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去。”
龙染淡然地看着慕氿被蠃鱼吞下,维持龙血结界的防御,顺便出言阻止了木妖首领。
“您说什么啊?!慕姑娘是您的同伴吧!?”
木妖首领也感觉到这名青年的实力非常强劲,肯定远远凌驾于他之上,可面对慕氿的生死危机,龙染竟然无动于衷?!
“没必要罢了,你要是过去被困,只会让她分心。”
龙染轻描淡写地挡住那近乎可以轻易把身体搅碎的水柱。
“她没你想象得那么弱,要是真打起来,未必是你赢。”
他似乎也不想让木妖首领误解自己——
“蠃鱼是能招徕水灾的怪鱼,牙齿和鳞片都非常锋利,想要从外部入侵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是她的武器,锤击也只能造成微小的擦伤。”
青年一边说着一边指着那些还在肆虐的水柱——
“如果她不选择进入它的嘴巴,外面的水柱在她蓄势准备第二击的时候就会绞杀敌人,鱼类妖兽的腹部都非常脆弱,蠃鱼对妖力的控制也仅限于外部……”
他说话的间隙,木妖首领就听到蠃鱼嚣张的嘶鸣转变为了惨叫。
然后它狰狞的巨口就被硬生生掰开,慕氿脚踩它的下颚内壁,双手抬着它的上颚猛地上抬。
龙染早就料到了这一切,此时蠃鱼也没有精力继续攻击龙染,它努力地试图合上嘴巴,可慕氿的力气实在太大。
在木妖首领震撼的眼神中,她硬生生撑裂了蠃鱼的嘴巴,骨裂生清晰可闻。
失去气息的蠃鱼从天空中落下,慕氿也从它的嘴里掉出来,龙染上前将她抱在怀里,骤然拧眉。
“你用火烧不行吗?”
她身上都是蠃鱼恶臭的口水,连着他的衣衫都沾染难闻的气味。
要不是怀中人是她,他肯定早就扔出去了!
“这边是森林诶!要是收不住火势蔓延那不完蛋了?”
慕氿一脸看着白痴的眼神注视着龙染,身体好像认命一般不再排斥他的亲近。
女子身上都是黏腻的口水,衣服下面的肌肤和细微轮廓被清晰地展现在眼前,龙染面色发红,把外袍脱下盖在她身上。
“既然不能用火那回去吧,气味很重,清洗一下。”
慕氿点头,刚想去拖已经死透的蠃鱼,男人连忙走过来。
“不劳烦慕姑娘了,我都没怎么帮上忙,这鱼还是我来搬运吧。”
木妖首领主动担负起运送的责任,慕氿刚准备走回去,就被龙染拦腰抱起。
“喂?你干什么?!”
“送你回去,我这样比较快。”
说完他再度御空,龙血剑归鞘,两人在夕阳下的密林上空穿过云层。
“哇……好高…你能不能再飞高一点啊?”
慕氿很久没看过这样的景色了,慕玄机还在的时候,倒是会用飞禽形的载具傀儡带她御空看星星。
但那之后百年,她却再也等不到这样的机会,记忆里驰骋和遨游的感觉,也近乎记不清了。
龙染没有多想,即便身体还没彻底恢复,高空飞行会带来负担——
不过只要是她喜欢,多消耗一些也没关系。
他再度提升高度,两人穿梭到云海之上,太阳的柔光照射在云朵上,风吹动他们的衣摆,慕氿的眼眸里也盛满了兴奋和愉快。
“哦——!!!!!”
她揽着龙染的脖颈在空无一人的云海上大喊出声——
两人回到村落,慕氿先在龙染的催促下去了住处的浴室。
白愈已经取了很多新鲜的药材回来研究,慕氿并不打算打扰他,从贮石里拿了换洗衣物之后就进了浴室。
她洗完澡,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到白愈的房间,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淡绿色长裙,白皙的腿从长裙的侧边依稀可见,身上还散发着一股甜蜜的沁心香气。
白愈的战力不强,他人生地不熟的,慕氿觉得还是亲自待在他身边安心。
她和他住在同一间树屋里,也不知道龙染怎么回事,似乎很反对她的决定。
不过又不是他家里人,他肯定不担心就是了!
