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古筝落,十刑邪魅一笑,想不到来的是多年未见的故人,自然不是庞舒月,而是那脸色忽暗的冷清心师太,冷清心师太的剑柄顶到了呆滞的庞舒月,庞舒月一晃神过来便与众弟子站在了一边,冷清心师太此时的眼神却如能杀人一般凌厉莫测,“想不到堂堂的护盟右使十刑居然还苟活于世,何不与你那盟主同生共死,简直就是屁话。”
乖巧的庞舒月从未见过十刑乃至龙渊阁的人,听师太的语气这十刑却是与天音坊有仇一般,庞舒月只是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着十刑,师太发话,庞舒月从来不敢乱插嘴。
十刑只是将手轻轻放在那古筝上,感受着每一根弦所带来的触感遐思,这也是庞舒月最喜爱的动作,每当练得累了,庞舒月把手这么一放,便算是休息了,久而久之习惯了,庞舒月一见这姿势忽的有些共鸣。
十刑呵呵一笑,“我十刑一生光明磊落,只是你这老尼姑,这么多年了,也不找个男人管管你这张臭嘴,怎么?没人看得上?”
冷清心师太气的心头绞痛,剑起,剑落,不过十刑的功夫自然不是吹的,一踢那古筝便平地而起,任由那师太砍翻茶桌,凳椅,十刑自空中而落,微微弯矩的右腿接住了那古筝,十刑微微一笑,甚是迷人,一道内力划过这古筝,一股强劲的内力便朝着众人袭来,师太眼神直瞪那不讲道理的内力便回身而去。
一剑平地,两股气力相撞不分上下,十刑的内力还是略占上风,吹起了庞舒月的裙摆,庞舒月脸只是爆红着,只是十刑却是没心思看,只是在倒酒。
“你!”庞舒月拔出了剑化娇羞为杀气,一剑便往那安然倒酒的十刑而去,十刑只觉这脸上吹过一阵干净淡香的气息,眼前这姑娘干净的很,十刑倒好了两杯酒,伸出两指,利落的夹住了那剑尖俏刃,庞舒月一惊无法拔出这剑,十刑淡然一笑,这碧心指如无影无踪一般点住了庞舒月的穴道,庞舒月便动弹不得,十刑这时才看清了眼前的庞舒月,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十刑取下庞舒月的配剑,许久未使剑的手拿着把剑倒是不习惯的很。
“住手,那可是师父最疼爱的弟子。”再次拔剑的是九天圣姬的冷画屏,冷清心的师太的大弟子,善使一把九天凤凰琵琶,剑术也是好生了得,只是十刑的剑已然可拿庞舒月做文章了,冷清心师太拦住了蠢蠢欲动的二位九天圣姬,这庞舒月再一次引起了十刑的注意,“能让冷师太怜惜的弟子,不知是哪里有过人的地方。”
十刑拿着剑在庞舒月身旁走着,庞舒月的眼珠极力转着,面色仇恨的看着这看似风度翩翩的十刑,紧张异常,淡淡的香味在庞舒月身上散发着,十刑拿起了这两杯酒,喝了一杯,还剩着一杯,十刑一拍着未烂的桌面,这酒杯便跳了起来,一掌推,师太便接住了这酒杯,这一路,这酒丝毫未洒出,“冷师太,可赏脸喝的这酒?”
冷画屏担心的看着师太,示意这酒里藏着什么文章,冷师太掂量着这一盏醇香的酒,哼了一声便一饮而尽,只见那十刑喝彩了一声,“好,不愧是冷清心师太,且够资格与我打上几招。”
十刑点开了庞舒月的穴道,示意庞舒月走开,不料这庞舒月恶狠狠的拳打脚踢起来,十刑自然轻松躲过却不想这庞舒月的牙口倒是锐利的很,十刑一忍竟一招锁喉将庞舒月锁入怀中,差点肋红了这细嫩的脖子,“你看你这弟子,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却是如此蛮横之徒。”
十刑脱口而出尽是些夸人之词,凌烟渡口上写的信可想而知多么闷骚,庞舒月张开了嘴,十刑的手上牙口极深,出了红血,庞舒月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白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十刑总是不忍心下狠手。
十刑正搞不定这庞舒月时,冷清心师太已然刀剑寒光点点而来,十刑只好将这庞舒月当上一当这挡箭牌,处处走步躲着,待到时机成熟时,十刑的碧心指只一指这剑身,冷清心师太的右手掌心如若针扎一般弹开了这长剑,众人一惊,只见这长剑脱于半空如海蛇一般震颤,弹于四处,震起了四处架上的酒坛子来……
十刑怀中肋着的庞舒月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这半空中的比比皆是的酒坛子,眼看便要砸在自己脸上,却觉得一阵脚下一阵移步,庞舒月再一睁眼,只见十刑轻抚这古筝,一招滑落,手指尽弹,乐调尽兴,音色齐全。
冷风抚面,十刑发丝微动却如已成霜,内力倾泻于扬长的碧心指尖,碰触古筝琴弦,曲音依然流畅,悬于这云雀楼顶,连绵不绝……
庞舒月半倒着,眼里却只看见了十刑那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俊俏成熟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这酒楼忽然寂静了一般,忽的酒坛皆在空中炸裂开来,声响倒是出了些豪情气势,酒坛碎片四散而去,藏入不好打扫的边边角角之中,只可惜了这酒如雨滴倾落,洒在了天音坊弟子的白衣飘飘之中,湿了身,调了味。
层波曲尽时,似合欢花焰腾空散开,光芒飘然转旋如回雪轻盈,映衬着美人们的脸庞嫣然明艳.清雅、妍丽、馥郁、柳弱、丰腴、娉婷……宛如阳春三月的春风楼,各色佳丽齐聚一亭,满目芬芳.
水晶帘落,纱幔垂曳.
美丽繁华,就像一幅精致的绣图,却像是掉进了水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