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泽一愣,摇了摇头。“臣妾不知!”
“说起来,不知禾雨嫌不嫌丢人呢!她竟然是寻着香味而去,却没想差点搭上小命!”太后轻声笑了笑,“雪嫔,你醉月轩一直是神圣之地,一向无人能靠近,到底有什么宝物能有此功效?”
“臣妾宫里并无宝物,也不知西海贵人为何而去,又为何受伤!”
太后冷哼一声,见雪泽丝毫不慌,不禁生了几分不满。“无论如何,禾雨是在醉月轩受的伤,你的侍女也见到了。此事,你总不能赖账吧?!”
雪泽点点头,平静地说:“臣妾由莲子得知此事,深感歉意,故而得传便匆匆来了此处。事情是在醉月轩发生,臣妾会配合调查,希望能早些查明原因,给西海贵人一个交代!”
“这么说,你是觉得自己毫无嫌疑,甚至能跟此事撇得干干净净咯?”
雪泽抬起头,冷冷地看了太后一眼。“那太后又是怎样认为?”
“哀家如何认为?”太后愤怒地站了起来,她被雪泽冰凉的目光看得浑身不爽。“禾雨蹊跷地被人扔在醉月轩,又闻到了一股奇异无比的花香,寻味而去却被人打伤。若不是她跑得快,恐怕要丧命,这件事就发生在醉月轩,难道跟你没有关系?”
“此事,处处蹊跷,为何就跟臣妾有关?”雪泽移开目光,看向一言不发却愤恨无比的禾雨,轻声问道:“敢问西海贵人,为何孤身一人去向醉月轩?又寻了哪种味道要入我花影阁?”
“我……”禾雨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我都说了,我也不知是被谁扔到了你的院子里。当时,我正想出去请罪,却发现了一种奇异的花香。寻味而去,才知花影阁内有一盆蓝色的花,那味道里分明有西海虞的香气,所以才停留了一段时间。至此,我还想问雪嫔这是何物呢!”
太后补充了一句,“那西海虞可是西海府的珍爱之物,最近闹得江湖人心惶惶,雪嫔怎么这么巧就跟此事扯上关系了呢?”
最近,西海府因西海虞在江湖刷了存在感,几乎闹得无人不知,事件重心西海虞自然是焦点。
雪泽清冷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醉月轩里根本没有这样的花,翻遍醉月轩也只有白色的花卉,从未有过蓝色且带着西海虞气息的花。西海贵人,你说你进醉月轩很蹊跷,又见了奇花,又被人所伤,这能说得通吗?”
禾雨愤怒地瞪了雪泽一眼,“你说没有就没有?我禾雨从不会认错,那绝对是西海虞的气息!此事至今有两天了,你想如何处置、如何解释,谁又能控制得了呢?”
“过了两天,你们才唤我来,此事我还在纳闷呢!”
太后十分无语,气得拍了桌子。“住口!”
雪泽收了目光,静静地看着地面,不愿搭理两人。不过,禾雨委屈地看了太后之后,两人对一遍神色后气势就不一样了。
“雪嫔,你给哀家跪下!”太后带着宫女走到雪泽面前,“哀家在此,你还这般无法无天,真以为没人能管得了你了么?”
“太后,臣妾和西海贵人在你心里孰亲孰远,难道你要为了一个无凭无据的指责而降罪吗?”
太后一愣,一时说不出话来,侧身瞪了禾雨一眼。“禾雨,你不是跟哀家说了那么多吗?将你的证据都拿出来!”
“太后,如果真要我说,雪嫔的罪恐怕就不止这一个了!”禾雨看着雪泽,眼神深邃得像黑色的海。“其实,我至今没说是谁伤的我,就是想给你留一条路。还记得当初的交易吗?你为了那人能牺牲那么多,怎么认个罪就不愿意呢?”
雪泽微微一愣,心中尽是嘲讽:你不说是谁伤得你,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也不敢唐突地说是我。你现在猜测那人就是师哥,又想安一个私通的罪名给我,真的以为我怕吗?
