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宣当然知道一旁的华贵人心里存着的念头,不过在涉及到言晴和自己的颜面上,他也不会纵容。
宋宣的脚步没有继续往前挪动,修指紧紧地扼住华贵人的手腕,薄唇向上勾着一个凉薄的弧度,一双幽眸也有着吃人的幽深。
华贵人知道宋宣这是动了真火,所以也不敢过多地说话,眼神也带着被风雨打蔫的恐惧,瞬间往下低了下去。
宋宣继而往里迈入,很快他就看见一条裸露在外的雪白玉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薄唇弯勾道,
“你先出去,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想你心里也该有数。”
宋宣没有让华贵人去看清人脸的意思,墨冷的身影好像一座山一般挡在她的前侧,面容上的不可挡之势,好像有着让人难以琢磨的情绪。
“是。”
华贵人也知晓现下皇上情绪的变化,先前的任性现下也不敢再耍出来,不过离开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不甘。
凭什么皇后可以在皇上心里有着不一样的位置,一个没有娘家势力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可以值得深情的地方。
不过再多的怨言,华贵人都不敢在面儿上说出来,因为她知道像皇上这样的人,无论有多爱一个女人,如果她被别的男人给染指,可能就算再爱也要放手。
有时候过程不是很重要,结局才是要值得看重的地方。和一个即将失宠或许还要离开皇上的女人,华贵人觉着确实不值得花太多的精力去计较。
宋宣脚步慢慢往上移,直到看见言晴那张还染着一些绯红的脸,他的心还是会有钝钝的痛。
他掀了掀被子,眸光较为冷漠地看着躺在言晴身侧的太监,其竟然还没有去除.....宋宣的眼神更为冰冷,他虽然知道这件事儿大抵和言晴没有关系,不过,宋宣的心里依旧没有办法接受。
他的修指不何时攒起了力量将安子皓的父亲给生生了断。
宋宣也知道这大抵是言欢给布下的局,因为让言晴身败名裂地死去,大抵才是言欢最希望看见的场面。
不知过了多久,言晴才从睡梦中醒来,当她朦胧的眼神掠过安子皓父亲的身影时,一颗心陡然跳了起来,一双手也攒住了被子往身上盖,直接坐立起来,清明的视线里装着宋宣的那一刻,言晴的身子几乎是处于僵直的状态,但是她告诉自己宋宣还肯在这儿坐等着自己起来,应该还有存活的机会。
“把衣裳穿好,将你知道的都如实告诉朕。
只要没有隐瞒,你就还是朕的皇后。”
宋宣的薄唇微微勾着,俊冷的五官好像被蒙了烟雾的山所削,有着令人难以捉摸的情绪。他的修指以极好看的弧度拿捏着茶杯,薄唇轻抿着茶沿,杯中的水便缓缓流入他的口中。
言晴的思绪也在他喉结的起伏下慢慢平静下来,玉指迅速地将衣裳往身上套,盈盈如水的眸光也向宋宣投着,
“皇上要知道什么,臣妾都会如实回答。臣妾也知道自己难逃一死的命运,死前只求皇上能将弘哥儿立为太子,因为他确实是您的孩子。”
言晴在宋宣陪伴的这些日子里,也逐渐摸清了他的一些习性,像他今日这般平静想要谈判的状态,言晴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大抵是被下了死刑。
不过不到最后一刻,就算是为里孩子,言晴都不会放弃活着的希望。
因为她从小就是在没有父亲的环境下长大,一味地隐忍负重,有时候言晴都觉着有些喘不过气儿来。
就是因为自己有了这样的经历,所以言晴才不希望下一袋袋背负这样的命运。
如果没有了自己的存在,弘哥儿的身世迟早也会被人发现,到时候,宋宣又该待他如何?
言晴觉着自己的这辈子可以不幸福,但是一定要拼尽自己的全力让下一代幸福。
“你很聪明,总能准确地摸准朕的意思。这也是朕为什么立你当皇后的理由。”
宋宣嘴角突然扬起了一抹冷笑,一双幽眸散发出的光就像一张渔网一般往言晴的脸上去散,好像试图从中捕捉一些不同寻常的情绪。
可是宋宣还是没有捕捉到异常,心里勾的笑容却更甚,
“不愧是自己的影子。”
“皇后,你可以继续当着,不过孩子以后却不能留。亦或是,你死了,孩子可以活下来。
朕不是一个糊涂蛋,弘哥儿绝对不是朕的孩子。”
宋宣的脸上呈现出了一片风轻云淡的平静,修指却紧紧地扼住她的手腕,很快在上掐出了一片红印子,似乎是要用尽全力将她的骨头给捏碎。
“我既要活下来,也要这个孩子活下来,至于皇后之位,我可以不要,作为交易的条件,我可以.....”
言晴在宋宣的耳边轻声说着,她娇脸上的算计却有着让人害怕的狠戾味儿。
“如果这事儿能成,朕答应你的条件。”
宋宣薄唇弯勾着,他的眸光携着几分浅浅的怀疑意味将言晴的表情整个笼罩,这个女人死里求生的本事有时候还真是让自己感觉佩服。
“太皇太后身上我也觉着有秘密,如果皇上放心交由臣妾的手上,我一定能从她身上和丽妃身上,获取重要的秘密。”
言晴眸光里闪烁的精辣之意有着让人信服的意味,不过她的心里总归是有些忐忑,因为她押上的是自己和弘哥儿的命。
“好。”
宋宣说完话以后也不再多停留,墨冷的身影携着几分淡漠在言晴的视线里离去后,言晴嘴角上的笑容逐渐淡了下来。
.......
“现下皇宫都被围的水泄不通,宋宣这几日又称病,你们觉着宋宣在打着什么主意?”
卫离墨神色有着少有的紧张,因为他也第一次碰到了自己的暗卫不能擅自出皇宫的事情,也就是说宋宣完全要将自个儿和外界的联系给斩除。
“他应该是想来一招关门打狗,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宋宣之所以装病,大抵是因为他要逃出皇宫。
言晴应该会留在宫里,她应该会选择善后。”
言欢灼灼地分析着,花眸里的眸光虽有在茶沿上辗转,但是最终还是平静地收了回去,
“言晴大抵真以为弘哥儿出了宫,咱们只要拿捏这个做命脉,一切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现下的密道已经被封了大半,我手下的人根本探不进去,不过他们能够闻到一些刺鼻的药味,我想大抵是火药。
言晴是想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来换取她和孩子的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