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闭不上嘴巴。
极致的酸辣使得他的舌头又情不自禁地吐了出来!
一只妖蝶的吸管顶端钩住了他的舌头……
他的内脏似是被拉扯着!
他要是死了!
害怕吗?
或许没有想象中的害怕,却也不坦然。
疼痛吗?
或许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却也紧张到心慌。
一瞬间,陈墨打心眼里感到一阵阵的冰寒之意,他的眼底渐渐变成了冰蓝色,仿佛凝聚了一层的冰花……
——就在陈墨心脏内被种下的“冰锥”发作之际,听得一把疑惑的声音响起。
“慢!”黑秦广冷然一抬手,一群妖蝶进食的动作便停了下来。
被绑着柱子上的陈墨,舌头长长地拖出,妖蝶的吸管粘在自己舌尖上的感觉形容不上来的微妙。
“你手里头攥着的是什么?”黑秦广问道。
陈墨目光中的冰蓝色转息褪去,他眨眨眼,表示自己这幅模样,无法言语。
“把你的手打开来给本殿下瞧瞧!”黑秦广好奇地挺直了上半身。
本来都捂住脸,不忍再看的冯师兄也不禁张开手指缝望了过去。
就见陈墨的掌心里,黄色的什么东西若隐若现。
在陈墨缓缓张开手掌的那一刻,冯师兄终于想起那是什么了——
那是第十一殿石压地狱乌略殿主虎妖身上黄色的小绒毛!
完了!
一只虎不虎,喵不喵的宠物的小绒毛兴许可以吸引第一殿殿主秦广王的注意力,却不能救命!
冯师兄长叹一声,暗忖道:陈墨师弟,你就放心地去吧,你孑然一身,无家无亲,去了也不必留恋……师兄保证每年都会给你烧纸……
然而,就这个被冯师兄判定为“此人已死,有事烧纸”的陈墨的身上,总是会出现奇迹——
也许不是奇迹,而是顺应道理的“算计”。
妖蝶扇动的翅膀,掀起阵阵凉风。
打着卷的风,就这么将陈墨掌心中的黄色绒毛送到了黑秦广的鼻端。
黑秦广的大鼻头蠕动了一下,下意识地嗅了嗅,随即……
“阿嚏!!!”
惊天地,泣鬼神!
这一声喷嚏,登时就将妖蝶吓得飞窜而起,使得黑秦广的脑袋倏地就拧过了一百八十度!
一时间,左变成了右,上变成了下,前变成了后……
黑秦广变成了白秦广。
“居然是猫!哎,我有猫毛过敏症,最碰不得这东西了……小子,你这是从第十一殿乌略小老儿那里讨来的吧。”
白秦广自问自答:“是了,肯定是了,只有乌略那混球才会这般坑我!”
黑白秦广的交替往来始终极有顺序,在行刑的过程中陡然变换是前所未有的。
至始至终都麻木不仁的外门弟子们也纷纷瞠目结舌——
这可怎么办好?
孽镜台上的两个小子,是该去死,还是本该去死又不用去死,抑或是不用去死还是得让他们去死?
外门弟子们被绕糊涂了。
“都干什么呢,还不把人放下来?”白秦广一手拄着额头,一手捶着腰,“让他们赶紧滚,我累坏了,太阳都下山了,我要去休息了……”
秦广王究竟是随性而为,还是尽职尽责,抑或是毫无常性,根本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