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笑嘻嘻的陈木胜带着陈诚离去之后,白荣臻气愤的将喝茶的紫砂茶用力的砸在了地上,如此还不够,破口大骂道:“一群白眼狼,白眼狼,王八蛋。”
白荣臻瘫坐在太师椅上,慢慢的冷静下来,喃喃道:“连你都敢跟我对着干了,看来是有人在行动了,只是不知道你选择的是谁,哪些人已经站在了那边?”
突然白荣臻呵呵笑道:“你们这些人还真不能以常理来看啊,小小年纪就如此能够沉得住气,没有选择直接来杀我。”
傻笑的白荣臻笑了一会之后,一脚将面前的茶几给踢翻,“白毅啊白毅,你个逆子,不管你是真的被石凉那个死人个阴了,还是他给你画出了一个大饼,亦或是你色胆包天,最好不要被我再次遇到,否则我能创造你也能毁灭你。”
白荣臻房间里的动静很大,不过没有人进去看,没有人敢,不过对于出来的陈木胜他们都是投以疑问的目光,陈诚还在害怕中,陈木胜则是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回头看了一眼白荣臻所在的房间,径直出门而去。
来到这里的都是松山县有头有脸,都是老狐狸,陈木胜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的举动已经陈诚那惨样让他们都嗅到了一丝气息,顿时一个个心里活络起来。
来到外面上了自己的奔驰之后,陈木胜脸上的笑容消失,一巴掌用力的反抽在还在副驾驶座位上还在失神的陈诚脸上,陈诚被打得直接一头撞在了玻璃上。
“爸?”回过神的陈诚一脸无辜的看着陈木胜。
“没用的东西。”陈木胜哼了一声说道,给了一脚油门桥车冲了出去。
来这里之前就被叮嘱过的陈诚终于反应过来,咽了口口水,“爸,当时我……”
陈木胜瞪了他一眼,吓得他不敢说话。
车没有开出多远,走出了一公里不到的地方,转进一家不显眼的旅馆里,陈木胜开门下车,对陈诚叮嘱道:“给老子老实呆着。”
陈诚从来没有见过他老子如此严厉的一面,哪里还敢说什么,乖乖的点头缩在了副驾驶座上。
陈木胜快速上到二楼走廊尽头的那间房间,敲了几下门后神情肃穆的站在那里等着。
没有让他等几秒,门被打开,陈木胜立刻恭敬的弯了弯腰,然后进入门内将门关好。
“吴先生,我那无用的儿子在白荣臻面前露出了马脚。”在白荣臻面前笑得那叫一个灿烂的陈木胜看着坐在旅馆那张一米五,床被床单和枕头清一色为白色的小床上的年轻人,汗流浃背。
“这就是我让你带上他的缘故,”坐在床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吴极,听完陈木胜的话之后,淡淡的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你一定会叮嘱他,不过你越是叮嘱,他就越会在意,自然就瞒不过白荣臻。”
陈木胜愣了一下,顿时松了一口气,恭敬说道:“幸好没有坏了先生的大事。”
“白荣臻现在已经知道你的意思,自然会防着你,到时候估计会拉几个垫背的。”吴极没有任何表情,静静地看着他说。
陈木胜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我是有罪,不过只是帮凶,如果吴先生瞧得起在下,帮忙弄个不得已的受害者,最多也就到里面吃几年饭就能够出来,到时候再来给吴先生做牛做马,怎么算都划算。”
吴极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你很不错,这一方面你比黄毛他们懂,帮着他们点,记住,我要换这松山县的天。”
“先生放心,陈木胜竭尽全力。”
吴极走到窗户前,打开窗户,“东西整理好了就送到县委书记那里。”
说完吴极跳窗而去,陈木胜静静地站在那里等了一会,确定吴极离去之后,一百八十多斤的身体像是脱离了一般,软坐在吴极做过的床上,喃喃道:“厉害呀,厉害呀!”
陈木胜之前还一直在想,吴极让他收集白荣臻违法乱纪的证据,要换松山县的天,他不可能自己来掌管,表面上得有个人,他当然不够资格,那么会是谁呢?
