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在敷衍池墨白,而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这边能否脱身。
池墨白笑道:“我不是要你特意来找我,而是说,如果你我的任务发生了交集的时候,我希望,你不要直接进入坤字山庄。而是先想办法来联系我。等确定了山庄里的事情,再想下一步应当如何?”
我眉头一皱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池墨白道:“现在不能说,否则会影响你的判断。”
我并没觉得池墨白是在敷衍我,人与人之间的思维方式存在了一定的差异。
我现在对张家的任务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一旦有先入为主的想法,很有可能陷入了思维的误区里再也走不出来。
我点了点头道:“如果,我真的走到了坤字山庄,一定回去找你。”
池墨白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凑到我耳边道:“那就先谢谢了。要是你能帮上忙,姐姐一定好好谢谢你哦!”
池墨白风情万种的给我抛了一个媚眼才飘然而去。
这只狐狸肯定是成精了。
不过成了精的狐狸却有更强的洞察力。
池墨白掌握的线索,可能十分关键,却又让她难以判断。这才是她不肯说出线索的原因。
我一路走回会客厅之后,才让陈绍元把所有人都叫了过来,其中也包括了一直守在半间堂里的张文鸢。
我看人到齐才开口道:“现在,我们来分配一下人手。”
“这回,我们半间堂不全体出动,出动的人只有我和小糖,外加白小山,张文鸢。”我转头看向了张文鸢道:“张文鸢,我把你带在身边是为了了解更多张家的事情,这点,没有问题吧?”
张文鸢知道我的意思:“你大可以放心,只要我知道的事情,必定言无不尽。张家都要完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就好!”我再次问道:“那你的身手呢?出了什么问题,我可护不住你。”
张文鸢不等我说话,忽然一扭手中的拐杖,从杖中抽出一把软剑,快若雷霆刺向了桌上茶杯,紫砂做的茶杯当即被剑锋分成了两半。
我的双目不由得猛然一缩。
张文鸢的修为比过去更强了?单凭她的这手快剑,当初就不应该躲不开我的“二龙戏珠”啊!
难道是她自己想瞎不成?
张文鸢见我迟迟不语,干脆自己开口道:“吴问,你听说过,人会在双目失明之后,让自己的技艺达到巅峰么?我大概就是如此。”
张文鸢的说法我的确听说过,而且不止听说了一次。
自残双目追求巅峰的人里有剑客,有琴师,传说中的人无一不是在双目成盲之后达到了巅峰。
可我从来没有相信过类似的传说。在我看来,缺少了一种感观之后的人或许可以通过增强听觉,甚至触觉去让自己步入极境。但是,那是需要若干次日以继夜的练习,才能出现的奇迹。这种奇迹能否变成现实,运气的成分恐怕更大一些。
我注视了张文鸢几秒钟之后,才说道:“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你的安全了。严心,从现在开始,换成你坐镇三眼门,我们各方都可能需要你的增援。你一定要镇守好三眼门。叶禅,你留下负责保护张严心。明白了么?”
“明白!”叶禅抱剑点头。
张严心却反对道:“我不同意,我可以坐镇三眼门从中调度。但是,叶禅得跟你们走。我需要他保护姑姑的安全,不然,我不放心。”
“不行!”张文鸢厉声道:“张严心,你给我记住,你才是张家第三代的传人,才是三眼门的未来。没有你,三眼先生的名号就没有任何意义。你明白么?”
张严心深吸一口气道:“那就让吴问安排吧!这次任务的负责人是吴问。”
张严心目光里带着几分怨气的向我看过来时,我沉吟道:“我们的计划不变,叶禅必须留下保护张严心。我不太放心张正阳的行踪,万一他趁着三眼门空虚,忽然来袭,张严心很难逃过他的追杀。至于张文鸢的安全……”
我沉吟片刻才说道:“女人堂这边没带走风兰息,我试试说服风兰息来保护张文鸢。”
叶禅接口道:“风兰息的修为不在我之下。而且极为善于防守。让她保护张文鸢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我和叶禅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自然没有人再提出反对。
我起身道:“都回去收拾装备,我去找风兰息帮忙。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就出发。”
风兰息倒是很好骗,我带着白小山没用一会儿就把她给勾搭出来了。可我却在女人堂的门口看到了专门等我的张严心。
张严心见到我时,似乎不知道说什么,我只好先开口道:“有事?”
“我想跟你聊聊天。”张严心带着几分小心的道:“你方便么?”
我犹豫了一下:“我过一会儿要出发……”
“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张严心直视着我的眼睛:“我们能谈谈么?”
“好吧!”我跟张严心走到了花坛边的凉亭里坐了下来,等着她先开口。
张严心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吴问,我想知道,你接下张家生意的真正原因。不要骗我好么?哪怕你的答案让我难以接受,也不要骗我好么?”
我点起烟来深吸了一口道:“我想找一个答案!”
我从金坑子回来之后,心里一直有一个疑团。
我在金坑子外围拿到了李一年留下的地图,那里明明画着的是八坟递进。可是到了最后竟然成了八坟围棺材。
我一开始觉得,是我弄错了李一年的意思,或者是李一年画错了地图,并没往深处去想什么。
我回来之后,却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儿。金坑子那场生意肯定有没完结的地方。
这场生意是一个局。大概是跟我有关的局。
我一开始不想接这场生意,就是因为我感觉到自己走到了迷局的边缘。再一脚就能踩进去。
可是,我不入局,布局的人就会把它扩大到缠住所有人的程度。
想斗局,那我就斗他个天翻地覆。
这才是我入局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