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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的话令晴晴异常感动,她用月华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脸上纵横的泪水,泣泣有声的说道:
“我何尝不是想跟你们说一说,但每次话到嘴边,我也觉得说出去更泄气,不说我还有一个坚强的外表,在这张虚伪的面纱下,还能隐藏住我这颗怯懦的心。我怕大家知道了,会嘲笑我鄙视我。那样我就连在这个世界最后一点尊严都失去了。华姐!你知道我的想法有多可笑,我还总是幻想,有那么一天……”
说到这里晴晴又哽咽难言,小娇赶紧俯下身安慰她,好半天她才又说:
“我还幻想着有一天,他还能带着我的儿子来找我,我们一家人还能共同的生活在一起。”
站在一旁的小娇义愤填膺的说道:
“真气死人,我就看不起这种潘仁美式的人物,傍个富婆有什么了不起的,居然就将这糟糠之妻扔了。真他妈没半点良心,我恨死这种人。”
看到小娇咬牙切齿的样子,月华赶紧向她挤了挤眉眼。小娇这才不服不屑的坐回自己的位子。气还没有消,又嘟嘟囔囔的说道:
“你去告他,把孩子要回来。自己生的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当初就不该把孩子判给他,你知道孩子对于一个女人有多重要吗?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那是女人的生死关口。我真为你生气晴晴姐,你居然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这样的坏男人不要也就罢了,只是这孩子从此不能见面,实在可惜。这样吧!……”
说到这里,小娇探过手去,扶住晴晴的胳膊说:
“我认识一个大律师,名字叫骆洪山,在咱们市里是数一数二的资历,让他帮你打赢这场官司,把孩子给你夺回来。你别担心花多少钱我给你拿,我就不相信治不住这个潘仁美。”
月华一听到骆洪山三个字,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让她想不到的是,这骆洪山还真跟魔鬼似的,七拐八拐的处处都能和自己拉上关系,谁知道这小娇又什么时候认识他了。她突然又想起那天和余月在酒店里撞到骆洪山时,他还有一种温情款款的仪态。猝然间她又想到,那顿饭莫非是骆洪山请自己的,可服务员明明说是一位女士,给自己付的帐。月华想来想去觉得非常蹊跷,但一时又想不清楚。于是她先将思绪扔到了一边,继续关注眼下这个楚楚可怜的妹妹。
“晴晴你别伤心,小娇说得也有道理,我们伤心的不是失去这个背信忘义的人,而是自己身体上掉下来的这块血肉之躯,相隔千里不能相见。我虽然没有做过妈妈,但我也有妈妈。我知道孩子想妈妈,妈妈更想孩子,我现在终于明白,这些年你坚持不往前走,正是因为还羁绊在这段感情中。要知道是自己的,终究会属于自己。挽留不住的,要潇洒的同她告别而去。每个人都有自己悲伤的昨天,但我们不是为昨天活着,我们是为明天的希望活着。晴晴快从阴影中走出来吧!希望你早一天找到自己的另一半,缔结美好的姻缘。”
吴月华的话再一次让曹晴晴泪流满面,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姐儿三个走到一起光谈伤心事,这情形与月华将要结婚的事情有些相驳,晴晴强忍着悲痛,抛出了一个坚强的笑容说:
“好了华姐,小娇今天应该是一个高兴的日子,别总提我了好不好,你看我这哭哭啼啼的也影响大家的心情。”
小娇本想再说几句,见月华朝她摇了摇头,知道不应该再刺激她的情绪,于是便缄口莫言,用一种怜惜的目光注视着曹晴晴。见大家都沉默了,月华站起身来,打开雅间儿的房门,朝大厅那个角落望了一下,见月霞同吴昕已经离开了。她大声的喊服务员,告诉他们提一壶水来,才又抽身回到座位上,只听小娇问道:
“华姐你们赶紧点吧!这没几天就要办喜事了,屋里要不挂副相片儿,得多寒碜。最好明天快点把我姐夫传唤回来,先到这里把相片拍了,再慢慢的收拾他的屋子去。”
曹晴晴也红着眼说:
“姐夫明天能赶回来吗?要不你先给他打一个电话,别匆匆忙忙的在出点什么岔子。”
吴月华见姐妹两个,都非常关心自己照相的事。释然的笑了笑说:
“顺其自然吧!一些年轻人眼里宝贵的东西,在我已经平淡的像马路边的电线杆一样。现在我的心已经有些木讷了,对周围的好多事情都感到陌生和无聊,就像这婚礼,也没有太多的冲动和欣喜。”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片测,见四只眼睛都惊奇的瞪大了望着自己,噗的一笑又说道:
“瞧你们,觉得我很搞怪是吧!
