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内,天下太平,再没有发生过任何一起杀人案。
距离田甜跟许梅碟的案子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依旧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这几天甘艺潼都在拼命工作,希望能够查出有关讯息,可**实在是没有给她留下任何的线索,简直就是查无可查。
由于太劳累,甘艺潼趴在办公桌上就睡着了。
唤醒她的是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点拍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将甘艺潼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又下雨了。"
甘艺潼望着窗外的雨,心情也变得有些差。
忽然之间,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闭上眼睛拼命的思考,企图将那一闪而过的念头给抓住。
《杀人回忆》,甘艺潼的脑海中闪过的就是这部电影。
该片讲述了一个小镇上,出现了一系列的连环杀人案,小镇警察和从汉城调来的苏警察共同办案的故事。
这部电影是甘艺潼几个月之前看的,当时她也只是随便看看打发时间,却被影片中描绘的故事给震惊到了。
她不是震惊**有多凶狠,也不是震惊警方办案有多糟糕,而是震惊人心的险恶,任何一个看上去善良无比的人,暗中都可能做出令人惊愕的恐怖事件。
电影中,到最后都没有查出**是谁,仅仅得出了一句话:**是个长相极其普通的正常人,正常到放到人群中就会立刻消失的那种。
"我为什么会想起这部电影?"甘艺潼拍了拍脑子,自己问自己。
她在努力回忆电影中的情节,忽然之间,一个电影片段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影片中,**也是在下雨天杀人!
"下雨?"
甘艺潼立刻看向窗外,看向那淅淅沥沥的雨。
第一件案子发生的时候,正是下雨天,田甜回家的时候下这倾盆大雨;第二件案子如出一辙,半夜下雨的时候,许梅碟惨遭毒手。
两件案子都跟下雨有关,很有可能是**故意的。
下雨天不容易留下痕迹,或许**用意在此?
自从第二件案子过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生过任何的案件,其实从那时到现在再也没有下过雨。
今天,雨又下起来了,是不是意味着...
甘艺潼不敢再想下去,如果她的猜想是正确的,下雨天**就会犯罪,那么今天下雨,说不定又会发生杀人案件。
"单凭这一点也不能说明问题,很有可能是巧合。而且常乐镇那么大,就算**下雨天犯罪,又怎么知道她在什么地方犯罪?"
不光是镇上,就连村里也极有可能是案发现场,警方总不能将整个常乐镇以及附近的村庄都给包围了吧?哪来那么多人?
甘艺潼揉了揉脑袋,越想越觉得头疼。
这时,她将目光放在了两张照片上,两张她看过无数次的照片——田甜跟许梅碟的死亡照片。
第一张是田甜死后被绑在架子上充当稻草人的照片,第二张是许梅碟死后被悬吊在歪脖树上的照片。
田甜是被掐死,许梅碟的脖子被扭断、整个脑袋拧了180度。
此刻的这两张照片中,田甜跟许梅碟的脸都是冲着甘艺潼的,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两个女生的面容。
之前甘艺潼都是分开看,没看出什么不同,但是这会儿她无意间同时看到了两张照片,恍惚之间感觉两张照片就好像是一张。
"是我眼花了吗?怎么会有这种错觉?"
甘艺潼不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继续观看,终于让她意识到为什么自己会产生错觉,因为田甜跟许梅碟有着一样相似的地方——她们两个的嘴角右上方,都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刚刚就是看到了这颗黑痣,让甘艺潼产生了错觉,以为是一张照片。
甘艺潼仔细观看着两张照片,恍然大悟。
"**并不是无缘无故杀人的,他的仇恨并不在这两个女人的身上,而在于这颗痣上!"
犯罪心理学上,有一种叫做心理暗示的说法。
有些罪犯,他们跟死者之间根本不存在任何的仇恨,但还是下狠手杀死了对方,原因就在于,罪犯在死者身上看到了令他痛恨的事物。
比如甘艺潼曾经抓捕了一名22岁的男性罪犯,他专杀穿红拖鞋的女人,原因就在于他小的时候,妈妈经常穿一双红拖鞋,动不动就将红拖鞋脱下来当"武器"对他一顿暴打。
他长期遭遇家暴,心理发展极不健全,一看到红拖鞋就会害怕。
长大之后,他这种心理越来越严重,最后发展到痛恨、仇视地步,一看到穿红拖鞋的女人就想要杀死。
为此,该男子一连放下四起杀人案,死者全都是穿红色拖鞋,却跟他毫无关系的妇女。
当时甘艺潼非常震惊,只因为如此不起眼的事情就能导致杀人?
