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殿下。”
镇阳王妃见李煦踏入堂内,风采翩翩的灼姿一时还是晃花了眼,也难为一向心比天高的女儿对他一见倾心。
不过,余光着其身后的言欢,眸底到底多了几分不善的考量——
柳眉娟娟细水,漾暖长流,轻挑间又不似女子柔情的妩媚。汪眸薄雾,清冷间又含着几分独有的倔犟,让男人征服欲十足的高贵傲娇也酝在其间。
两腮梨窝浅浅,清纯脱俗间又含着几分朦胧意蕴,变幻莫测的情绪更是旋于其间,深深地勾出人心底的好奇。
花瓣红唇弯勾,极致诱惑的魅力更是款款而出,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镇阳王妃也算见过不少的美人,可言欢倒是自己所见最为难忘,气质与容貌都具有上佳诱惑力之人,就算披上凤衣,那也是担的起。
雪儿若嫁进睿王府中,与这样的人相处,恐怕,胜算几乎难以占成。王爷所提将雪儿嫁与宋宣的想法相较之,恐怕更为妥当。
“小女见过王妃。”
言欢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举手投足间皆是大家规范的淑仪,就连安南侯夫人心里也微微颤了番,想不到她的举止竟会如此优雅。
“起来吧。”
镇阳王妃朱唇微启,梨花皎容上如平日般掀着几分威冷。
“雪儿呢?”
安南侯杏眸微转,往四周瞧了瞧,发现没有慕成雪的影子,终
究是较镇阳王妃之前问了出来。
“她到膳房去制作美食,说是要露一露手艺,还邀母亲和王妃一同到碎玉轩静候。”
如沐的温和徐徐地在李煦整张俦美无双,皎如瑕玉的神颜上展着,翩翩俊朗的星眸亦是闪着真挚。
当母亲的终究是了解自个儿的孩子,安南侯夫人可不相信慕成雪能顺当地将美食做出来。
镇阳王妃在这儿,还是莫要伤了表面应有的和气为好。
余光瞟着言欢的神色,淡若风云的清贵中似是含着几抹恰到好处的愉意,看戏的意味似乎也是十足十儿的。
自己这个当母亲的还是敲打李阿煦两句,
“阿煦,你怎么没陪着雪儿?要缺了什么,也好差使下人去准备。”
这时镇阳王妃也瞟到了在门边站着的青鱼,柳眉微微蹙了蹙,终究是缓缓舒开,
“青鱼,怎么不在姑娘身侧待着?”
“姑娘说,身边不需要人候着,以免欢姑娘说她借人以手夺来噱头。”
青鱼微微颤着头说道,眸底覆着几分晦暗不明的情绪。
没想到,慕成雪身边的丫鬟倒是个机灵的。一句话便将自己推至打镇阳王府脸面儿的刀锋上。
“欢姑娘,雪儿虽是个蠢笨的,但到底是个实诚孩子。不知,她哪儿做的不好,让你这般误会?”
镇阳王妃面儿上依然含笑说着,可绵里藏针的威严却于眸光淡淡地厉着,好不容易能找到个言欢的错处,不好好地责落一番,恐怕也不能将雪儿这些天所受的气一一泄出。
“王妃慧如明珠,慕姑娘又怎会是个愚的?是小女脑子不灵光,这才想了个笨法子让慕姑娘避嫌。”
言欢眸眼微微垂着,肢体上也行了个规矩的小礼,可大气夺人的得体无不一一回应着镇阳王妃,近日慕成雪在京城名声逐而败坏之事。
要不是因为她,雪儿又怎么会背负上这些非议。
今个儿非得落下她的脸面,如若李煦护着,恐怕安南侯夫人心中也会有所不喜悦,反之,二人间定然产生间隙。
一箭双雕的点子不由让镇阳妃的红唇于不觉间勾了勾,愈发陡厉的微冷也于深眸中微凝,似是一支冷箭能穿透人的心底,
“说说避些什么嫌'?”
安南侯夫人则像个无事般人,素手拈起茶盖温温地喝了口茶,余光不时瞟向言欢。其丝毫不被镇阳妃所斥的镇静面色,心中竟没有意外,反倒还有几分欣喜。
这种感觉实在是有些奇怪!
“民间的污言秽语,小女一时记不清了。王妃若想知道,派个婢女出去打听便是。”
言欢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再度让镇阳王妃落了面子,颔首的面容却覆着几分惶恐和软弱。
可她越是作出这般恭顺的模样,镇阳王妃便愈发不好发作,否则传了出去,便是仗势欺人的恶名。
李煦心里偷偷笑了笑,这小丫头要是耍起心机,还真有几分气人吐血的本事,瞧那镇阳王妃愈发显黑的脸色,摆明是心中堆着郁气。
“放肆。”
安南侯夫人素掌落至桌面,灼灼狠戾的二字从红唇掀出,眼眸却未覆着过多的怒意。
这丫头还真有些本事!今个儿能把镇阳王妃气着了,也算是个收获。谁让她在相思船上算计自个儿的儿子?刀剑无眼,若真有个闪失,恐怕自己今天也不是想借人之手出气那般简单。
“不知欢儿错在哪里?”
李煦面色微淡,先前的如沐凤眨眼已被几分上位者应有的尊凛所替代,嘴角更是噙着不可捉摸的意味。
若不是言欢在京城名声不佳,且现在又是个从三品人家的女儿,镇阳王妃当真会以为他们三个俨然是一家,婆媳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儿子则在中间搭台唱曲儿。
可现下多了几分思虑,镇阳王妃终究是压下怒火,静观其变。
这时,一个头发蓬乱,无半点贵女优雅的的女子,便踏着邋遢之意匆匆闯入。
珠翠和青鱼忙上前阻拦,慕成雪则一把忙着将二人踹开,
“连主子都不认识了?”
娇蛮霸道的气势瞬间将人前应有的乖巧给覆没,嘶哑咧嘴的辱骂样儿跟是与街市粗鄙闹事的村妇无疑。
“雪儿。”
好半天,镇阳王妃才将女儿给认出来,声音的颤抖间也含着几分怒意。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女儿行事虽然不够端庄稳重,可这般蓬头垢面,定是让人羞辱。
想着现下自个儿还在睿王府内,李煦便敢这般比玩弄慕成雪。要是真让雪儿入了王府,妻以夫纲,还不知要受多少委屈。这睿王府不进也罢。
一想着,女儿不会嫁入睿王府,镇阳王妃的身子板也挺直了许多,眸里更是含着几分冷凝的贵威故作无意地扫过李煦,
“睿王,你是不是该给本王妃一个交代?”
李煦对镇阳王妃的态度变化一点儿也不恼,反倒因知晓其心中所想,嘴角噙了几分恭敬。
这落在了镇阳王妃的眼里简直就是莫大的讽刺!难道自己放在手心上的女儿有如此不堪。
站起身来,正要将女儿搂入怀里,谁知镇阳王妃的手却扑了个空。
“煦哥哥.......”
慕成雪躲开了镇阳王妃的拥抱,转而向李煦可怜巴巴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