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狼青豹饿虎三人的陪同下,没过多久,李少阳就来到了东边的小溪,远远地看见一个身穿青衣的女孩跪坐在岸边浣剑。
她的动作很是轻柔,力道却很精准,浣剑的过程并不借助手帕,而是将自己的手掌放入溪水当中,过一两秒后再抬起手臂,用湿漉漉的手掌抚摸剑身,从上而下,直至剑尾。
除水滴声外,还伴随着声声剑鸣,振聋发聩。
“她就是阿月?看样子的确是个高手啊!不过她这衣服......怎么比你们哥仨的皮衣还要奇怪,乍一看像汉服,可仔细一瞧款式又好像不太对。”李少阳隐藏在一棵树后,对着身边的三人说道。
“阿阳兄弟好眼力,不瞒你说,这套衣服是阿月姑娘自己设计又自己裁剪的,我们看着一直都觉得很有新意,但是不知道怎么形容。没想到你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在汉服的基础上改良的。”青豹说着说着,竟是鼓起掌来。
李少阳赶忙一手扼住他的手腕,一手做了个“嘘”的手势,“聊天归聊天,别鼓掌啊,万一被她发现了我们怎么办?”
青豹不解道:“苍冥老大让我们带你来这,就是为了见阿月的啊,为什么会怕被她发现?”
“见人也要分场合分时间的吗?你没看到她现在正没空,忙着浣剑吗?”李少阳偷偷指向那边的阿月,小声说道。
青豹幽狼饿虎三人各自相视一眼,哂笑起来。
“干什么你们?笑什么?”疑惑的李少阳用胳膊肘捅了捅离他最近的幽狼。
幽狼于是向李少阳解释道:“这个,阿阳兄弟,你有所不知,溪边浣剑是阿月的习惯,不代表她这时候没空。等你在这个地方待久了之后,你就会发现阿月她发呆时会浣剑,无聊时会浣剑,思考人生时会浣剑,练武之前会浣剑,甚至有时候半夜三更睡不着也会起来浣剑。”
“这么奇葩?等等......为什么你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你到底是杀手还是狗仔?”
“呃......”
幽狼犹豫了一下,接着不好意思地说道:“嘿嘿,不瞒你说,在下被苍冥老大招收进来之前,就是一名记者,而且多是暗访的那种。”
“还真被我这张嘴给说中了......”李少阳看着幽狼,略感好笑地说道:“幽狼兄,既然你都当了杀手,那么狗仔的毛病还是得改改,我们这几个大男人知道了没什么,万一被人家阿月姑娘知道你老跟踪暗访她,她会以为你跟她有差不多的习惯的。”
“差不多的习惯?你说浣剑?我没有哇。”幽狼摊开双手,又摇了摇头。
李少阳冲他使了个男人基本都懂的眼色:“你是不浣剑,可是你犯贱啊!”
“哈哈哈哈!”
一旁的青豹与饿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各自用手推了幽狼一下,说的话也都大致相同。
“早就说过你那套最好不要沿用过来的,现在好了吧,连新来的都知道你对阿月图谋不轨。”
“去去去,什么图谋不轨。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说的具体点,就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幽狼极力地想辩解,青豹闻言后却不禁自嘲起来:“咱们现在干的这行当,是在刀尖舔血啊,我们三兄弟里面人命沾的最少的就是我了,可也有七条。都这样了,还算什么君子啊?”
幽狼的看法明显与青豹不同,昂首挺胸地道:“别老跟个哲学家似的思考问题行吗?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在外面的社会待不下去?老大给了我们重活一次的机会,虽说从那以后我们领到的钱都带血,可总归比以前那忍气吞声的样子潇洒自在吧。而且,我们杀的也并非什么无辜,大家谁也不欠谁。你不当君子,我还想当呢。”
“那个,幽狼兄啊,你觉不觉得就算你符合君子的标准,你看上的淑女也未必能看上你啊?”
“嗯?为什么这么说?”
幽狼眉头一皱,盯着李少阳的眼神渐有凶光流露,明显有些不悦。
然而李少阳并非存心针对他才说的这番话,而是因为就在他们讨论的间隙,先前还在岸边浣剑的阿月已经消失不见。
视野中突然失去阿月身影的李少阳第一眼还以为是幻觉,可等他眼角余光瞟到幽狼那边的时候,就发现了端倪。
手持长剑的青衣女子不在别处,恰恰站在幽狼的背后,面如桃花。
可李少阳没来由地觉得这张桃花下面还带着一股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