实际上,人的心理发展不健全,在不断的心理暗示之下,任何一件不起眼的小事都能触动**的神经,导致犯罪。
田甜跟许梅碟的案子或许也是一样。
她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交际网中也不存在死仇,很有可能就是被具备心理暗示的**给杀死。
这个**,很有可能对一名嘴角长有黑痣的女人怀恨在心,在长期的压抑之下终于爆发,将具备同样特点的田甜、许梅碟给杀死。
下雨天、黑痣,成为了本案两个重要的线索。
甘艺潼硬是从毫无破绽的犯罪中,寻找到了两条不可思议的线索,或许这两条线索能够帮她破案也说不定。
"到现在为止,我所想的也只不过是推测而已,是不是真实情况还有待考证。"
甘艺潼皱了下眉头,立刻打开抽屉,将化妆盒跟镜子拿出来。
她离开了警局,临走前只留下一句话:"我出去办点事,任何人都禁止拨打我的手机,但必须对我的手机保持跟踪。"
警员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还是按照她说的去做。
离开警局之后,甘艺潼在私家车上将警服脱掉,换上了私人衣物,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的上班族。
"接着就是..."
她打开化妆盒,对着镜子进行伪装,在自己的嘴角上方点了一颗黑痣,不仔细看的话,就像是真的一样。
甘艺潼长出一口气,眼神坚定的从车内走了出来,叫了一辆出租车。
"**,去哪儿?"
"常乐镇。"
一个多小时后,出租车将甘艺潼送到了目的地,掉头回城。
甘艺潼故意没有带雨伞,躲在大街的商铺房檐下避雨,街上人很少,下雨天大家都不出门。
许多的商铺也都关了门。
看起来,这是一个非常和谐平常的小镇,不像有危险存在的样子。
等到四点多,天色有一点昏沉的时候,一道声音在甘艺潼的耳边响起:"姑娘,坐车吗?"
甘艺潼转头看去,发现是一名看上去三十来岁,有着浓密胡子的男子。
他穿着朴素,双手都是老茧,一看就是常年干苦活儿的主。
男子骑着一辆摩托车,车上私人安装着巨大的雨棚,坐在车上基本淋不到雨水。
令甘艺潼在意的是,胡子男一直盯着自己看,更准确的讲,胡子男是盯着自己的嘴角在看。
她的嘴角有什么?
黑痣!
甘艺潼当了多年刑警,眼光毒辣,几乎在一瞬间就察觉到对方的不正常。
并且甘艺潼也意识到一个问题,田甜当时下车后没有人来接,那么她是怎么到了田边小路的?
许梅碟下了公交后,手机没电,也没有人接她,那么她又是如何到了歪脖树那边的?
一定是什么人带她们两个过去的。
黑摩的,是一种非常靠谱的答案。
下雨天,没有伞,没人接,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花点钱坐黑摩的回家。
"去照石村,多少钱?"甘艺潼故意说出了田甜老家的位置。
胡子男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似乎田甜的案子跟他没有丝毫关系。
"三十块。"
"那么贵?这才多远的距离,你就收三十?"
"姑娘,这又不是平时。下这么大的雨,天也快黑了,除了我就没有其他人做生意了。"
甘艺潼心中冷笑,问道:"确定除了你就没有其他人做生意了?"
"当然,你可以看看,其他的黑摩的都回去了,除了我,你再也找不到第二个送你回家的。"
甘艺潼点点头,这就更对了,除了你没有别人,那**不是你还有谁?
她不动声色,在对方没有表露出真面目之前,甘艺潼还不能急于动手。
"三十就三十,走吧。"
甘艺潼上了黑摩的,由胡子男开车送她去照石村。
一路上,车子摇来晃去,在泥泞不堪的路面上疾驰着,慢慢的,来到了那条田间小路。
"姑娘,你知不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前些时候,有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就死在了这条小路上,被人杀了之后挂在了架子上。"
"知道。"
"你知道?"
"嗯,我还知道,杀她的人开黑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