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之节如约而至,这是白帝城的盛事,萧潜三人已然在白帝城住了一段时间了,昨日问了下日日前来打理屋子的仆人才知道这时候已然是十月十五了,天色的渐寒却似乎没有倾入这白帝城似的,街上弥散着的无边热气像是繁华的长安城,人山人海,认识的与不认识的在这一天或许之后的三天之内会见无数次面,对面八百里山间的水港已然不再接客,因为这白帝城容不下更多的人了,这过节的人群都快排到这山间去了。
萧潜紧拉着霞的手,人挤人有些甚不舒服,小刀没有跟着二人,只是日日粘着言灵,即使日日被打,小刀还是日日拿着木剑,露出一口大白牙蹦蹦跳跳的叫着言姑娘,我又来了。
街上人这么多,但是很少见到言家的人,一来是看厌了这飞剑之节,二来是言家的剑术师傅则要准备满城的飞剑礼,自然没有时间赶集,这时候的观潮台便本该只有言灵一人,这时却多了个不合时宜的小刀,言灵只是在观潮台上看着白帝城的盛况,言灵从小便不喜欢热闹,现在也是,言灵却是怎么也赶不走这死皮赖脸的小刀,“你这仇要饭的,哪有徒弟天天不跟着自家师父,天天跟在一个小姑娘身后,你也不嫌害臊啊。”
言灵奈何他不得,小刀也是臭不要脸惯了,死皮赖脸也是行走江湖多年小刀的生存技能,小刀只是笑着,“我怕言姑娘被别人抢走……”
小刀说出这话的时候是多没有底气,小刀真害怕这辈子唯一真正喜欢上的姑娘被别人抢走,小刀只这样日日跟着,即使言灵甚至有几天连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言灵专心的时候便看不见这个人,言灵看着那人满为患的白帝城,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是静静说着,“小女子说过了,你只要打赢我便能娶我,只是你若是天天如此跟着我,小女子说不准哪天便会杀了你……”
小刀原以为这话只是敷衍小刀的胡搅蛮缠,不过言灵的语气倒像是说的正事,小刀有些试探的看着言灵的侧脸,“言姑娘这话当真不是假话?”
言灵还是没有看小刀一眼,站的还是原先那个熟悉的位置,只不过身边的不是那个萧潜,“怎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几个字难道不能用在女人的身上?”
言灵话音刚落,小刀咬咬牙关,手中的木剑握的更紧了,还出了些许手汗,之后便不说话了,二人甚是沉默,这样言灵还舒坦些,街上的叫卖声,吆喝声充斥着天际,掩盖了这凌河的流水声,惊涛声。
白帝城的神秘面纱萧潜似乎永远也无法完全揭开,这里有装在飞盆之中的红鲤鱼,有着能让人神清气爽的屡屡青烟,还有骑着山虎,逗着山猴子的怪异老汉,这日子无论这人潮多么拥挤,也还是有最朴实不过的孤家汉子挑着上好的柴火来这里叫卖,也有老妇人拿着一年的针线活前来营生,很少有几个穿着华丽贵服,带着孩子的富家人来街上,多的最多的却是各路不知其名的侠客义士。
萧潜与霞挤出前方一处人群便见些刀疤满面的带剑藏刀客正在满目清秀的看着几个小女孩正骑在剑上飞着,这是宽厚的实木剑,骑一次只要一钱,但是仅限七岁以下的小姑娘,萧潜还甚是有些羡慕,白帝城的小姑娘这么小便体验到了御剑的乐趣,这御剑的小场地不大,在飞的也只有十把飞木剑,飞木剑在一圈又一圈的转着,只是一个杂技,并不是真功夫,所以如此木讷没有什么美感也是可以接受的,萧潜倒想站上去看看却没有机会,即使加钱这收钱老家伙也是不肯。
萧潜二人只得傻乎乎的看着这些咧嘴大笑的小女孩,嘴边的黄糖沾了一圈,忽的那飞剑中上去一个小男孩,萧潜总算在这白帝城人山人海的街道里看见小男孩了,不过比萧潜更惊讶的还是白帝城闲逛的居民,他们只是逮着人就问,“这小男孩是谁家的?”
萧潜只是觉得万分奇怪,难不成这白帝城的普通百姓只能生女儿?直到那小男孩玩够下去的时候,众人才知道这小男孩是由一个外来的剑客带来的,众人便无趣的散了。
既然玩不得,萧潜二人便也作罢,只是霞一直都是想玩的,霞自小便是一个刺客,没有什么玩乐的小时候,长安城的地方霞都是觉得好奇的,甚至是街巷深处的一个烤饼铺子。
萧潜不经意间便看见霞时不时的转身子看着那飞剑上的小姑娘,便郑重其事的哼哼了两声,“等本盟主什么时候练成了御剑之术,让你玩个够……”
霞只是白了个眼睛,这男人只会说不完的花言巧语,纵观整个白帝城,也只有言叶庭这老城主一人会那御剑之术,一字言灵式还是白帝城传内不传外的武学,全然没有可能练成,“你又是红口白牙,嘴唇一碰,说练成便是练成了。”
霞也只是哼哼了两声,两年前这背着刀的萧潜便是在长安城郊城处,也是如此这般的红口白牙,嘴唇一碰,自己便说成是他的女人了……
“怎么,你不信?”
萧潜看着四下尽是些不认识的人,便比在长安城里更放纵一些,霞只是一如既往的淡然,这时候却没有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更没有打量道萧潜心里的坏主意,只是语气比那空中缓悠悠的云朵还更加淡然,“当然不信了……”
霞话音刚落,萧潜便忽的一把抱起霞,跨过肩膀,丢至后背,霞始料未及,甚至失声的叫了一声,萧潜只是如入无人之境,“不信便让你信……”
霞还惊慌未定,萧潜便背着霞跑了十几步,霞的身子靠着那宽厚的刀上,这御刀的功夫实在是太丢人了,这街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甚至还有人觉得是光天化日强抢民女,霞只是红了脸后红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