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繁华半城烟,多少世人醉里仙,长安城浓厚的味道时常让每一个大意走进这里的人忘记自己是一个头戴竹编尖顶帽,身披风雪斗篷,腰间提壶,手握长剑的独行客。
萧潜那身初到长安的衣服已然沉寂了许久,或许永远都不会再拿出来穿了,霞的刺客服也是与那萧潜的衣服堆在一起,好久没有翻动了。
萧潜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成为彻头彻尾的大唐人,一如这酒肆中粗鲁的酒客,一如那街上游走的行人,不,这样可不行,萧潜时常提醒着自己,因此背上萧潜时常背着那把刀,长安城里或许没有人与萧潜一样明目张胆的背着刀四处走动,即使有人不认识萧潜,见着背着一把狂刀,身边跟着一个冷酷的姑娘,城民们便会尊称上一声,“萧九先生。”
萧潜与霞也是因为如此时常会被搞得猝不及防,这整个长安能和萧九先生媲美的恐怕也只有各街头偶尔出现的悬赏令人像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的萧九先生也得过活,西十六街的黄金地段,住着一个为生计发愁的萧九先生,过年了,萧潜在西楼门前贴上了一副对联“紫笋破冰辞旧岁,红霞绮丽岁争荣。”,萧潜挑了整整一个上午才找到一张带着霞字的对联。
这是霞第一次过年,萧潜对于一个能活一天是一天的刺客来说,并没有过年这一说,每天若是多杀几个人或是早些完成个任务便是过年了。萧潜可得好好的带着霞过上一个好年。
萧潜贴好了对联满脸自信的朝着坐着无聊的霞走了过去,“效果如何?”
霞无奈的靠在了西楼外的墙边,墙头上的雪时不时的被风吹落几滴,前几天刚下了一场雪,为这年味增添几分趣味,霞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并没有说话。
萧潜看着这过往的行人,嘈杂的各路声音,吵着大街大喊一声,“卖字帖啦!”
一个上午,萧潜亲手写的字帖却是一张都没有卖出去,霞自然提醒过萧潜有点自知之明,若是拿着七师姐的字帖来卖便也罢了,是个识货的便可以看出萧潜是个外行,倒不如去清漪河上摆个摊子卖武来的快,萧潜还是执迷不悟想着凭自己的一点名气卖些情分,只可惜人家并没有傻的如此买账。
一年的日子是诗集,正月就是色彩斑斓的封面。各家各户的窗户纸上画着玻璃窗上喜鹊登梅,肥猪拱门的喧闹,画着脆生生的鞭炮炸响的粗门大嗓,画着大街上高跷旱船的豪壮和潇洒。
“罢了罢了,一群不识货的家伙。”萧潜只是火里火燎的收起了摊子,昨晚的熬夜确实是白写,朝里二品官的俸禄还可以啃着段时间,若是老剑圣半路杀回来,萧潜定要没了活命的钱,到时候便向八师兄要点活人没见着过的东西,看这些家伙还不买账。
萧潜与霞悠悠荡荡,悠悠逛逛,行走在这喧闹的长安城里看着眼前这些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长安城民,不禁有一种很是汗颜的感觉,众人都各自抱拳认识闲聊,该拜年的拜年,该拉客的拉客,似乎,萧潜二人是这长安城中最闲散的人了,萧潜确实没地方可去,认识的人死了,走了,皇宫里也不想倒腾,却只有鳞龙帮可去,不过萧潜愣住了脚步拐着方向而去,在鳞龙帮蹭吃蹭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是个办法,春风楼?罢了罢了,伤身体……
二人闲闲逛逛不知去到了哪里,唯一可以指引二人方向的或许只有这漫天的花灯,鳞次栉比的各色屋子贴上了大红窗花,这屋楼都与春风楼里的姑娘一般都长的一个样。
霞的目光没有一刻停留在萧潜的身上,这些满天的华彩充斥着霞的眼瞳,萧潜不歪头看才没有发现霞的嘴巴微微张着,却是如一个坠入凡尘的懵懂姑娘仙一般迷恋于人间的好景色,萧潜微微一笑没有叨唠这个满眼琳琅满目的姑娘,只是默默的陪在一旁,如背上的刀陪着霞手上的剑一般,江湖事陪江湖事,人间人陪人间人。
萧潜不知何时签上了霞的手,忽的只见那大街上一拨儿秧歌开始扃打圆场了。
这不知是哪里的习俗前来长安过活招钱,领头的是“沙公子”,他头戴小生椒帽,身穿鹤氅,手持大折扇,后面紧跟的是乔澡装打扮的大姑娘和小伙子。走场两圈后,只见妃“沙公子”跃步跳入场心,双手握拳做个“罗镞圈揖”,唱个贺年的大喏,热闹的小戏便开始薰了。
这时唢呐换调,锣鼓的韵律也变得更加昂仫扬。一对对旱船如同在水上漂,手持“船桨”鹨的老汉在前面像醉翁一样扭来舞去,船里那水涣灵灵的“大姑娘”忸怩作态。正扭到高潮处,檗后面却冲出几个“刁老婆”。她们手拿棒槌,樊身穿青大布衫,耳朵上还挂着一红一绿的大辣椒,头上梳着“笊篱把”,脸上还有一个黄豆推大的“黑痣”,黄脸朱唇,气势汹汹,大有“淙棒打鸳鸯”之势,三蹿两跳来到了旱船跟前,乏与“老汉”开始周旋。
“棒”“桨”相撞乒乒镊乓乓,“丑脸”相对互不相让,似撕似打,似挑似逗,似舞似扭,真叫人啼笑皆非。
不时一个老汉将那小翻过来系于脖子上满脸乐呵呵的朝着众人要着钱,众人乐呵的都多少打赏了点,毕竟不能破坏了这个氛围,轮到萧潜的时候,萧潜左摸摸右摸摸也是空空如也,霞便拿了几个铜钱放在了那响上。
那其中的两个妇女便拿着两个面具递给了萧潜与霞,说是给有缘人的礼物,虽然没有三师兄的面具,但是也算是了了萧潜一个心愿,二人互相戴上倒是正合适,霞在面具下偷笑,暂时忘记了先前的一切,大摇大摆的朝着前路走去,萧潜看着那戴面具的姑娘,“哟……”
众人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