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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一剑破了你那乾坤【下】

提刀来见 我是放任 2310 2024-11-19 08:02

  长安城外,飞雪天中,萧潜在萧风身边只是安静的像个姑娘,萧潜背上的刀迟迟没有拔出,倒是积起了层层无暇白雪。

  萧潜见识过大师兄的至圣混元功,不知这老剑圣与那剑魔相比谁能更胜一筹,萧风看懂了老剑圣的意思,老剑圣下了马,自己自然也要下得这城门。

  萧风对着身旁的萧潜与霞只是冷冷一笑,便如雪中苍鹰一般直冲而下,萧潜接住了那浪人剑的剑鞘,往那下面看去,心里一惊,如此高的城墙,凭萧潜的轻功怕是半身不遂。

  萧风将这剑鞘交给自己便是在说自己的后手便是萧潜,一把剑的真正归属只有那专属于自己的剑鞘。

  萧潜与霞向前靠着城墙,霞爱着雪的轻盈,却不张扬;痴迷于雪的典雅,却不做作。漫天翻滚的碎雪,如荒原巨兽抖落的白色绒毛,纷纷扬扬地遮蔽着萧潜的视线。

  “萧九先生,这是……”

  城墙上的守卫士兵们不知该如何,萧潜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平稳落地的萧风,漫不经心的说着,“这是陛下的意思。”

  之后那些士兵也就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看着。

  萧风不知道有多少次,就这样的走进雪的世界,看那空旷的原野上,渐渐披上白色的纱衣,还有那空气中,弥散着湿润而清冷的气息,心中便回荡着一丝凉爽的惬意。

  那浪人剑并不粘着雪,若是雪后的晴天,月光也是清冷的,缓缓地泻在原野上,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只有走路时脚下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也是一番韵味,萧潜不知道的是武途阁的大先生却总是溜出来在城外踏雪。

  李阎在远处认出了缓缓走来的萧风,脸上有些迟疑,“这是大先生……”

  老剑圣喝着烈酒,眼神中并没有在意缓缓走来的萧风,世上只知道武途阁的大先生,却不知道逝去的老剑圣扬名天下时不知萧风在哪个绝世高手下扎着马步,尿着裤子。

  老剑圣倒着那大腰酒壶,还是没有烈酒了,身后的那些马儿也都停滞不前,不安起来,李阎的心里倒是有了些念想,能亲自请动武途阁的大先生,难道这陛下并不想让这老剑圣进长安城。

  老剑圣上前一步,满声酒腔的醉醺醺的朝着那停在雪中的萧风喊去,“小娃娃,可没听说武途阁的萧风使的是剑啊。”

  “老前辈,使得什么不重要,能打架便好。”萧风淡然一笑,二人控制好了嗓门,各自正好能听见,城墙上的萧潜只见二人孤独的对峙着,二人都没有先出剑。

  三千里摸摸发烫的额头,看来是酒喝多了,骨瘦如柴的身子正好发着热气,三千里抿抿嘴唇不经意间抖了抖身子,“打架……?”三千里挠挠头,“他们可都说我手中的剑无坚不摧。”

  “人世间行走的都是凡人,为何只有老前辈手中的这把剑能无坚不摧。”

  城外雪中沉默了许久,只是三千里忽的仰天一笑,腰间的那把残破的剑掉落在了雪中,三千里在地上翻了会雪捡起了那把剑,三千里握着剑正如自雪山走来,于云间坐望,在雪中驻足,对山间祈祷,只拥一片云雪湖山的剑圣画地三千里,不过,老了。

  萧风看着手中握着剑的三千里失去了搞怪的表情,面如黑玉,静如长水。

  果真是月光如水,人依旧,萧风知道三千里原先只喝天池中的山间水,何时沾过一滴酒,走出了天山脚下,有了举世皆兄弟的酒,求道之心不死,孤傲之心不死,老剑圣仍然是寂寞,在这个江湖上,重要的不是曾经的你站在哪个高度,而是朝什么方向移动。

  城墙上的萧潜忽的胸口一疼,身后一冷,飘于脸上的雪气似乎割起了沾雪侧脸,雪风中的剑气使得呼啸声更大了。

  萧潜拉着霞退后了三步,眼神镇定,该是一招致胜,一剑破了谁的乾坤,希望大师兄不要轻敌。

  李阎觉得自己莫名往后移了几步,当是时,四方气流环身奔涌,眼鼻口心一线照天,高手对决,一到出招时,便变成了哑巴,身子也只做一招,拼的就是一个“懒”字。

  三千里的破口剑弹于指尖,握手一斩,静雪寂灭,当真是如洛神临世一般,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绿波。

  萧潜的眼睛发疼,只看见了一只白雪中的龙神掠天而过,满天呼啸而出,无解的攻城之势。

  三千里的头发虽然是那么蓬乱,衣衫虽仍那么落拓,但看来已不再潦倒,不再憔悴,他憔悴的脸上已焕发出一种耀眼的光辉,似乎能看穿一切,这几十年来,三千里就像是一柄被藏在匣中的剑,韬光养晦,锋芒不露,所以没有能看到它灿烂的光华。

  萧风拈雪一笑,浪子剑的剑锋也如天上飞来的必露寒芒一般,体内真气雄浑,滚滚不可测,吐气如剑,拈花摘叶,十步可杀人,百步可分剑!

  剑气在混元雪空中相交,众人的耳里皆响起了耳鸣之声,耳膜疼痛难忍,马儿仰天长啸。

  三千里这一剑或许一出手就只有生死,没有胜败,黄昏迟暮,落雪满地,三千里手中裂开了冻疮的口子,遂将万里的风沙捏作手中方寸的血。

  萧风站于原地,残雪寒卷,不过一百八十二步履蹒跚,皆不过眨眼一处芳华,两天剑龙争虎斗,一剑破乾坤。

  萧风傲不任王候,万千毫情成剑气,满天星斗列做棋。

  三千里的剑气还是吞没了萧风的浪子剑气,三千里还是越了甲吞了吴,一剑撕裂长空,萧风身后的可是长安的红漆大门。

  三千里饮千杯,也不醉,光阴荒废,人老去,仍忧天山事,化了长风,卷了战旗,也华,也倦。

  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城外影子,惟长军一痕、三百六十五步两点、与余城一芥,境中人两三粒而已,城外上雪,日暮途穷里,谁独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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