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你感觉如何?”穆蜚见我停止咳嗽,人也有了意识,忙俯身问道。
我微微睁开双眼,见穆蜚一脸担忧地凝视我,我想开口,却始终发不出声音来,只能有气无力地看着他,偶尔眨眨眼,表示能够听见他们说话。
“估计是伤到元神了。”穆蜚说完咬破指尖在我的脑门上刷刷地画着什么,“拘魂鬼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他肯定还会再来,当务之急先使用扎纸人替代小寒的真身,拖延住他再说。”
这时,门外跌跌撞撞走进来一道身影,他拄着双拐,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脸色苍白道:“师傅,让我来吧。”
我用眼角瞄见那道身影,居然是阿呆,他看起来消瘦许多,精气神也欠佳,想必这场诅咒害他遭受了大罪,不过人总算是醒了过来。
“目前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你的身体若是能撑住,就交由你来做吧。”穆蜚面色凝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望了我一眼,提着木剑匆匆出门。
胖墩朝阿呆点了点头,掏出摄魂铃便要出门帮忙击退那源源不断涌来的尸体。
阿呆来到床边俯身看着我,见我微眯着眼睛,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抬手覆上我的额头,语气充满焦急,“小寒,你发烧了,估计是伤口受到感染了。”
我有气无力地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只见他在柜子前翻箱倒柜一番,拿着药膏和纱布朝我走来。
“会有点疼,但是没有麻沸散了,你只能硬忍着,可以吗?”阿呆凝重地看着我,见我眨了眨眼睛,便掏出一块帕子塞进我的嘴里。
接着,阿呆握住我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抬起,我这才发现整条臂膀上的衣服全都剥落了,那鲜血淋淋的皮肤千疮百孔,那溃烂的肌肉正在缓缓流着脓血,若再不处理,怕是要面临截肢的危险。
阿呆看起来比我还要紧张,他苍白的脸上渗出大片冷汗,握着小刀的指尖微微颤抖着伸向我手臂的烂肉。
我见那锋利的刀尖即将触及到手臂时,内心充满了恐惧,不得不闭上双眼,等待那剥皮抽筋般的剧痛占据整个身心。
“小寒,你知道吗,我受到诅咒癫狂的时候其实脑海中还是有一点意识的。”阿呆突然对我说。
我等了半天没有感到剧痛,再次睁开双眼,见阿呆正看着我挤出一丝笑容,手中的小刀举在烂肉上方,迟迟不见落下。
“我看见你拼命地在救我,那一刻,我真的很感动。”阿呆颇为动容的说,眼眶不禁泛红,“所以这一次,我也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从手臂上阵阵传来,顺着体内的神经末梢直通大脑,那种痛感很快将我的理性淹没,使我痛到几近昏厥,却又被阿呆掐着人中唤醒,不停地饱受这种剧痛的折磨。
“哼哼……”我紧咬着嘴里的帕子,额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却能看见阿呆正低着头快速地割下那一块块腐烂的肌肉,鲜血溅了他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