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齐仰首。
仿佛自太阳消失的远方,一道金色刺目的光芒嗖的一声冲袭而来!
那光芒远远望去之际,还仅仅指甲大小,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团炙烈又巨大的金黄光球,由上自下扑向了将将落地的内门弟子!
那内门弟子不甘示弱,挥手迎击,自他手中高举的宝器之上迸发出蓝色光束。
蓝光与金光相撞的一瞬间,强大的气流席卷而来,离的近的两三个修士尚且不等逃掉,就被强光侵袭,霎时间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他们转过头来,他们变成了枯骨,他们暴露的牙齿咯噔咯噔地打架,似乎在喊救命,也有可能是毫无意义的惊恐的尖叫。
骷髅像是风化了几百年,几千年,烂渣渣地零落一地。
在关键时刻,腰胖体宽的解广将陈墨以及冯成揽入怀间,继而解广身形一团,竟变成了肉呼呼的球体,随着暴风咕噜噜地滚到了安全地带。
待解广放开手时,他脊背上的衣物,乃至于皮肤都不见了,血肉翻开。
解广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嘴角挂着血,却一脸得色地竖起了大拇指。
陈墨点了点头,冯成颇觉尴尬。
就见光芒散开之后,一上一下的两道人影像是奇妙的雕塑一样杵在那里。
站在地上,手托避水珠的,袖口上绣了天蓝色的曼陀罗。
而倒立在半空中,长剑抵住避水珠的,袖口上绣了金色的宝莲花。
一时间,两人皆保持这幅姿势,一动不动。
剑拔弩张。
“我懂了。”冯成说道:“一年前,太清宗的宗主突破失败,被天雷生生劈成灰,自此后,几大山主争夺宗主之位,大打出手,名下弟子之间也争斗不断,还美名其曰是互较高下,能者继位。他们,肯定是两个山主的弟子!是为了太清宗宗主的位子而战!“
听罢,解广捧着大肚皮呻银道:“战吧战吧……不过,他们就不能明天再约吗?俺们都快被他们害死了啊。”
陈墨静静地盯了一会儿,只严肃地提出了一个极富有深度的问题——
“他们为什么不动?胳膊……不会麻?”
解广和冯成齐齐瞅了眼陈墨,都没再吭声。
就在这时,举剑倒立的金宝莲动了。
他猛地旋转了起来,整个人都变成了一把凌厉的宝剑一般。
他的速度,他的气场,他的灵力,他的破坏力,都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金宝莲的灵气居然凝聚成千支气剑,威风震震地扑向下头的曼陀罗。
“小心!”陈墨惊呼一声,旋即背过身来,立时挡住了解广。
就见那气剑被避水珠弹开之后,四射开来,噌噌噌,嗖嗖嗖地激射漫天。
一棵巨大的千年古树堪堪被百枚气剑刺穿,轰然倒塌。
而陈墨凭借“竹甲”的保护,帮助解广夺过了一劫。
再见这一区域,早就尸横满地,不久前还命令陈墨胯下求饶的修士们死得死,伤得伤。
两个太清宗内门修士之间的战斗,确实摧枯拉朽。
“俺又欠了你一命。”解广嘿嘿笑了。
陈墨点了点头,表示他们早就分不清是谁欠了谁,又是谁帮了谁的。
一旁捂着胸口的冯成怒了,“你们是深爱的道侣吗?眼中只有彼此?难道就没人发现我中了一剑,胸上露了个血窟窿!?”
陈墨和解广齐齐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又相视而笑。
冯成表示很受伤。
虽说一只气剑不会致命,可他跟了陈墨这么长时间,难道这就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哀怨滋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