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轩外站了些人,一队是刘忠带来的,一队是刘礼带来的。两队人分别把守在醉月轩门口,因为能跨过大门而入的仅有特殊之人。
禾雨看了看外面的阵势,焦急紧张地走进大门,穿过庭院只见刘礼独自一人站在浮梦阁外等待。
刘礼脸上每一寸哀愁和不安都被禾雨收在眼里,她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给刘礼行礼请安。
“皇上,你传唤禾雨作甚?”
“二皇子说他有办法医治雪嫔,我不甚相信,特意让你过来看看!”
禾雨低着头,压抑着浑身醋意,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二皇子有何能耐?这皇宫上下的太医都看了,他能有什么办法?此前,皇上不信任禾雨,为何还要我过来?难道是想让二皇子这样不通医术药理之人来打禾雨的脸吗?”
刘礼知晓禾雨的心思,并不与之计较。“你不要思虑过多,或许雪嫔的病真的能够通过其他方法医治呢?你也说了,雪嫔熬不过七天,这已经是最后一天了,什么办法我都愿意试试!”
禾雨苦笑一声,暗想:今天确实是最后一天,她能撑过去才配做我的敌人,不过她恐怕没这个福分!
“皇上是想…死马当活马医吗?”
刘礼一愣,皱了皱眉,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跟禾雨计较,怕言多必失,于是只叹了口气。
禾雨看了看刘礼,“即便如此,二皇子能够做些什么?宫内谣传的法术、神医、奇物就算有用,那二皇子有吗?”
“说不定他有!”
“他能有什么?”禾雨冷冷一笑,试探性地问:“皇上这一次为何不找天山的人了,她们医治奇病可是天下一绝!”
刘礼没有回话,禾雨也将激动的情绪收了回去。两人沉默地站在浮梦阁前,只期待着屋内有任何动静。
莲子和刘忠两人在里面,刘礼的担忧和不安已经控制了他整个大脑,他生怕下一秒就管不住自己的腿而冲了进去。
虽然雪泽本就无碍,但一想到刘忠将目光落到雪泽身上,刘礼就浑身难受、百般不安。
“青苓!”
“姐!”
屋内传来两声呼唤,将这片静谧的气氛打破。刘礼未做思量,转身冲了进去,禾雨也加快脚步跟了上来。
刘礼急匆匆地走到床边,一把拉开莲子和刘忠。“你们都让开!”
禾雨走了进来,只见刘礼又惊又喜地抱着面色苍白的雪泽,而刘忠强压着怒气站在一侧。“什么情况!”
禾雨看了看雪泽的脸色,心中凉了大半:难不成刘忠的那颗珠子有救人的效果?她一个千金姐,受了这么多伤能这么快醒来?不对,屋内好像还有一种奇怪的味道…这是,这是龙涎草?
雪泽毫无气力、虚弱不已,半躺在刘礼的肩上。良久,她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又攒足力气推开刘礼。
“你干什么?”
屋内的人都惊住了,刘礼也有些错愕,似乎用眼神在问:现在就开始演吗?
雪泽没有理会,只是缓缓地靠在床边,她压抑住心中的狂乱,努力地使自己表现得无辜而懵懂、虚弱而清冷。
“你们是谁?你们为何这样看着我?”
刘礼愣了愣,温柔地说:“爱妃,你好些了吗?这些日子,你一直昏迷不醒,让人好生担忧啊!”
“爱妃?”雪泽惊惶地看着刘礼,“我是…我是你的爱妃?”
刘礼点点头,试探性地伸出手,想要轻抚她的脸颊。“当然,你这是病傻了吗?”
“你走开,不要碰我!”雪泽低着头,往后退了又退,眼神里充满了质疑和不安。
“爱妃,你……”刘礼痛心地缩回手,呆滞地坐在床边。“走了一趟鬼门关,难道就忘了一切?”
雪泽咬了咬嘴唇,冷漠地看向周边站着的三个人,眼神中又是惊奇又是冷淡。似乎这些人她一个都不熟悉,又充满了对大家的恐惧和疑惑。
“姐,我是莲子,你总该记得我吧!”
刘礼看了看跑过来的莲子,心中很是不悦:这是要跟我争吗?记不得我,而记得你?哎,我该不会连一个女子都介怀吧!
雪泽愣愣地看着莲子,忍住心中强烈的笑意,呆呆地问:“你…你是莲子啊!”
禾雨和刘忠神色变了又变,两人互视了一眼,禾雨的神色似乎在说:我现在先原谅你了!
“皇上,不如让禾雨给雪嫔看看吧!”禾雨提着药箱走了过来,越靠近越是感觉到一股浓烈的龙涎草的味道,心想:这两兄弟可真是舍得啊,幸好她现在神志全无,以后还好下手。否则,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记恨刘忠!
