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叫人肝肠寸断,一种叫人欲仙欲死。
夏方将心中想说的话吞了回去,人群熙熙攘攘,此时离岛的心情迫切,加上心里各自惊慌,生怕再出其他乱子,所以每个人都加紧脚步。
二十几个守卫已经把船靠好,人群陆陆续续上船。
胖子王镇东犯起了嘀咕:“殷九偿说上岛容易离岛难,怎地我们如此顺利就登了船?”
夏方道:“不如你留下打探一番,我去对岸等你?”
胖子王镇东嗖嗖几步跳上甲板,掐腰在甲板上道:“夏方,老子再也不会陪你来这个鬼地方!”
夏方一笑,见所有人上了船,自己也跳上甲板。
当中一个守卫又要喊号子,被胖子王镇东捂住嘴,“你以为我们是来游山玩水吗?我们是在逃跑,逃跑懂吗?”
那守卫连连点头,几个人合力从水中拉起船舵,借着风力,扬了满帆。
守卫低头拱手问夏方道:“堂王,我们去哪?”
夏方这一路,早已经被这些围前围后的侍女和守卫问了个习惯,这一声堂王,自己也早就听惯了。
夏方道:“从哪里上的船,就到哪里下船。”
来的时候,众人被困在船舱里,如今返程,每个人心中都格外开心。
那辽阔海上,海鸥在头顶往来,船头分拨的海水激起两条碎浪,翻滚着向身后奔去,远远望去,海天一色,壮观又好看。
众人在甲板上欣赏风景,夏方喊了声道:“你们都来自哪里?”
声音此起彼伏,有人说大都,有人说漠北,有人说江浙,有人说西域。
夏方关切道:“我有事在身,不能送你们回家,你们现在各自站到一个区域,从哪里来的,就站到一起,我看看每个地方都有多少人,能不能结伴回家。”
人群又一阵骚动,战成了六个团体,单单那姑娘还是一个人站着。
夏方问道:“只有你一个山西的?”
姑娘低着头可怜巴巴看着众人不说话。
夏方转头看向众人道:“没有山西的了?”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夏方叹了口气,不知如何是好。
船头上四仰八叉躺着的胖子王镇东嘴里煽风点火道:“啧啧啧,免不了要夏少侠亲自走一趟喽“,说完扑棱一声坐了起来,看着夏方道:”山西?夏少侠,这姑娘形单影只,此一去千里迢迢,若不相送,未免太不丈夫。“
夏方叹口气道:“把你没说的话也说出来。”
胖子王镇东挠挠头道:“你却真是个讨厌鬼,一点颜面也不给别人留。听说山西有个地方,叫什么城来着。。。”胖子王镇东低头思索了半天,却怎么也想不起名字,索性道:“反正就是个叫什么城的地方,据说那里的牛肉是天下一绝。”说完吞了口口水。
夏方摇头道:“你果然不会叫我失望,总有你忘不了的吃食。”
胖子王镇东道:“作为朋友,我觉得有的时候你十分不讲义气。”
夏方问道:“为何?”
胖子王镇东道:“一个愿意与你一同上刀山下火海的朋友,你竟然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他吗?”
夏方急切道:“你忘了我们还要找我弟弟吗?”
姑娘听夏方这么说,头低得更沉了。
夏方意识到姑娘的失望,瞪了一眼胖子王镇东,嗔怪他话多。
胖子王镇东知趣,继续四仰八叉躺下,嘴里道:“所以我说,下辈子别再遇到你,就算我这辈子积德了。”
船依旧在海面上行驶,傍晚之时,太阳远远地挂在海平线远方,夏方向前望去,视野里已经出现了陆地的边缘。
夏方本已经做好了离别的准备,但却无论如何放心不下让那姑娘一个人独自上路。
一个守卫跑到夏方身边拱手道:“堂王,不出一个时辰,我们就能上岸了。“
看着眼前的守卫,夏方计上心头,问道:“作为你们的堂王,你们是不是任由我差遣?“
守卫低头道了声:“是,唯堂王命是从。“
夏方问道:“什么事都行?“
守卫道:“是,只要堂王吩咐。“
夏方道:“你们身上有钱吗?“
守卫道:“回堂王,五毒岛富可敌国,我们身上有钱。“
胖子王镇东闻言跳起:“什么?这个毒窝这么富有?怎么不早说,离岛的时候把蝎王堂搜刮一番,也好路上做盘缠!“
守卫不言语。
夏方看他不说话,问道:“五毒岛一个毒窝,怎么会这么富有?“
守卫道:“回堂王的话,五毒岛的毒,有两种,一种是杀人的毒,另一种也是杀人的毒,只不过一种能让人肝肠寸断而死,另一种能让人欲仙欲醉而死。“
夏方厉声道:“五毒岛炼毒,不光用来毒人,还用来贩卖?“
守卫看夏方的眼神立刻变得很惊讶:“难道堂王不知?“
夏方道:“我当然不知。“
守卫道:“江湖上有两种毒药是由蝎王堂制造的。一种是黑针散,另一种是幻像丹。一个可以无色无味溶于任何液体中,饮下就会中毒,致人五脏六腑衰竭而亡。一个却能让人像神仙一样快活,乐不思蜀,却是一种慢性毒药,服下之后便会成瘾,一日不吃,犹如千虫万蚁生在肉里,抓心挠肝,便要再服,如此反复,不出一年,毒气攻心,便是再世华佗也无力回天。“
夏方道:“所以你们才腰缠万贯?“
守卫扑通跪下道:“堂王明鉴,贩毒一事,全权由岛上各个王堂的堂王亲自打理,我们做下人的,无权过问。“
夏方道:“怪不得那黑袍老头被传唱的如此高深莫测,却来这偏僻岛上占山为王,原来这五毒岛不光是个抓人害人的地方,还是个向世间倾售毒药的毒药库。“
夏方接着问道:“你们可知道这些毒药都卖去了哪里?“
一众守卫摇摇头道:“我们不知,只是每次堂王回来,都会分给我们一些银票,我们在岛上也没有花钱的所在,离了岛也没了花钱的心情,所以每个人身上都是有银子的。“
夏方大惊道:“拿出来我看看。“
一众侍女守卫纷纷要出怀里的银票,夏方算了算,总共足足两百多两黄金。
夏方道:“从前你们助纣为虐,如今跟了我,就要改过自新,你们意下如何?“
一众侍女和守卫频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