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眼睛是全黑的,并没有像之前那般挣扎着,变换着,在清澈浅淡与黑不见底两种色泽之间轮转。
甚至,常常一副面瘫憨诚的脸上,呈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笑意。
嘴角咧开,微微露出紧闭的牙齿,并没有发出任何的笑声,却让人感觉是在狰狞地狂笑,蔑天蔑地蔑苍生。
自他身上散发出细细缕缕的黑色气息,俨然具象化,像是无数妖魔的触手。
陈墨的身形仍旧那般单薄,尤其与庞大的鹰头兽对比起来,更是瘦小得可怜,却爆发出了无法想象的强悍灵气场。
小镇之中的所有修真者都感觉到一股残虐的灵压铺天盖地的侵袭而来,每个人都晕头转向的趴在了地上,冷汗涔涔,头痛欲裂,身体颤抖,呼吸混乱,神识理智全被夺走……
陈墨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无数黑色的触手蔓延开来,掠夺吸取周遭所有的灵气,不光光是天地自然之间,更是连每一个修真者体内丹田内的灵息也不放过。
他一声不吭,可事后所有人在回忆这一幕的时候,都会不约而同地打着寒噤,并声称——
他笑了。
陈墨发出了非常残忍又恐怖的笑声。
仿佛只有地狱的恶魔才会发出的声音。
这笑声不仅仅令他们感到害怕与畏惧,更侵占了他们的意识,碾压了他们的生命,让他们变得渺小不堪。
真的只有那句话才能形容那一刻所有人的感受——
好像身体被掏空……
这才是真正天地自然的力量。
无从抵抗。
无处不在。
唯一能发出的声音,不是发自灵魂的尖叫,而是牙齿打架的响动。
咯噔,咯噔……
那只被一把又一把摔趴下的鹰头兽齿间也被震得发出“咯噔”,“咯噔”的动静。
它原本光滑服帖的羽毛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
此时此刻,骄傲的鹰头兽更像是一只快要被拔秃噜毛的鸡。
或许,今晚,可以……吃鸡?
鹰头兽好委屈,明明是它被一股莫名的呼唤招来的,为什么好端端一头统领千军万妖的兽,快要被欺负成了白条鸡?
它究竟做错了什么?
陈墨似乎腻歪了如此的摔打,他略略松开了手,鹰头兽惨叫着嘴巴,翅膀,两爪全都用上了,奋力地挣扎蠕动着,想要脱离这个恐怖人类的掌控。
然而,还不等鹰头兽爬一下,陈墨蹭地就骑上了它的脖颈……
紧接着,他开始给鹰头兽——
拔毛。
一把又一把地抓,鹰头兽从震天咆哮渐渐气弱变成了爱昧的呻银……
好不容易缓了口气的众修真者们情不自禁地感叹道:“秦兽。”
鹰头兽的脖颈秃了,翅膀秃了,全身上下都秃了,就脑袋还有一圈张开如刺的黑羽。
一对毫无遮掩的嫩白肉翅颤抖地捂住了前胸,形貌凄惨,可怜巴巴。
见识到这一幕的众修真者们在一次简短地评论道:“秦兽不如。”
再想想刚才明明被鹰头兽吞掉的陈墨,似乎是从妖兽的尾部之处冲出来的,众修真者们的视线又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鹰头兽的菊椛……
额,这个,已然超脱了秦兽与否的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