再就是有一点儿,你帮我想想,还有没有落下的事情,我这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可别闹出什么笑话来。”
小娇在一旁撇撇嘴笑着说:
“关键的一样可不要忘了,别忘了登记。这才是大事!”
三个人都哄然笑了,月华憋住气说道:
“喜糖都让你们吃过了,还没登记?这又是在取笑姐姐了!”
小娇收敛了笑容说道:
“我的意思是,最重要的事情咱们都办了,剩下的事情落下一两件也都无所谓。你看,伴娘找好了;婚纱照明天就可以拍;新房子正在准备中。再就是姐夫那边儿,迎亲的车队有没有组织好,酒席有没有安排到位……”
月华思索着说:
“这些好像都没问题,只是一点我比较担心,这迎亲的汽车,不知道他能不能找来。我想要不我从这里找几辆算了。”
晴晴和小娇都“哎哎”的叫起来。小娇抢着说:
“姐你就得了吧!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啊!就算是毛驴车也应该让他自己找。这可不是新娘该包办的事儿,等过了门儿,随便所有的事都由你干也行,只是这一次你可千万不能出面,因为这正是考验他对你,爱情忠贞度的时候,千万别手软。”
她的话逗乐了身边的曹晴晴:
“小娇你倒像结过婚似的,比我这有过一次婚姻的还懂。也是华姐,余月那边即便是找不来豪车,家常汽车也可以,就是一辆普通的车,拉你这位大经理实在有些委屈。”
月华略带苦涩的笑了笑说:
“你怎么还叫我经理,我现在已经是无官一身轻了。就算是从前我也不觉得掉架子,我就怕余月这个人没出息,毛驴车他也借不来。到时候跑过来求我,你们说我该怎么回答。”
事情的结果,不出意料,被月华言中了,第二天两个人赶到一起来拍婚纱照,余月一直愁眉不展。本来应该喜气洋洋的事,他到笑不起来,摄影师几次提醒他,笑的不够灿烂,笑的不够真实。可他依然板着个面孔,无法进到最佳的拍摄状态,起初月华还迁就着她,可见他老是提不起精神来,便有些生气的埋怨道:
“我说你是不是娶我后悔了,怎么今天老是哭丧着脸。像谁该你八万块钱似的,我说老弟呀!一辈子的相片儿,你能不能入点儿戏。”
不管怎么说,余月都是唉声叹气的改不了。最后摄影师只好暂时叫停,先让他们在花厅里做一下调整一下情绪。两个人放在一起倾心的谈起来。月华先问他:
“你今天不舒服吗?”
余月低着头半晌说:
“没有,我好着呢!”
“那你为什么今天情绪这么低落。连个笑脸都摆不出来,平时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今天用你这张脸,连个笑模样都没有了。有什么心里话说吧!别让我着急了,瞒也瞒不住,我能看出来。”
余月苦笑了一声,望着身穿婚纱,淡妆精饰的未婚妻,心中暗暗的想到,这大概是女人最美的时刻,它的胸线是如此的美妙,而有韵致。我这辈子也真是艳福不浅,前些年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奇遇,坐在我旁边的妻子是真的还是假的,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的。余月痴痴呆呆的望着月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月华装出了一副非常生气的样子,余月仍然盯着她,没有半点察觉,他反而觉得月华这种表情更加迷人了。
月华见他还这样盯着自己也不说话,一下子把她气乐了,她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抻着自己的裙摆,飘然在花厅里转了一圈,摆了一个拽裙子下蹲的礼节动作。余月被这翩若惊鸿的一舞,突然带入了幻境,他仿佛置身在了一个广阔的大草原上,眼前正有一只洁白的大天鹅,翩翩起舞。他的心怀鎮时广大豪迈起来,伸手扑过去想抱起眼前的这只天鹅。月华见他猛然扑来,躲闪不及,正入怀中。两峰软绵绵的玉山,正顶到了余月的胸口,这一温柔的接触,方才将他惊醒。自觉有些失态的余月,东张西望笑个不停。月华也被他的呆动作给怄笑了,她推着余月做到椅子上,拄着他的两个肩膀严肃的问道:
“你是不是梦游呢?刚才还把我吓了一跳,我问你事儿也不回答。心里装着事儿吧你?快给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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