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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到了共同的话题,那明石的谈性一时更浓了几分,青州城的守城一战,陆陆续续,早已传遍了神州,引得天下轰动。
但是在那传言之中,倒是领主将士的顽强抵抗,与绝世风采占了十之八九,其余协助守城的奇人异士,则在传闻当中着墨较浅,莫说相貌不清不楚,就连名号,也是众说纷纭,不一而足。
这并非是缘于西南王北宫一刀贪图名声,刻意隐瞒,打压有功之人,实在是陈心隐等修行人不爱盛名,自甘寂寞,特意嘱咐所致,北宫一刀也是老大为难,无奈终究拗不过众高人所请,只好暗中压制传言,厚颜揽下了护城功劳。
在上次蓬莱见面之时,明石其实早也听陈心隐简略提起过此事,只是如今换人说来,从另一角度切入,倒也能够得到许多创见,两项印证,也算是相得益彰了。
阳明三人心中落寞,下酒极快,转眼间就已过了三杯,明石见得自家所酿山酒为人欣赏,大起知己之感,频频劝酒,人生得意须尽欢,也就不顾山中禁令,即所谓“御剑不喝酒,喝酒不御剑”的了。
“今日这酒,比起当时赠与心隐师弟的,又有所改进,阳明、灵月、不语三位道友若是喝得顺口,稍后小道这边自会备上三葫芦相赠。”
明石不由笑开了颜,自家手艺为人所识,简直就比辛苦习成一项高深法术还要更为让人振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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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这四人一行,便已来到了清虚殿内,玄真老道的面前,眼望着正高居神座上的灵虚掌教,阳明触景伤情,悲从中来,深深一躬,高声说道:
“敢请玄真真人,不吝出手,解我道门于倒悬。”
“天地不仁,万物消长,自有定数,劫难来时,避无可避,劫难去时,自有回旋之时。”
玄真老道站起身来,目光悠远,看向昆仑方向,长长感慨一声,唏嘘不已。
“天命之下,尚有人事,人事不尽,天亦难为。”
阳明脸色一变,以为玄真老道说出这些话来,是作推脱之辞,慌忙上前一步,再次深深一躬。
“呵,老道何尝不知,此次魔门来势汹汹,已有灭绝之患,我灵虚一脉,是不会作壁上观的。然而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下还请你将昆仑所遇详情说出,以供我等参谋。”
玄真老道将身一晃,就已远离高高在上的神座,来到了阶下,与众人平立。
早有前任掌教云灵子出山相告,他们已知陈心隐携星核与魔主双双陷身于不知处,另有大劫将至,只不知何时开始,更不知如何发动。
道门之中有高人善算,而魔门当中,亦有高人足可屏蔽天机,如此干扰之下,知个大略便足以费尽心血,哪能再得细节?
直到昆仑遇袭,震动天机,世间善卜的高人才趁势算得更多,然而想要事无巨细皆知,同样是为痴人说梦而已。
“真人相问,不敢有所隐瞒。前日魔族之主率众大举进犯我昆仑道门,也不知他们使的究竟是何等手段,居然策反了我山中数人,与他们里应外合,借着夜色遮掩,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山门,直入我派核心,使出各种卑鄙手段。我山中毫无防备,自掌教以下,死伤无数,未死的,皆已成了魔族的阶下之囚。只有我师兄弟三人,在掌教真人的拼死掩护之下,侥幸从暗道逃出,历经了艰险,好不容易才寻到此处,将如今险情告知贵派。那魔族虽然仗着偷袭,可拿下我派,损失也不会小,短期内应当不会再有行动,不过魔族疯狂,也未可知……”
阳明将魔族偷袭一事,一五一十地说与众人知晓,玄真老道,包括陆续赶来的玄慧等诸位长辈,本已知晓大略,听闻只是沉颜,并不感觉意外,可包括明石在内的众年轻弟子,则是越听越是惊骇,听到最后,竟是热血上涌,义愤填膺,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当即杀向魔土,替昆仑报此灭门之仇。
“请玄真真人替我们师兄妹三人做主,定要手刃魔人,否则此恨难消。”
灵月悲伤难抑,带着哭腔,跪地请求道。
“唉,魔门势大,非我灵虚一门可与之匹敌,还需召集天下同道,从长计议才是。”
玄真老道伸手向前虚托,将灵月搀扶而起。
“玄真真人仁慈,但有差遣,不语义不容辞。”
不语难掩悲意,众多长辈同门,包括与他最为亲近默契的观棋,皆折损在了那一场暗夜偷袭之中,他自性逍遥,如今却也不惮化身修罗,执屠刀屠尽天下魔人。
否则胸中块垒难消,不止他修为难以精进,就连往后一世,也自在苟活之中。
“阳明师侄,你方才说魔人首领为魔族之主,贫道可有听错?”
玄真望了不语一眼,暗叹不已,就连修为不弱的道人,也难以摒弃仇恨,更遑论寻常百姓,足可见仙路的艰难。
“正是魔族之主,师侄亲耳听到其余魔人如此称呼于他,不会有错。”
阳明沉吟片刻,斩钉截铁地说道。
“可那魔族之主,业已陷身于世间某处,为何又有人打着魔族之主的旗号行事,莫非……”
玄真老道想起了云灵子带来的消息,那魔主已随陈心隐而隐,想来不会有错,如今又出现此人,那边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此人纯属冒名顶替,可细想来又绝无可能,除了魔族之外,谁还能有如此手段,能够一举消灭昆仑?
另一种可能,则是魔族得知魔主失踪,竟等不及他他日回归,另立新主。
相较而下,倒是第二种可能更为可信,毕竟魔族行事,向来不拘小节,每每出人意表,谁能尽知?
“此事师侄知晓一二,昔日在青州城外,我曾与那位魔主有过一面之缘,戴一副青铜面具,而此次前来的这位魔主,并非那人,戴一副黄金面具,朦朦胧胧,我们都看不得透。”
阳明说道。
“果然如此……”
玄真闻言,陷入了沉思当中。
“哼,魔主尚存,魔族易主,竟如此草率,真不愧是邪魔外道,行事全无规矩,徒惹人笑。”
玄慧真人冷冷一笑,对于陈心隐的下落不明,她日夜担忧,始终耿耿在心。
“为今之计,并非贸然出击,须得晓谕同道,结成同盟,加强戒备,否则仅凭一家一门,绝非魔族敌手。另要设法查清如今魔主身份,才好有的放失,不至于茫然被动。”
玄真老道断然发下号令,并井井有条地将道道命令分发下去,一旁包括玄字辈在内的诸多灵虚道士,纷纷行动起来,各司其职,做着筹备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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