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陵江的豪水就如一匹烈性的马,在这广阔的天水之间腾空飞蹿,老船家划船的姿势更加稳了起来,漂流的大船河流确实会让这艘小船受到不少的影响,老虎撞见了野猫,只能看这野猫的路子够不够野,显然这老船家是只老野猫,轻舟却熟路。
老船家掏了掏衣袖处确实有些碎银子,萧潜这当然已经给了银子,不过下次再遇见这老忘事的老船家,萧潜可是要好好的坑他一笔,这位支小船在大船之间熟练的穿行着,萧潜见这些大船上都是些剑师以及白衣飘飘的幼学公子,白帝城的传承确实比其他地方来的气派,萧潜看着那船上趾高气昂的剑术教习正手持长鞭,缓慢自如的走着,年幼的弟子们正扎着马步,瑟瑟发抖,不过为何要在这船上练剑呢?
老船家解释说是为了稳定根基,特意在这急流处设置这船练习这些弟子的稳定性,说来似乎也有些许道理,也不知这白帝城传内不传外的剑法到底是何剑法。
这陵江的急流过处便是广阔的稳流区域了,过往的都是些接客的民间小船家,这些荡荡悠悠的小船开始千篇一律起来,连这唱的山歌都能互相应和起来,只是老船家的耳朵不好使,跟不上这些吆喝的曲调,成了这些行船里的异类。
小刀已然背上了两个包裹,腰间的是摆好的木剑,眼前那座城小刀甚是好奇,既然,下了决心要练剑,这世间的剑城当然不准错过,萧潜只觉得这气流有些古怪,像是不远处在使着剑气交战一般。
霞当然早就感觉到了,自小便使剑的人对这种剑气更加敏感一些,果不其然,这陵江水面开始不平稳起来,这泛起的涟漪也是非比寻常,只见水中的江鱼飞出水面,有些惊慌失措,随之而来的便是不可思议的水中飞剑。
小刀瞪大了眼睛,看着这飞剑钻出水面,卸下一身的水珠,持平于这水面缓缓而行,御剑乘风来的感觉正应当如此,小刀看着这身边的飞剑甚至掉下了垂涎的口水,目光呆滞,萧潜与霞则是转着身子看着这破水而来,踏风而去的形形色色的飞剑。
这万千飞剑先是低空飞行,接着便转换了方向,形成些些许许的剑圈起来,不一会儿便无力的坠落下来,似洒落成雨,落入水中,沉入江底,溅起万千水花,惊开了成群结队的鱼儿,万剑落,呼声起,众多小船上第一次来到这陵江上的客人们对这场开胃菜甚是满意,不禁惹得众人一阵欢呼雀跃,萧潜开始相信这世间定是有着那乘风御剑的本事的。
“师父,你看你看……”
小刀激动的如一个三岁一般的孩子,萧潜能看出这小子是真的想练剑,正巧在这白帝城给这小子找个师父,萧潜也可少花一些银两,萧潜淡然的敷衍笑着,“得了得了,你师父我也不是老眼昏花,还没瞎呢。”
萧潜倒也想去白帝城里偷摸的学上几招,回去长安城也可装模作样上一番,也给自己武林盟主的称号上添砖加瓦,别有一番风味,萧潜将双手插于胸前,自信的扬起嘴角,二师兄没跟来真是可惜了,阁主也是干得漂亮。
这小船伴着涟漪很快便快到了那山间峭壁组成的绝门壁垒,这地方易守难攻,实乃是上天赐给白帝城百姓的风水宝地,形形色色的小船在陵江上排成了小队,有新的,有旧的。
萧潜等人排在中间,高不成,低不就的,就这样等着,萧潜倒是觉得有些相似,这便是第一日入那长安时排的那队伍,这等待还是有迹可循,不久便轮到了萧潜一行人,老船家熟练的停好了船,又问了一遍萧潜付银两了没有,萧潜可真是不想再碰见这老船家了,江花辞介绍的人可真是一点都不靠谱。
告别老船家,三人便跟着进城的队伍,不多不少的人恰到好处,不拥不挤,恰似这人间秋季,眼前的那白帝城高山峭壁,显而易见白帝城三个大字,这白帝城的能工巧匠可不比长安城的差。百丈城墙疑是龙卧于陆,成为山九仞之功,鄙夷天下之势。固若金汤,金戈铁甲,与战火热血相对,使得这城内的车水马龙,显得平安喜乐,但从城垣上的累累伤痕可以看出,白帝城的人们并没被安乐所蒙蔽,居安而思危。
这城门却又是飞阁流丹,气势恢弘,如同沙场上的铁甲军墙,檐角飞翘,钩心斗角,延至天边,瓦上碧绿,焕发魅然,俨然危楼,焉拔地而起,棱角似一笔白描,凌空潇洒。
走过城门狭道,映入眼帘的便是这山间的城池,墨色与着火红交相辉映,这似乎是另一个长安城,金碧辉煌的各色宫阙,庄严肃穆,如声临长安之境,边上的是一条迎客剑道,用巨石雕塑而成的大剑交错的立在这道路中,几个流着鼻涕的小孩子当那石剑为滑梯,无忧无虑的玩着,萧潜看了看这些小孩子似乎都是女童。
这白帝城以这白帝宫为核心,镶金丝的红毯从乾坤殿一直铺到了白帝宫门口,整齐排列的侍卫恭敬的罗列成两边,森严赫赫,金色大柱上墨龙飞舞,几乎临空而出,君临天下,势不可挡,墨色大柱上凤凰齐飞,栩栩如生,盘旋其上,傲视苍生。
四方来贺,百客齐集,钟鼓轰鸣,百乐齐响。天光放晴,好似也知道人间这喜事似的,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照耀着大地,金光所致,天地欢颜,时辰巳至,礼炮奏响,号角长鸣。
只是这日日如此热闹,萧潜却不知这盛况全然是为了迎接自己这个武林盟主,即使言叶庭不知道萧潜什么时候会来,这样的盛况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了,四处的白帝城剑徒们都是日日夜夜的准备着飞剑之节。
自从三年前的飞剑之节后,众人便再也没有如此这般认真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