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扑入了男子怀中,凄然道:“二郎,我们走吧,离开这儿,不要为陈家赴死了!”
啧啧,一个莲儿,一个二郎。
这称呼很微妙啊。
武松和金莲凑一块了?
甭管和谁吧,反正这里边绝对没有武大郎的事儿。
贵圈真乱,大郎真惨。
卫流瞳听的津津有味。
身边的董仲舒不明所以,可卫流馨却一脸不爽:看他这架势,明显又是听见了谁家的八卦。
自己吃独食,太无耻了!
“胡闹,”二郎瞪大了眼睛,“我虽是陈家旁支的庶出子,可家主并未因此轻视于我,反而屡次委我重任,此时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我怎可弃家族而去!”
“倒是你,莲儿,”二郎放软了语气,“若你不愿......便独自离开、去寻找平静的生活吧,就当陈家与我,从未出现在你的生活里……”
嚯,心机男啊。
你不说这话还行,一说这话,人家妹子还能不为你卖命?
果然,女子眼神一厉,狠声道:“二郎,莲儿绝不负你!”
瞧瞧,我说什么来着?
庸俗,真庸俗。
至于后边发生的事,那就更庸俗了。
说过几句情话,气氛到了,又亲上两口,然后一起发个誓言:今生无缘无份,待来世再做夫妻……
哎呀,说的就跟你们俩来世指定能投胎成同一个物种似的。
到时候一个蟑螂,一个大象,我看你俩还玩啥。
卫流瞳腹诽道,揉起了耳朵。
“八卦听完啦?”卫流馨催促道,“给我也讲讲……”
“嘘,小点声。”
卫流瞳带着两人远离了甬道,方才他们站的位置虽近,却是房顶观察哨的视野死角,但声音却没有死角一说。
几个埋伏得近的家丁确实听到了隐约的对话,却不以为意:泥腿子们人数众多,绝不可能只发出这点声音。
何况,观察哨也并未发出预警。
他们可是陈府的精锐,一切听令行事,与那些整天吊儿郎当的流氓不一样!
“姐,你护着点这老头,”卫流瞳嘱咐道,伸手指了指两处屋顶,“上面都是埋伏的逗比,我去把他们清理干净。”
卫流馨只是惊了一下,随即神色就恢复如常,思考了几秒,纳闷道:“不对呀眼球,以你的性子,发现不对早一板砖扔过去了,干嘛这样小心翼翼的?”
“……乱扔东西多不和谐,这两家跟我无冤无仇的,万一搂不住把房顶拆了,人家不心疼啊?”
“……真正的理由呢?( ̄Д ̄)”
“正面硬刚没有水准,只有无声无息的暗杀,才能展示出我真正的水平。”
卫流瞳拿出一个铁托盘,一把水果刀和一个西瓜,一起递给她:“来,好好当个吃瓜群众。”
卫流馨愣愣地接过:“好……可是在哪切啊?”
卫流瞳又掏出一张小桌,两副马扎。
“……讲究。”卫流馨服了。
做完这些,卫流瞳扯掉了两条袖子,和衣服的下摆,活动再不受一丝限制,轻巧地攀上墙头,灵敏又迅疾地向目标飞略而去。
他确实展现出了身为优秀刺客该有的水准,毕竟以前也从事过这行。
虽说把刀架到目标人物脖子上时才猛然醒悟眼前这孙子不该这么早死、不然历史就会被改变所以憋屈自杀了……但他的硬实力是摆在那儿的!
可有些时候啊,命运,并不以个人的努力为转移。
坏事的人,是手持瓦罐的家丁。
这货心善,怕瓦罐里的毒虫被闷死,所以将罐口挪开了一条缝,可他这一挪,其他的虫子还好,一条蜈蚣却顺着罐壁爬出了罐子,顺着屋顶的灰瓦游走起来。
被关了许久,又历经其他虫子的骚扰,虽有坚硬外壳的保护并未受伤,可它还是窝了一肚子邪火。
既然有火,就要发泄。
就在这时,它瞅见了一只软乎乎的手,就像瞌睡遇到枕头,上去就是一口。
“嗷!”
被咬的家丁瞬间坐起,抬起自己被咬的手,伴随着钻心的剧痛,遭殃的手指头迅速肿成了枇杷。
“谁出的声音,想死吗!”陈家二郎怒了。
“这不赖我啊,”家丁委屈道,“突然被虫子咬一口,谁都会......咦?”
他突然发现不远处的黑影有些不对劲。
“什么人!?”
......艹。
卫流瞳本想秀一把。
为了秀一把,他这么抠的人,甚至把衣服都撕了。
哪怕衣服本来就因拆官仓时发生的意外磨破了好几处、导致不好看了,可他终归是撕了。
可是现在,有个被虫咬的沙雕发现了他。
在这货刚出声的时候,卫流瞳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妙,却还是心存侥幸,站在原地没动。
可这一句“什么人”,却将他的侥幸,彻底击碎。
“给老子死!”
卫流瞳恼羞成怒,十字戟悍然出手,将肇事家丁削的明明白白,脑袋是脑袋、身子是身子的,一瞬间就与世长辞了。
这还没完,只收割了一条生命的十字戟,其嗜血欲望根本没有得到满足:
只见它顺着屋脊的方向,一路切削过去,鲜血,残肢,飞溅的碎瓦,被挑起的房梁,交相辉映,化作一支死亡的祭礼之舞,绽放出最后的绚烂。
将眼前这屋顶上的生命收割干净,十字戟如归巢的鸟儿般飞回了卫流瞳的手中,下一秒,它又被施加了新的动能,去收割另一个屋顶上的生命。
“先师真是神武至极啊,”捧着西瓜的董仲舒叹道,“这应该算是君子六艺中的射艺吧,果然不同反响啊!”
“董老爷爷,等他回来的时候,您最好别提这事,”卫流馨好心建议道,“他是因为被发现、所以才这样气急败坏的,小心迁怒到您身上。”
哎,所以说这就是真实水平咯?
好逊哦~
“哦,谢姑娘教诲,”董仲舒低头啃了口西瓜,赞道,“这瓜真甜。”
转眼间,这陈家派出的暗杀队伍,就只剩下陈家二郎、还有那莲儿活着了。
陈家二郎抹了把头上的冷汗,亲眼目睹这几十号人暴死的过程,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几声,他才真正明白这杀神究竟有多恐怖。
他身边的莲儿也被吓的颤抖不止。
“别害怕,莲儿,别害怕……”陈家二郎小声哄道,“记住我们的计划,我是你的仇人,陈家也是你的仇人,千万不要说漏嘴,他要是问你为何发颤,你就回答是因大仇将报、过于激动所致,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