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事有蹊跷,仔细回想着刀爷说的话,不解道:“刀爷说张君保前世是陪葬的童男,转世后不能结婚,结婚必亡是什么原因?”
苏老三想了想,沉思道:“这得问刀爷,他性情古怪,平日里从不与人结交,为人神秘。要不是他曾经断言我必有一劫,并告知我化解之法,恐怕我的下场就跟秦八爷一样了。”
我刚想从他嘴里再挖出点关于刀爷的事迹,却见他擦试着烟嘴,拿过桌上装的鼓鼓的布袋,准备出去。
“等等我。”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于是胡乱地套上衣服,踩着鞋子,边跳边穿,麻溜地跟紧苏老三的步伐。
毛豆和果儿也想跟上,我在门口堵住他们,低声说:“那种场合你们还是不要看比较好,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
门外天色忽变,阴沉沉的,整个寨子笼罩在潮湿阴暗中,巷道里贯穿着冷空气,冻得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前往丁梓渲家的路上,苏老三始终低头不语,嘴巴不停地动着,指尖也不停地掐算,像是在推测什么事情。
“进屋前,你把这个系在腰上。”苏老三递给我一块很长的红布,“你左肩上的三昧真火灭了,阳气大大减弱,为了防止冤魂近身,红色乃最佳驱邪法器。”
说话间不知不觉来到丁梓渲家,只见整条巷道摆满了花圈,门楣蒙上一层白霜,院中敲锣打鼓,唢呐声不绝于耳,屋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前来悼唁的街坊邻居放下献来的纸人、纸房、纸马、花圈,祭拜了张君保便走了,徒留丁梓渲一人在屋内哭得几度昏死过去。
我来到屋里,见灵台上放着贡品以及香烛,那三炷香后面放着张君保的黑白遗像,相片里的他咧着嘴,阳光的笑着,眼神中充满幸福。
可曾想,原本幸福的一对新人,新婚之夜却阴阳永隔。留下年迈的母亲和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舅舅,白发人送黑发人,想来于心何忍。
我给张君保烧了点元宝纸钱,对旁边的丁梓渲鞠了一躬,“节哀顺变。”
丁梓渲见苏老三到来,扑通跪在他面前,抓着他的衣角,哭得肝肠寸断,“苏先生,究竟是谁杀了我儿子?我不相信他会自尽,他那么开朗,怎么会干出这样的傻事……”
苏老三面色凝重地扶起她,淡淡地说:“自食其果,怨不得别人。”
丁梓渲一听这话,气结于胸,两眼一翻,险些昏过去,幸亏我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苏老三不理会她,直径朝婚房走去,我连忙跟上前,进门扑鼻而来一股尸体腐烂的臭味。
屋子挺宽敞,窗户上贴着双喜剪纸,桌子上放着瓜果点心,还有两只雕刻着龙凤呈祥的喜酒杯。
床榻上铺被全是大红色的,上面躺着一具尸体,身上蒙着白布,显得格外突兀。
苏老三伸手揭开蒙在尸体脸上的白布,只见张君保脸色死灰,颈部的勒痕泛起乌紫色,瞪着双眼,眼珠涣散,嘴巴长着伸出长长的舌头,已经发黑。
从他扭曲的五官可以看出濒临死亡的恐惧,如果是自溢,绝对不会有这种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