“空口无凭,你要我如何认罪?”
太后轻声笑了笑,低声在雪泽耳边说:“雪嫔啊,你要知道。禾雨她就是不甘心,哀家只是给她讨个公道。她误入醉月轩,又被你误伤,这罪并不大,此事大可私了。你若认了,哀家立马放你走,顶多禁足而已!”
雪泽淡然一笑,“那臣妾若不想认罪呢?”
“哀家的人已经去醉月轩了,你以为这一次还能开脱吗?”
雪泽一愣,轻声笑了笑。“原来,你们的把柄都是捏造出来的啊!”
“你一人说辞,这次是胜不过了!”
檀香,入了鼻,凉了心。
一个时辰了,僵局还未打破,直到唐孺人从醉月轩回来。
“怎么样?”刘礼问了句,其实心中早就有了想法。
唐孺人看了雪泽一眼,将宫女手中的东西呈到众人面前。太后和禾雨看了,心中甚是欢喜,而贤妃、玥贵人见了有些紧张。
这一局,似乎是醉月轩输了。
早前,刘礼来破了不和谐的场面,却被太后和禾雨的控告扰乱心思。本就悬疑颇多的事情,太后将禾雨闯入寝宫、欲抢奇花、离奇对峙说成奇异之事,而醉月轩无人看守、门栓在内被说成故意而为,雪泽自称睡觉并未听闻也成了狡辩。
无奈,刘礼顺势叫来了贤妃、唐孺人、玥贵人,这件事正好得太后心意。毕竟,这几位多多少少都不喜欢醉月轩,而一评理、观战便能将罪名坐实。
“现在,来了三人,你们再将过程叙述一遍,哀家让她们评一评,免得皇上说我们人多欺负雪嫔!”
太后对新来的三人个个施压,却没能得到良好的效果。除了唐孺人,没有人说什么。
“怎么,你们还真信雪嫔当时在睡梦中未醒?”
贤妃站了起来,看了看禾雨,再对太后说:“西海贵人和雪嫔都是柔弱女子,这伤肯定不是她们所为,也没人故意设计。那么,臣妾就好奇西海贵人为何要进醉月轩了,又为何偏偏在那个时候。这一切,无人能解,但表象就是说明西海贵人才是主动者,故而臣妾认为此事怪不到雪嫔身上!”
那花,贤妃要保,人她也要帮。
太后气得无话可说,看了看沉默不语的玥贵人。“那你怎么认为?”
玥贵人瞥了禾雨一眼,嗅了嗅这檀香几欲想吐,太后便没让她说话了。
“玥儿,你这是怎么了?这檀香可是御阳宫独有那份,你一直想要,今日闻了怎么会想吐呢?”
玥贵人一愣,惊疑地看着太后,心中有话难以说出。“没想到,禾雨还有些本事,勾引了皇上不说,还让太后为她说话。我看,这雪嫔今日是悬了!”
“母后,你看这件事疑点甚多,众说纷纭,根本没有办法确立真相。既然禾雨也快好了,此事就算了吧?!”刘礼看了看太后,又说:“如若不然,禾雨能告雪嫔故意伤害,雪嫔焉能不可说她大胆入室?”
贤妃附议,“这两个罪名,说起来还是后者重些!皇上当时不大肆宣扬,一定也是为了西海贵人着想,臣妾认为此事大可化小,保得两方名誉!”
禾雨听此,无话可说,她怪不得刘礼,也从未想过怪他。只是,众人的反应让她有些奇怪。
“既然还有唐孺人认为此事不简单,那就不能算!”太后看了唐孺人一眼,还没等她回话便吩咐道:“来人,随唐孺人去醉月轩,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母后,这件事本就压住了风头,此举怕是不妥!”
太后摇摇头,看了小李子一眼。“别担心,此事不会声张!小李子,你跟着去,就打着送礼的名义吧!”
小李子点点头,走到雪嫔身边。“雪嫔娘娘,还请莲子随我们走一趟吧!”
雪泽明知缘由,却也无可奈何。“莲子,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