刘礼焦急地等待着禾雨诊断,刘忠也围了过来。此刻,刘忠十分开心,既救活了“他的青苓”,又让她散失记忆,这今后的路似乎舒服了些。
“三弟,你就等着吧!我手上的神珠有这般功效,谁让你当时不敢收纳呢?这青苓,迟早是我的人!”
禾雨愣了一下,站了起来,看了看担忧的刘礼。
“怎么样?”刘礼紧张地问。
“皇上,雪嫔的脉象平稳了些,只是突然逆转经脉,让她记忆弥散、心神不安。不过这并不影响正常生活,皇上和娘娘都无需担忧。二皇子果真有奇药神物,不知从何而来?”
刘忠愣了愣,意味深长地笑道:“此事神秘,不可说!只要青苓无恙就好!”
“青苓是二哥该叫的吗?”刘礼丝毫不掩藏自己的怒意,与刘忠打起眼神战来。
禾雨冷冷地笑了笑,温和地看着雪泽。“雪嫔,你不必担忧,此前中的毒已经解了,伤口也渐渐愈合了。记忆不清也无妨,过去或许有诸多烦恼,不记得也好,凡事要向前看!”
雪泽点点头,低声说了句:“多谢!”
刘礼突然走过来,一把握住雪泽的手,惊得她往后挪了挪。“爱妃,你真的记不清你我之间的事了吗?”
雪泽惊惶地看着刘礼,挣扎不脱便低头不语。
“姐,你还记得莲子吗?我们一起在侯王府赏花、作画,侯王还经常教你我种花种草呢!侯王府,你可记得?那是你待了十多年的地方啊!”
雪泽看了看莲子,清幽地问了句:“侯王府?”
“嗯,侯王府!”莲子盯着雪泽,“侯王府,你一直生活的地方。可还记得?”
闭上眼睛,雪泽想了想,又捂着脑袋大喊:“侯王府,我记得…头好痛,好痛!”
刘礼一惊,试图去安抚雪泽却被刘忠拉住了。“三弟,不要刺激她了,让西海贵人来吧!”
刘忠给禾雨使了个眼色,禾雨立即走到床边。
“不要想了,不要想了!”禾雨温和地安抚着雪泽,趁乱点了她的穴道,在刘礼的注视下给她吃了一颗药丸。“吃下去,安心睡一觉吧!”
雪泽慢慢地闭上眼睛,禾雨和莲子将她扶着放在床上,又将被子给她盖上。
莲子依依不舍地守在床边,瞥见禾雨背过身去,趁机坐到床边遮挡住他人的视线。心想:师姐难得想通了演个戏,却要遭受禾雨的折磨,可真是不容易!
刘礼看了看雪泽,皱眉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三弟,别担心,能保住命是大好事!”刘忠看了刘礼一眼,不动声色地窃喜了许久。
刘礼无视刘忠,扭头看向禾雨,紧张地问:“禾雨,此事可有何方法?若是雪嫔一直这般,岂不影响诸多?”
禾雨想了想,摇摇头:“雪嫔受的伤并不寻常,用的药也不寻常,可能还会影响许多内里以及情绪,这弥散记忆算是好的了。若是今后习性、脾气有改变,那才是大事,还请皇上好好规劝、教导,免得让雪嫔在新生之途迷失自我!”
“你的意思是?”
禾雨轻轻一笑,“雪嫔若是记不起就不要让她记了,记起前尘往事会十分痛苦,头痛欲裂、心神交猝还算轻的,难道皇上还想再次失去雪嫔?如今雪嫔大难逃生,宛如新生,一切都可能改变,皇上不可再像从前那般宠溺。毕竟她现在就像个不染尘埃的人,过度之行会偏了其品性,祸端也会连绵不断!”
刘忠明白禾雨的意思,赶紧规劝道:“三弟,我认为西海贵人说的在理。除了正义之词、文雅之行,还请你不要像以前那般对她,毕竟现在还处于疗伤阶段。此事我们会三缄其口,对外宣称雪嫔暂时失忆,免得有人趁虚而入、心存不轨!”
刘礼愤恨地看了看刘忠,冷冷地回道:“多谢二哥慷慨赠药,此事我也会不言不论,今日就当是我们做了一场梦吧!”
“皇上的意思是秘密隐藏此事?”禾雨问道。
刘礼应了一声,“若是母后知道了,定会追查颇多,并不安稳,对我们都没有好处。此事,我会对外宣称是你救活了雪嫔,用的方法还请你想一想。雪嫔暂且消散记忆,不得被人惊扰,暂且不受礼仪法制之约……”
“好!”禾雨勉强地点点头,心想:难不成因为用了龙涎草才不敢让太后知道吗?倒也是,这肯定是从太后那里偷来的。不过,这雪嫔得以新生到底是好是坏?这点机会,我可要牢牢抓住!≈40b;落雪天≈7a;≈54b;≈01d;≈65b0;≈7a0;≈八八;≈7b;≈65f6;≈95f4;≈514d;≈八d9;≈八bf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