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同儿媳妇驾着轻快的小车来接王妈妈,她能不高兴吗?余月欢喜的同妈妈一说,她自然高兴得无以言表,连连答应着说道:
“去去去,我还想给你们打个电话问问春节怎么过呢?没想你们早有了准备,啥时候买的房子啊?怎么也没给我说一声啊!听说城里房子挺贵,咱们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呀!”
余月见妈妈这样说,颇感自豪的回答道:
“买房子的钱是我卖了几幅书法作品,换回来的。3室1厅房子挺宽敞,收拾收拾咱们马上动身吧!”
月梅先是没有在家,后来闻讯赶过来,得知情况以后她先是欢喜异常,后来又不免有一种失落感。你想王妈妈这一走自己再见妈妈就不方便了,心里哪能不产生空落落的感觉。好歹城里离自己家也不太远,驱车去也不过一个小时的路程,只是毕竟不如守在身边更方便。所以她的脸上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一种难舍难分的表情。
王妈妈生怕小女儿会因自己的离去而难过,所以细致的她早已警觉到女儿的这细微的变化,顿时她也产生了一种难舍难分的情怀。于是她喟然叹息的说道:
“月梅,我这一走,过年的时候你再来家里就没人了。要不我就别去了,自个儿在家里过年算了,这样你妹子回家好歹有个着落。”
做妈妈的一片苦心,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也属实好笑。他纵然是离开也不过是暂时的,只不过妈妈每年留在家中习惯成自然,这猛然间一离去,让月梅怎么不感到内心难以割舍。年关已近,还有什么可选择的,妈妈去便去吧!月梅有些眼眶红润的对嫂子她们说:
“你们都去城里过好日子吧!我还留在这穷乡僻壤里,继续享受这乡土气息吧!妈你去了千万不要挂念我,我和果果有时间就去看望你。年下我蒸了几屉粘窝窝,你们这一走就带去一些吧!还有,妈咱们家里还有几十棵大白菜,没人吃时间长了就会腐烂,不如也塞到车里一同带走。”
王妈妈依然心酸得难以自抑,她近乎抽抽噎噎的回答女儿:
“看闺女你说的,真叫妈放不下。故土难离故家难舍,常言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虽然这破房子破瓦的,我都住着有感情,城里纵然是高楼大厦,我觉得也没有家里的人情味浓。你说你们非叫我去干什么,就让我自己在家里过呗,有时有会儿的,你们回来看看我就行了,这样你和月梅就都能见到,还能看到果果。”
说着王妈妈已然将淘气的果果搂在怀中,她蹲下身去用脸颊轻蹭果果的小脸儿。果果拉着姥姥的胳膊撒娇的说道:
“姥姥不走,陪果果过年。姥姥不走,陪果果过年……”
一连叫了数声,王妈妈心潮翻滚情绪难安,她拍拍大腿站起来说:
“月华你们去吧!我不跟你们走,我这一走这么大一个院子空落落的,连个人气儿都没有。就算不考虑月梅她们初二回家,也不能让咱们家成了荒宅。我打定主意了真不跟你们走了。”
王妈妈的态度180度大转弯,眼见余月他们的计划就要泡汤,月华忙劝婆婆道:
“妈你别固执,跟我们一起去过,是迟早的事。再说了你这一去,也没说从此再不让你回家。如果住几天你觉得不合适,我们再把你送回来也未尝不可,离家不远月梅和果果随时可以去看望你,初二回娘家,她完全可以到咱们城里的家去吗?你别顾虑那么多快跟我们走吧!”
说完月华和余月不听王妈妈的指挥,依旧收拾家里的东西将该带的都带上,并且将月梅拿来的一兜子黏窝窝也装到车上。王妈妈虽然不愿跟去,奈何儿子和儿媳,力劝自己,若执意不从又怕闹的家庭不和。于是便委委屈屈的跟着上了车,临走时她拉着果果的手依依不舍,但终究还是含泪而别。果果哭泣着朝姥姥的车摆手,大喊着要跟着一起去,这更让坐在车中的王妈妈心里难过了。临走时月华从口袋里掏出来,厚厚的一沓子钞票,然后塞到了月梅的手中,亲切自然的对她说:
“过年了,我也没给孩子买什么东西,这点压岁钱你给他拿着,孩子想要什么就给她买点什么吧!”
