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掩盖着整一个长林,即使是凤九来取过一坛桃花酒,这路上的脚印早就不复存在了,萧潜看着这漫无边际的长林,若是没有找到长林酒的方法,怕是漫无目的不知要找到什么时候。
霞确实是漫无目的的走着,只由得这雪没过自己的脚尖,霞身上的至圣混元功倒是很久没有运营了,倒是到了这长林之中,霞透着这山间的寒风,脸颊泛着红晕,至圣混元功漠然的在体内运作着,一股股热气爬满了霞的身子,“你能找到这酒吗?”
萧潜淡然的笑着,每走一步便看看周围的树,除了大多数的桃花心木,这里似乎没什么特别的,“你家萧公子当然知道。”
萧潜二人走了半路,说不得翻山越岭但也是找了许久,山路间还真是十步为弯,莽莽白雪。
不知在这雪中打滚了多久,萧潜在这长林里终于停了下来,这是一个白杨树的树桩,长的并不显眼,已然是棵腐朽于风中的烂树根,“就是这了。”
长林其实并没有什么路,只是遇了这白杨树便到了终点,这二百五十坛桃花酒便栖身在这里。
萧潜拔出背上的刀猛然插于地下,一把好刀使成了铲子,这里皆是些肥沃的黑土,霞看着粗鲁的萧潜便拿过了萧潜手里的刀,“我来。”
霞对这事在行,当霞还没有名字的时候,在无字宇就是干这个的,埋尸体和挖尸体尽是些死人的活,活人的罪。
很快霞便看出了不久前挖过的痕迹,即使是黑土在这冻风中也无所遁藏。
萧潜闻见了那桃花酒的浓香,萧潜本以为会有个地窖什么的,想不到便是挖坟里的陪葬土罐一般,萧潜极其小心的掰开泥土,只挖了一半的黑土,那酒坛上的黑土便兀自掉落了下来,一坛浓香四溢的桃花酒就如此摆放在二人眼前,唾手可得。
萧潜望了望四周,只有冷风吹打着长林,除了树还是树,萧潜歪嘴一笑,便伸着双手,握着身子去抱那一坛尘封已久的桃花酒,霞正抹了抹脸上的几点泥垢,却忽的一阵无畏强风使得自己睁不开眼睛,睁眼一看,只见萧潜被这暗穴里的强风击倒在了数十步处,摔了个狗啃泥。
霞看着瘫软在地上的萧潜,初看像只王八,再一看还是像只王八,萧潜吐出了嘴里的雪泥混杂物,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好在这几十年的内力不是白吹的,不然不是断手就是断脚。
萧潜拍着身上的雪花,双手杵着腰一瘸一拐的朝着霞走去,“真是点背。”
霞正蹲着观察着藏酒的暗穴,不知这么强大的气息到底蕴藏在哪里,萧潜这时才赶到不敢轻易去拿那酒,霞看着萧潜平地打坐闭上了眼睛,“脑子没摔坏吧。”
萧潜只是打坐感受着这洞口的压力,随着这白雪缓缓滴落进了这洞口,也不见一丝寒风自洞口将这雪吹出,萧潜按照阁主的心法感受着对方的功位,探了半天也探不得半点东西,萧潜睁开眼睛,看来这至强内力只能触发一次。
萧潜叹了一口气,看着不知所措的霞犹豫了一会儿,眼神坚定自如的将手伸入拿那酒坛子,千钧一发之间,洞口一声巨响,霞面前熟悉的人影又摔回来远处,只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雪中彩虹。
萧潜痛苦的拍着这雪泥地,头发散乱,倒是有几分老剑圣的行头,萧潜迟早要被这武途阁整出病来,霞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长气,好在没有站在这家伙的边上。
霞看着那洞口还是一如往常,酒香还是飘着,甚是醉人,经由霞手指尖的雪花飘落暗穴,缓缓掉入这穴道,如此顺畅无疑,如纤纤细腰上滑落的丝带一般令人凝视驻足。
霞放下手中的刀,伸出两只嫩白的小手,萧潜来不及阻止霞便没有犹豫的将手伸入那暗穴,萧潜汗毛直竖,霞却安心的拿出了那坛浓香的桃花酒,萧潜只见雪花还是纷纷扬扬的飘落,那白杨树桩下倾起一阵四散的罡风,风里吹雪一度,梦里踏雪几回。
白雪纷纷扬起,这长林变成了流苏一般,涟漪朝外散去,萧潜站了起来,看着霞抱着的酒,似乎想到了什么。
萧潜淡然一笑朝着霞走去,霞能打开因为身上的至圣混元功,埋这二百五十一坦桃花酒的只有三人,那便是阁主,萧风和凤九,也许只有他们三个人身上的武功才能打开吧,看来这酒也认主子。
萧潜背起了刀,拿过霞身上的酒,熏香自在,腿也不酸了,腰也不痛了,“记你头功。”
霞只是淡然一笑,将这些泥土放回原地,不久之后这里将会有掩埋上白雪,若是不仔细看断然是看不出少了一坛酒的。
说来也怪,萧潜听二师兄说这片长林原先是满山的桃花树,阁主只一把木剑便砍尽了这漫山的桃花树,满地的桃花酿成酒,埋在了这长林下。
天色还早,有老剑圣在这阁主自然管不着自己,萧潜二人出了长林便径直往山下走去,众师兄师姐们也没有拦他,只是不知道黑布下面包着的是那桃花酒。
三师兄正在山间打理着那颗大树,忽的便闻到一股酒香,看着下山来的萧潜二人便只飞过一片羽毛,酒坛上的黑布便被带落下来。
麟羽只是淡然一笑,继续打理着那颗大树,甚至连每一片雪花都是那么整齐的摆放,萧潜怀疑玩暗器的人都有这样的癖好,比如南宫翎偏要穿红衣裳一般,萧潜甚至能够想象三师兄出招时的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因为动作与料想的不整齐便不符合三师兄的审美。
那狐儿面具下的俊俏侧脸淡然一笑,“小师弟,这是去哪儿啊?”
萧潜与霞看着这桃花酒,瞬间百口莫辩,不过萧潜料想三师兄并不会拦住自己,便捡起那黑布来,“三师兄,你这布该换换了。”
萧潜拿过三师兄手中的破布条,将这黑布换上,嘻嘻的笑着便快步下山去,三师兄只是冷冷一哼声,“这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