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里的鬼风似乎小了些,七星阵碎裂成了一片废墟,三人各自往前走着,不知何时走到了这七星阵的尽头,脚下临着的是万丈深渊,来时的路也已经坍塌,这七星阵四方已然没有其他的路口,这里看来就是尽头了。
“没路了。”
南宫翎举着火把遥望四方,这里距离地面不远,并没有那么黑暗,巨大的石窟四壁岩石湿滑,七星台下也深不见底,难道是破解七星阵的方法出了问题。
萧潜踏着坍塌的石墙,尽努力站到了高一些的地方观察着这里的形式,四周都无地方可去,看来只得往上走,只是上面也是看不清尽头,没有至高无上的的轻功,别说出去,连看清上路的资格都没有。
钟小葵踏着地面,独自一人寻找着蛛丝马迹,面色一如既往的沉着冷漠,加上无人可以模仿的严肃。
萧潜叹了口气,瘫坐在了地上,漫漫长夜之中,萧潜不知多久没有休息过了,也不知道外面的战况如何。
南宫翎陪着萧潜做了下来,她也许是最累的那一个,不知出去后的日子如何度过。
“也许就凭我们几个真的出不去。”
南宫翎忽然瘫软了下来,原本自信的她现在看起来如此的忧郁,就像是锁在深宫里无人打扰的妃子一般。
“哟哟哟,堂堂南宫翎大小姐怎么变成了怨妇。”
萧潜淡然的笑了出来,这里的环境像极了空无一人的清河道废墟,刚从清河道里爬出来却又要在另一个清河道死去吗。
“还不是因为你没用。”
南宫翎瞪了萧潜一眼,发着看似满腹的牢骚,实则是为了挑逗萧潜,就如一个在家缝衣服的姑娘等到了归来的丈夫,听见了床上嗷嗷待哺的孩子正在哭泣,发泄着心头的嫌弃。
“我?”
“一个大男人带不出两个姑娘,还不敢承认。”
萧潜指着自己,一脸的无奈和无辜,虽然不说自己聪明绝顶,过了棋盘阵也应该算是自己的功劳,委屈油然而生。
萧潜不知磕到了什么东西,左肩上的伤口又流出血来,血流的速度却比平常人的慢上一倍。
“你的血怎么有点发黄?”
南宫翎无意间看见了萧潜的血,担心的皱纹瞬间爬满了南宫翎的脸庞,看来有些人表面上凌厉的很,刀子嘴豆腐心。
“这是平潮狼毒,等到我的血变为金黄色的时候,就是我的死期。”
萧潜按住了左肩,又要使着回天玉露神功恢复着伤口,功位不够可真是麻烦。
“这就是霞姑娘和你的三年之约对吧。”
萧潜正好奇南宫翎怎么知道,南宫翎便将萧潜扑倒开始撕扯起萧潜的衣服来,只是萧潜的武途阁黑甲服可不是那么容易撕开的。
钟小葵听见了动静,转过来一看立刻转回去了,眼神逗留的时间只有所谓的一刻钟,多一分不多,少一刻不少。
“痴男怨女。”
钟小葵冷冷一说,继续寻找着出去的线索,这阵由自己所破,这里肯定隐藏着出去的方法。
萧潜一阵挣扎之后便瘫软在了地上,只见萧潜的黑甲服被扯开了,南宫翎拿回了那些调查萧潜的竹渣纸,将萧潜晾在一边,仔细的整理着那些不同颜色的竹渣纸条,上面的每一个萧潜的名字写的都不一样。
萧潜只见南宫翎将一张张的竹渣纸折好叠好,整齐的放进了胸口的红衣下。
“你拿这些做什么?”
萧潜折好了衣服,好奇的问道。
“等到哪天你死了,我守了寡,就没人把这些东西还给我了,那时候我再写一张萧潜的竹渣纸丢进雀网,也不会有回应了……”
南宫翎的眼神里似乎藏着星辰大海,她眺望着远方的黑暗却看见了她想看见的东西,未落下的泪珠代表了自己的心结。
“守什么寡,这是假成亲。”
萧潜说的平淡,此时的可怜姑娘不应该说一分重的语气,这是一个天下独行的态度和资本。
只见南宫翎淡然一笑,满是灰尘的手抬了起来,用那一袭红袖抹了抹鲜红的眼角,萧潜这才认真的看见了南宫翎身上的嫁衣,如同仙子坠入凡尘,自己却没有资格接住。
“萧潜,你知道为什么是我们进来禁地吗?”
萧潜摇摇头,自己与南宫翎确实是最后出去婉仪殿的孔雀山庄的人。
“孔雀山庄的禁地入口只有用南宫家族的处女之血才能启动,孔雀翎也只有用处女之血才能启动。我们出去之后,若是姐姐战死了……便只有我的血,不管现在还是以后为了孔雀山庄,本小姐……反正也嫁不了人,你萧潜娶了我这次又如何?”
萧潜呆了住,看着强忍住泪水的南宫翎全然忘记了左肩上的疼痛,萧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静默了一会儿。
萧潜只能拒绝,清河道,修魔者,狼毒,还有霞,一切都在阻挡着自己的双手。
南宫翎看着呆若木鸡的萧潜忽的敞开了笑容,笑的心痛,
“我知道萧九先生是一个习惯拒绝的人。”
南宫翎自信的站了起来,萧潜看着远去的南宫翎叹了一口气,看着黑暗的头顶,这只能是一个灿烂的忧伤,美丽的疼痛,这时候却是什么都不该想,他只能拼命将这两个姑娘带出去。
萧潜腰间的短刀晃荡着,出去之后还得物归原主,萧潜朝着钟小葵站着的地方走了过去,钟小葵在那处停了许久,她似乎找到了什么线索。
钟小葵巡遍了整个石台,地面上的石块不再转动便说明石台上的机关已经断开,石墙的自毁也说明线索不可能在石墙上,没必要浪费时间。
钟小葵只是严肃的指着那只引路的孔雀雕像,萧潜看着孔雀雕像看了看方向,随着石板的转动,这愤怒的孔雀雕像已经不在原地,而是指着另外一个地方。
萧潜朝着那方向看去,迷迷蒙蒙的阴暗遮挡着自己的眼神,南宫翎将火把伸向萧潜的前方。
二人看了看便都各自看向了那远处的山间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