月梅先是推脱着不要,但见嫂子执意要给,觉得盛情难却,便只好怯怯的接在手中,车走了以后,月梅回头一数手中的钱,居然是8000块。她真为有这么一位阔绰的嫂子感到自豪,自己也是一辈子,人家也是一辈子,自己家的钱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嫂子花钱则一掷千金一点吝啬都没有。想想这种豪爽的生活月梅也无比向往,可是自己那个不争气的丈夫,唉,她越想越难过,越想越没有希望。胸中不禁有一股微凉袭上心头。
年下张松也回到家中,望着月梅收拾东收拾西张罗年货和过年的一应准备,自己则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抽着小烟哼着小曲看电视。月梅先是不理他,后来见这小子一副不争气的样子,心中不平之气便升上来,她大声的吆喝张松道:
“这年根底下你也该帮着干点活了,别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倒也帮着我分担点好不好。人家一睁眼就从早忙到晚,屁股都没沾过炕沿儿。你倒好,看你多美,翘着二郎腿,跟大爷似的。我这还有成堆的脏衣服等着洗呢?快起来帮我一下子是一下子。”
张松倒还算听话,应了一声便懒洋洋的按照月梅的指示去干活。以往余月在家的时候,每到过年都是月梅将红纸拿过去让哥哥来写对联儿,现在他不在家了。月梅便嘱咐张松到集上去买一副现成的对联儿,三十儿贴上就算了。
张松依言来到集市上,这过年前最后一个集着实的热闹,摆摊儿的占了大半条街,货架子林立在道路两侧,中间只剩下能容下三几个人并排行走的窄道。张松一到人多的地方便觉兴奋起来,他的眼睛瞬时便不够使了,东张西望的到处观察。不时的有熟人从他身边经过,向他打招呼。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胡子拉碴的走到他身边说:
“嘿,小子,啥时候回来的?”
张松一见是王胖子,赶紧热情地回应道:
“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热乎呢?这不就给我把事情安排好了,叫我来买几副对联回家。”
那王胖子嘿嘿一笑,指着旁边的一个地摊说:
“这不到处都是卖对联的,还转悠着找什么呢?是不是又看上哪家的姑娘了。哈哈哈……”
张松翻翻白眼摇摇头说:
“没那个兴致,咱赶集干的就是正经事,不会弄那些旁门左道,你别取笑我了好不好老兄。”
被这一排斥胖子也不好意思,他在张松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赶紧匆匆的离去。 张松在向前走几步又遇到一个熟人,他怀里抱着一大抱子炮竹,一碰到张松立即“呀”的一声,然后瞪大眼睛说道:
“好家伙这可许久不见了,听说你不是到大公司上班去了吗?咋还跑回来干什么。”
张松回首在他的胳膊上也轻轻地拍了一下,然后热情的说道:
“好久不见了王生,我原本也不想回来,可是这不是想你们了吗?我一琢磨还是回来好,能够见到这么多亲朋好友。”
王生见张松说得恳切自然,便立即收敛住笑容,郑重其事的说道:
“说着玩儿呢!知道你自然不会在外面过年了,有了好工作别忘了兄弟们,等机会也给我们介绍介绍,让我们有个挣钱的机会。”
张松一副得意的表情说道:
“没问题,只要有了位置咱们哥们费点心还是不打紧的。”
那人嬉笑惊奇的用手指了指张松说:
“一言为定啊!我可等着你的好消息。”
随后张松又转了几处,好多人都啧啧称赞他,倒叫其有了一种,衣锦还乡的感觉。偌大的集市人山人海喧喧嚷嚷,清晨的雾气夹杂着人体上散发出的哈气,在人头攒动的集市上空,形成了一股浓云。张松置身其中若仙若神般,或一位漂亮的美女闪现在他的面前,那女的细腰圆背,丰臀**,脸上重墨浓妆。年龄比张松看上去要大,但打扮的却像一位妖娆的小姑娘。她一见到张松便赶紧凑过来,拉衣襟扯袖领的说道起来:
“哎呀!兄弟你这是多会儿回来的,怎么也没到嫂子家去转一遭呢?”
张松一见她,倒反而有些尴尬,这个女的似乎一点儿不顾及周围的人群,只当和张松身处在一个树林里一般,旁若无人的和他肆意说笑。张松本人应应诺诺的答应着她,去找就拿定了要躲避离开的主意,不料那女的哪肯罢休,一个劲儿的拉拉扯扯的和他闲叙胡聊。
见摆脱不掉,张松只得恳切的说:
“胡二嫂,你弟妹让我来买对联儿,我可不敢多耽误,回头我到家里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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