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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9 山妖弄神摘碧玉

仙路 野马 3003 2024-11-19 07:59

  ……

  穿街走巷,顺道而出,走了大约有一顿饭功夫,五人来到了一座占地颇广的庄院外,这座庄院的正门开得气派,约有一丈一寸多宽,左右各悬着一只大红灯笼,灯笼底下各有一只长牙怒目的石狮子镇守,凛凛威风,可以辟邪。

  然而奇怪的是,这样气派的院门,居然无任何人值守,且那两扇门板只是虚掩,被茶小二上前一推便开,五人相继鱼贯入内,绕过萧墙,穿过院子,连过几道拱门,便来到了后院的一排楼前。

  “是您老来了,快快请进。”

  一名管事模样的人迎了出来,瞟了一眼陈心隐,没说什么,只是将茶博士等所有人一齐迎入了屋内。

  陈心隐细心观察,发现在这座大院之内,无论是这管事,还是丫鬟,甚至是护院家丁,都显得有些死气沉沉,就仿佛是有什么难以避免的祸事即将降临到这座宅院之内,届时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进了大厅,就看到里边早已聚集了一大批人,人心不定,好几个女眷聚集一处,拿着手帕在拭着泪。

  “先生来得正好,这位便是您老物色的高人吗?”

  一个老员外模样的人见来了人,忙从主座上站起,迎了过来,只是他的目光落处,并非是陈心隐,而是在他身后如影随形的燕凌风。

  毕竟任谁一眼看去,也不会相信一个嘴上无毛的少年郎,是一个拥有着天大本事的世外高人。

  茶博士察言观色,显然也发觉了这一误解,他将老员外拉到一旁,嘀嘀咕咕说了起来……

  “先生是说,那少年才是真正的高人?”

  老员外诧异道。

  “员外岂能以貌取人?老朽多年来在茶馆迎来送往,阅人无数,那陈公子气宇不凡,绝非常人,身后汉子,想来是他的贴身护卫,也不一般。”

  茶博士滔滔不绝地解释了起来。

  “先生眼力,老夫自然相信,只是仅凭这个……恐怕还不足以断言他能解蔽庄之祸。”

  老员外依然忧心忡忡。

  “呵呵,员外有所不知,陈公子的坐骑猛虎非比寻常,应该是一个高人用的法宝,老朽早有耳闻,今日才得一见。而且白天在河上发生的那事,陈公子当时恰巧也在那艘船上……”

  茶博士拈着雪白的胡须,高深莫测道。

  “他们也在船上?”

  老员外瞳孔一缩,道。

  “正是如此,而且那物事,正是由陈公子的妹妹引来的。”

  茶博士也忌讳直言河神,遂以模糊之言代替。

  “将那物事赶走的无量大师和神虚道长,已经来了蔽庄。”

  老员外说道。

  “老朽亦与那两位高人会过,其实依老朽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赶走那物事的功劳,说不得还得落在这三位的身上。”

  茶博士笃定道。

  “既如此,那便姑且一试。”

  老员外眯着眼睛,背着双手,绕着原处踱了数圈,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将这两批人一齐请上,在此危难关头,只要能多一丝希望,便是难得的。

  老员外烦恼地命人将哭哭啼啼的老夫人扶下去,而后殷勤地将陈心隐几人一同请入了里屋之内。

  陈心隐一进里屋,就见到那边上座上一左一右,道貌岸然地坐着神虚道人与无量大师二人,半眯着眼睛,呷一口清茶,诵一句经文。

  常言道,十年修得同船渡,更何况这神虚道人还是个不乏热心之人,他正要过去见礼,可没料到道长一见到他,脸色一黑,别过头去只做看不见。

  “哎……哈。”

  陈心隐自嘲一笑,有些尴尬地放下了刚举到一半的手,心中却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哪儿得罪了这名道友。

  老员外坐了主座,请众人按次序分别坐下,又奉上茶水,这才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

  “今日老夫请诸位前来,非为他事,只是请高人救救小女的性命啊……”

  一语未罢,他竟悲从中来,一时间老泪纵横。

  众人面面相觑,又忌讳交浅言深,并不知如何安慰,只好沉默以对。

  好容易才等他将悲伤止住,听他继续说道:

  “老夫年过花甲,膝下有一小女,年方二八年华,还待字闺中,可不知为何却被庄外二十里外的烛幽山山神相中,点明要招她做个压寨媳妇,明日便是山神给出的最后期限。夫人她平素最疼爱小女,如今成天以泪洗面,好不凄惨,老夫白发人送黑发人,也几乎要愁白了头,可若不送去,蔽庄将鸡犬不宁。”

  他顿了顿,又觉这样为了自身的安宁而舍弃女儿的说法终究是显得有些薄情,补充道,

  “若不送去,非但是蔽庄一处,就是整个桃源乡,也要不得安生,老夫苦也……”

  说完这话,他以掌击桌,热泪再一次滚滚而下。

  “员外舍己为人,大善。”

  “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施主有佛心。”

  神虚道人与无量大师口中不住地说着些无关痛痒的话。

  “不,不,道长,大师,请你救救小女吧,老身实在是舍不得将她送入虎口啊,她还这样年轻。”

  “砰”的一声,侧门被人一撞而开,随即就见一个老妪跌跌撞撞地奔了出来,有三四个丫鬟紧随着她一齐涌出,将眼瞅着摇摇欲坠的她给搀住。

  “这……”

  陈心隐看了眼老迈的老员外,又看向心力交瘁的老夫人,对于妖物弄邪的憎恶之意,与对二老的悲悯之心同时大动,一时激愤,就要主动出言揽下这桩伏妖炼魔的差事,挫一挫恶势力的威风。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神虚道人与无量大师才刚尝过河上的甜头,眼见着赚钱的机会再一次从天而落,哪肯让旁人抢先,由此才见陈心隐嘴皮子将动未动,他们就截过了话头,义正言辞地说道:

  “员外,夫人,二位无需忧心,谅那妖怪有何法力,在贫道……哼,二人面前,也不敢造次。”

  神虚道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将无量大师一齐算上,这也是无奈之举,这一桩利是,他总不好独吞。

  “多谢,多谢道长和大师的襄助,二位大恩大德,老夫无以为报,这区区五十金的酬劳,聊表谢意,还请万勿推辞。”

  老员外大喜过望,相比于嘴上无毛的陈心隐,他当然更信任这两名德高望重的高人,他忙令管事端上来一盘金子,恭恭敬敬地奉到了那一僧一道的面前。

  “什么!五十金!”

  陈心隐才见那一片金光,眼珠子瞪得溜圆,只可惜他空有一身本事,却被排斥在这支伏魔队伍之外,虽然眼馋,却也无可奈何。

  “哎,老员外这可如何使得,贫道四海为家,要这些阿堵俗物有何用处?降妖伏魔,解救苍生于水火,是我修道人的本分,岂能索要报酬,给无量大师吧。”

  神虚道人大义凛然说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身为出家之人,四大皆空,哪里能收受黄白之物?不妥,不妥。”

  无量大师口诵佛号,宝相庄严。

  “既然员外执意要送,而贫道二人又不愿收,不如这样,贫道二人暂且收下,待日后替员外分发给贫苦人家,如此也算是员外结下的善缘。”

  见老员外坚持要给,神虚道人推辞再三,终于还是“无可奈何”地提出了个折衷的方案来。

  在谈妥了价钱之后,降妖法事所需的准备,就有条不紊地筹备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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