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阳河,落了一层霞光。
槊修炼完毕,便嗅到了白羽的气息,他皱了皱眉问道:“你去哪了?”
白羽坦然走了进来,给槊倒了杯茶。“外面下雪了,我去看了看!”
“嗬,你还是喜欢清寒的东西?什么时候跟我学艺?”
“难道学了火系法术,不会对身体不好吗?”
“怎么会?剪绒不是好好的吗?”槊愣了一下,心想:对了,这剪绒跑哪儿去了,我还得去找找!
白羽看了看槊,疑惑地问:“真君,最近身子可好?修炼已经快完成了吧?是不是再也不怕寒冷了?”
“为什么这样问?”
“我刚刚想堆雪人,却发现不用法术便很困难,我…我想问问有了火魔之身就能不怕冷了吗?”
槊皱了皱眉,粗犷地说:“我一直不怕冷,这问题好生奇怪,我回答不了。你想问什么,直接问!”
白羽尴尬地笑笑,“你还要多久出关?”
槊微微愣了一下,大笑了几声。“怎么,想跟我学法术?”
“不是,我就是想出去游玩一圈,最近……”
“嗬,最近伺候我,太累了是吧?”槊冷笑几声,心中念道:白羽今天有些奇怪,这是怎么了?难道又去见蓝水了?
“还好,还好!只是待得太闷了!”
槊点头一笑,“好吧,那你就去找剪绒玩玩吧!她现在可不同以往了,绝对能让你找到新鲜感!”
夜晚,繁星密布,云汉包容着万千美丽。
难得薄云,难得星夜,却无人有心赏景。
醉月轩闭门谢客,雪泽整日研究火系阵法,蓝水回山寻求天尊建议,刘礼忙着年初财政……
禾雨也没有赏景的闲心,她刚刚才和太后说了些话,两人将宫中的局面重新布置了一番。现在,两人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的太多了。
“我真的要去太后为伍了吗?”禾雨轻声笑了笑,回过头去看了看太后的寝宫,突然瞥见众多侍女都退了出来。“怎么,她不是要沐浴吗?为何清退了服侍之人,莫非让我走是另有他事?”
疑惑了许久,禾雨突然看见寝宫的灯灭了,不禁大为吃惊。
“这才什么时辰,太后怎么会这么早入睡?难道,她遇到刺客了?”禾雨一惊,心中有些焦急,脚步匆忙地向那边走去。
快要靠近太后寝宫了,禾雨眼前惊现一抹黑影,随即她便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是谁?”
禾雨才问了一声,还没来得及防范,只感全身一麻,实实地昏睡了过去。
此时,太后又重新点了灯,正眼看着玄心镜。
“好了,没人靠近了!”
“嗯,那这件事你可明白了?”
“明白!”太后迟疑了一下,又问:“不过,你是怎么知道太庙不安全的呢?”
“我若跟你说是直觉,你信还是不信?”槊大笑了一阵,悠然地说:“你别管那么多,到时候按我说的做就行!虽然薛府的玄灵之门被破了,但是还有玄灵在,这东西可阴毒着呢!”
太后点了点头,“看来,薛家对你用处很大嘛!”
“这是自然,不过此事你莫要泄露!另外,你的侄女还有些用处,就让薛府和镇宁侯王来互相消耗吧!你好生提携她,莫要让她如此愚笨了!”
“我知道,不过这后宫没几个聪慧的主,我可不知道给她找哪个帮手!万一又是钱采女那般的货色,岂不是又要丢一次脸?”
槊摇摇头,“王大人也是大权在握,你为何不让薛王成为姐妹?我看,贤妃身边有唐孺人,又有时受到禾雨的照顾,倒是一个不错的倚靠。”
“若是这一群人合在一起,确实厉害,算得上大半个后宫了!不过,上一次的事情或许会留些间隙,又如何让她们好好相处?”
“利益所驱,都是朋友,那就看她们将什么看得更重了!”
一缕阳光照在眼皮上,模模糊糊地有了感觉,光亮与浅浅的温度让她醒了过来。连绵而来的是腰与背的酸痛感,还有几分饥饿,手指上的皮肉微微破裂而生的痛楚也将她唤醒。
所有感觉,都不太妙。
睁开眼,禾雨呻吟了一声,她觉得自己的手脚都不能动了。
作为医者,她的警觉和判断让她瞬间清醒,焦急地看了看自己的全身,又将四周的环境打量了一番。
“这是在哪?”
禾雨没有被绑住,但是手脚都不太利索,稍稍一动便有强烈的痛感。手上和脸上微微破皮,腿脚有血渍浸出,衣衫有些破烂,浑身有被尖锐之物刮破的痕迹。
行医这么多年,禾雨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这伤是她从高处坠落而导致。此处是一个小茅草屋,有些历史了,顶上破了个大洞,应该是她从上面掉下来砸出的口子。
“我为什么会被人丢在这里?”禾雨满是疑惑,又愤恨不已。“我明明在太后寝宫外,怎么能被人袭击?此人不劫财劫色,却要将我丢弃在远离皇宫的荒野处,这是为何?”
带着满腔怒火和疑惑,禾雨给自己简单包扎了一下,扶着柴木挪到门口。
推开门,寒风和霜雪灌了进来,禾雨颤抖着身子向外望了望。一看,心便凉了。
此处风狂雪大,地势高悬,左右都是陡峭的绝壁,往上五十米是悬崖台面,往下几百米是湍急的大河。对面是荒山,隔着一里的距离。
这个小房子不知何人所建,也不知用来作甚,但禾雨却明白一点。
“这人,是想给我个教训!”
禾雨冷笑一阵,并不感到绝望。“从上面看得见这件茅房,本可以绕开此处将我扔下去,却不偏不倚地将我搁在这,想来是要让我体会几天凄苦的日子吧!”
禾雨挪回来,关了门,靠在一遍。她不缓不急地从腰带里找出一个小东西,欢喜地把玩了一会儿,然后从屋顶那个破洞抛出去。
未几,禾雨听到了爆竹的声音,那个小东西急速碰撞空气会爆炸。效果如烟花弹,外形似烟花,但并非凡人的东西。
“我好说歹说对你有救命恩情,如今这份恩德也该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