“周鸾啊周鸾,被打压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够翻身做主人,那还不得感激涕零……”陈木胜呵呵笑道,“那还不是老老实实的做一条忠诚的狗。”
松山县的天,在慢慢的变,一开始很多人只感觉这个年前氛围跟以往不同,以前热闹非凡的白家门人数比往年少了很多,而早已被架空的县委书记周鸾那里虽不是门庭若市,可是进出的人比以往多了不知道多少倍,有心人更是发现那些人中很大一部分都是被白县长打压过或者整治过的人。
周鸾,五十三岁,头发灰白,往年这年前来到家里的人都只是形式上客气客气,这些天来到人一个个客气没变,不过不再像往年那么虚假,眼神中都带着真诚。
腊月二十七的晚上,松山县有很多大年是在二十八的大早上,而不是大年三十那天。
已经回到花亭老家的周鸾红光满面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喝着茶。
“这是咋啦?”
在厨房里忙碌了半天的周馨兰出来看着坐在那里傻笑的父亲,疑惑的问道。
周鸾回过神来,哦了一声说,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开心的事。
“是么?”周馨兰推了推平淡无奇的黑边眼镜,“您虽然不让我进入相关机构工作,不过松山县就这么点地方,你不会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吧?”
“什么知不知道?”周鸾的老婆,周馨兰的母亲,汪清萍也终于从厨房出来,累得腰酸背痛的她坐在周鸾旁边让他帮忙捏捏腰。
“不是吧?现在可是传得沸沸扬扬,您二老不是想要瞒着我吧?”周馨兰那双即便是带了十几年的眼睛,仍然很是好看的双眼在二老身上看了看去。
“行啦,你身在公门外就不要来瞎操这些心。”汪清萍直接趴了下来,让周鸾给她做个按摩,周鸾没有任何异议,立刻动起手来,看架势就知道是老手,对着周馨兰摆了摆手说道。
“哎,您说你二老之前处于劣势的时候,我还能够理解您二老为我着想,可是现在……”
“闭嘴,”汪清萍突然吼道,将周馨兰吓了一大跳。
周鸾则是始终平静的给他老婆按着摩,一声不吭好像跟他没有关系一般。
周馨兰看到母亲生气了,终于不敢出声,乖乖的坐在那里抓起一把瓜子,仔细看就能够发现,她剥瓜子的手在微微颤抖。
汪清萍闭着眼睛趴在那里享受之后,一直在尽力服侍的周鸾这才轻声说道:“知道你不甘做一个平头百姓,一心想在官场有一番大作为,当然这小小松山县你自然也瞧不上眼,我们也没有想要让你做一个普通百姓,不开心的过一辈子,以前不让你进入仕途,如你所说我们本事不济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想要走得远,起步之地就不能有我们。”
周馨兰目光闪躲的看了看她妈妈,发现她根本就没有睁开眼睛看她,不过她仍然不敢出声。
“其实不用我们多说什么,你那么聪明,什么不懂?我们没有你聪明,不过你是我们的种,难道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还试探来试探去,一家人过得这么辛苦,有意思?”闭着眼睛的汪清萍也是轻声细语。
周馨兰眼睛后面的双眸带着一丝开心的神情,再二老脸上转来转去,再三确定后这才说道:“那我等您二老通知我?”
“要不然呢?”周鸾摇头笑了笑说,“不过我还是得叮嘱你一声,这期间绝对不能有任何你工作之外的举动。”
“明白!”
一家三人一番谈论之后,开开心心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的在电视机前讨论起电视里的剧情,根本不知道在他家二楼楼梯口那里有一个人始终蹲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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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雪之后,天气晴朗,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雪正在快速变成水。
失去一只手臂的伍德阳躺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着。
“伤没好完全就不能悠着点,真的打算就这样放弃自己?”吴极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他旁边,将他手中的烟抢了过去直接踩灭。
伍德阳看了他一眼,就要继续拿出一根,可是吴极却递了一瓶二锅头给他,“烟酒一起才能够死得快嘛。”
伍德阳直接一把夺了过去,仰头灌下一大口,吴极也没有阻止他。
等到他停下来之后,吴极这才说道:“是不是觉得亏了?”
伍德阳没有回答。
“那我就有点不明白了,难道不是没死就是赚了,还是说从一开始就在想着能够打打酱油就能够得到回报?”吴极笑着说道。
“打酱油要丢掉一只手不说还差点丢了命?”伍德阳反问道。
吴极突然一把将他手中二锅头多了过来,喝了一口后立刻咳嗽起来,骂咧了一句:“真难喝。”
“不会和就别浪费。”伍德阳又抢了回去。
“我已经再开始建立我的法外之地,要不要来帮忙?”吴极突然说道。
“有什么好处?”伍德阳问道。
“易筋经够不够?”
正在灌酒的伍德阳直接一口喷出,瞬间坐了起来,“当真?”
“不要死要活了?”吴极笑道。
伍德阳一脚踢了过去,“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