“阿愈,有什么进展吗?”
她随手拿了一枚灵果放在嘴边咬了一口,白愈也不再继续研究,从她肩头拿起方巾,然后走到慕氿身后。
她很配合地坐在白愈的桌子上,任由他擦拭头发,也悄然运用妖力快速将发丝上的水分蒸干。
“有些问题,不过配合姐姐你的装置困难不大。”
“这样啊……”她咀嚼着嘴巴里的灵果,“我抓了好大一条鱼,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吃呀?”
之所以会特意这样问,是因为她知道白愈的脾性。
其实他并不是很习惯人特别多的场面,小孩子面前还能保持稳重,可要是不熟悉的妖族太多,紧张肯定难免。
“姐姐希望我去我就去”白愈随意地从贮石里拿出木梳,梳孔里流泻的黑色长发如同上好的丝绸,他也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药浴?”
“不是啊……”灵果味道不错,她又咬了一大口,“听椿夫人说放热水的时候特地加了一些植物的油汁,能让皮肤变好,还挺好闻的!”
差不多擦干了,白愈娴熟地把她的头发梳成一个精致的麻花辫,用药材修剪下来的花枝别住发梢。
“确实很香,像水果一样。”
他似乎有些疲乏,微微枕在她肩头,双手环住她的腰肢。
“姐姐,你对那位龙染皇子……是怎么想的?”
慕氿迟疑了一下,才回答他的问题。
白愈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开玩笑,她也必须慎重对待。
“我不讨厌他!他帮过我很多次……也就只是这样!”
他料到了这样的答复,姐姐没有说谎,至少对他没有——
可终归……人是对自己说谎的——
就像他,也一直欺骗自己,反复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她就只能是姐姐……
“不过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慕氿微微转头,两人的脸颊贴在一起,她的皮肤在护理完之后格外滑嫩,连衣裙的上身滑开,大片的锁骨落入白愈的视线。
“没什么……只是觉得姐姐有时候太傻了,会被坏人利用。”
白愈依恋地蹭了蹭她的脸,强压身上的火气。
他早就比常人能忍千倍百倍,比起这种场面,无法言说的心意对他的煎熬要痛苦得多。
“我才不会呢!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和逆浪的大家在嘛!”慕氿摇晃着双腿,难得很悠闲,“一直以来不都是你和我一起熬过来的嘛!就算我不行……”
白愈的身体骤然僵硬,慕氿也被打断。
“姐姐……你刚才说什么?”
“嗯?”慕氿对上弟弟极为疑惑惊恐的眼神,又将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我说一直以来都是你和我一起……”
“不对!还有一个人!你不记得了吗?!”
他紧紧抓住慕氿的肩膀,似乎不肯相信她的说辞。
“什么还有……我建立逆浪以来不都是你和我一起在维持村子的运作吗……”
慕氿也觉得奇怪,和白愈对视,却无法从他的眼眸里读出有用的讯息。
白愈联想到还在逆浪驻守的白泽,以及那天在司徒幂的幻境中见到的司徒瑕,一个他自己都不愿去思考的猜想浮现在脑海中。
“阿愈?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刚才工作太久,可能头有些昏沉,你别在意。”
他强忍心中的惊惧,尽量不让慕氿怀疑。
“那你别跟我一起了!好好休息!等会我吃完了给你单独留鱼肉熬汤喝!”
慕氿也不打算继续打扰他,跳下桌子,进了她的房间,翻了一阵子。
捧着一根晶莹的绿色蜡烛,她伸手用妖力点燃放在白愈的房间床边。
“这个安神蜡烛也是椿夫人准备的!我先给你点着,记得早点休息哦!”
说完她就轻轻地走出门去,小心翼翼地朝白愈眨眨眼睛,再把门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