射中了一只骨象,这对于我等倒算是一个惊喜……”
“呵呵,正是,这样我等遇到他时,只要动作快些,就不必太过于担心了。”
“阴山三雄竟然栽在这样的小童手中,想来真是浪得虚名这些年了。”
“哎哎,别在背后说人坏话,大雄还在城中潜伏着呢……”
……
陈心隐面若死灰地看着自己砸出来的“杰作”,满心的期待尽数化作兜头淋下的冰水……骨象没打到,反倒是帮着那些攻城鬼物开了几个孔洞出来,省却了他们的几番气力。
这样如何能行?
众目睽睽之下,他急退两步,这才缓了下来。
北宫一刀和秦将军张着大口,面色古怪地看着他,看着场面颇大,最终只打了个乌龙?
清影郡主见他脸色不好,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情,急忙关切的上前问候着。
看清影郡主站在墙边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陈心隐眼睛一亮,灵机一动,竟然让他想出了一个好主意来。
用和光式动静太大,即便是打中了骨象,恐怕也会毁掉一部分城墙,这样看来,还是直接使用驭剑之术来得妥当。
御剑之术他不敢使唤,便只好退而求其次,用出驭剑之术了。
他单手捏起剑诀,隐锋剑凌空飞起,在众人无比惊奇的目光之中,越过墙沿,一头向着地面上栽下去……
“郡主,你能看到我的隐锋剑吗?”
陈心隐分心二用,出言问道。
“哦,可以……我可以。”
看得出来,清影郡主瞪着正盲目飞行的隐锋剑,也有些讶然,她虽然知道陈心隐有些古怪技艺傍身,却不料到已经达到了这般境地。
“那好,就请郡主替我指路……”
“指路?”
“正是,替我的剑指路,我要飞剑斩骨象。”
清影郡主想了想,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答应一声,就专心的指起路来……
“太靠近城墙了……撞上了,稍稍往外一点……”
清影郡主急声叫道,可是剑快,陈心隐回应不及,剑尖往城墙上边轻轻一划,就是一道极深极长的剑痕,碎块纷纷而落。
“再往下边一点……对,不,太多了,往上一些,哦,够了……”
清影郡主大呼小叫地指挥着剑路,浑然失却了往日大家闺秀的庄严气度,活像一个站在街头叫卖蔬菜的大娘。
“往左一些……什么多少?哦,一尺就可以……太多了,一尺也拿捏不准?陈心隐你真是笨……好了,就是这个位置,那骨象已经挖进里边去了……外边只留下一根尾巴……打它,打它,你快打它呀!哎呀,歪了……让它逃进去了……唉呀,怎么可以笨成这样……”
情绪激动的清影郡主兀自探头向外,专注指挥,浑然忘却了身在何地,“真性情”暴露无遗。
北宫一刀无言地看着女儿的背影,再看了一眼被训斥得满脸通红的驭剑少年,多少年风霜磨砺也未曾磨破的厚实老脸不禁变得与少年一般红……
秦将军含笑看着清影郡主,倒也不觉得有多少难为情存在,他毕竟出身行伍,不似北宫一刀出身上流,虽然也身怀一些奇妙手段,后来得以重用,但是对于郡主的“疯癫”模样,他的承受能力明显更强了许多:
“呵呵,有好久没见郡主这样活泼了,上一次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