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要去洗澡,身体的不对劲而便愈发让李煦觉得难受和奇怪,修指狠狠地往里攒成一个拳头,理智似乎也恢复了些,今夜安南侯夫人的奇怪之处也逐儿出现在脑海里。
不好,被算计了.....李煦心中的怒火很快燃至了眉眼,黑凛的气息更是从剑眉霜眸中咄咄逼出。
很快,一位轻纱白衣的女子便踩着小巧的莲花步,婀娜多姿地映入李煦的眼帘——
慕成雪身穿一袭白纱衣裙,层层交错的纺纱织缎叠成一朵高洁清贵的莲花样儿,诱人的魅惑卷着朦胧的意味浅浅散出,衬得眉宇间点缀着的一抹红艳花火尤为美丽逼人。
“阿煦。”
慕成雪也仿着言欢平日里的语调清冷地将其唤着,半掩的轻纱更是透着若隐若无的勾引意味。
如果不是意志力够强大,或许自己还真的会出现幻象。
见眼前的人儿缓缓凑近自己的身旁,李煦伸出手也扼住慕成雪的脖子,想要将这个麻烦除之而后快,慕成雪抬起衣袖,幽幽而又浓郁的香味便从中传来,李煦的鼻息混入了极强的药味,饶是再强大的意志力也抵不过生理下的人屈服,整个人径直倒了下去。
此时安南侯夫人也开门夺步而来,见着儿子倒下却仍旧蹙着眉头的模样,终归是有些心疼,可感性在大业面前终究是不值一提,心一狠,便对慕成雪温声道,
“咱俩将他抬到床上。”
“是。”
慕成雪心中有些不喜,通过这样的方式去获得男人,一时也觉得自尊受到了无数点伤害,可为了长久的幸福,还是装作欢喜的样子与安南侯夫人搭手将李煦抬到床上。
“将食指拿出来。”
安南侯夫人也料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饶是现实中,二人没有发生过交集,但只要让李煦相信了便是即可,而且还要想方设法地将这消息传扬开来,让在宫里的言欢也听到这个消息。
以自己这段时间对言欢的观察,安南侯相信这般忠贞绝烈,性子又清冷自傲的女子于情感上绝对是有着一丝不苟的不允许他人侵犯的坚持。
只要言欢彻底死心了,李煦能坚持一日,两日,一年,两年,难道还能坚持十年八年?
李煦也是个有着骄傲性子的人,长期的付出得不到回报,他虽然可能不会移情别恋,但也会漠然放弃,从而将精力全部放到江山上。
“用这个小刀子将食指划破滴几滴在床上。”
慕成雪面儿上虽隐隐泛着难堪,可一想到日后朝思暮想的人可能会成为别人的夫君,心里的那点不平衡也立马消散,手上的动作几乎没有犹豫,肌肤便挤出血珠往床单上落。
“好孩子,你做的这一切都会有回报的。”
见慕成雪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事情也按着所想发展,安南侯夫人的神情也缓和了不少,几分慈爱更是跃在眉眼间。
......
“晴儿,莫要再伤怀,孩子我们终将会有的。”
言晴到底是王府里的侍妾不宜在皇宫里久留,于是连夜忍着疼痛也被送回了王府。
面对眼前说话温情柔意,似是含着极深愧疚的俊美郎君,言晴一颗冰冷的心碎的更是猖狂,因为他将自己的孩子都拿掉的事实,已经将心里仅存着的一丝温暖给全部拿掉。
但她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纠结于悲痛,何况宋宣也是在给着自己面子,变相地告诉自个儿莫要再轻举妄动。
“不日内,我便会向父皇申请晋你为侧妃以作补偿。”
打一巴掌,给一颗糖吃,这一招宋宣还是用的相当熟练。当然他对言晴还是那么几分感情,虽然无关于爱情,但是只要她肯守住本分,也会给她该有的荣耀,不让人将她欺负了去。
纵使有一天,将言欢迎娶进门,让言欢生下嫡长子后,他也会给言晴生下一个属于自己的儿子。
这里边无关男女之间的浪漫风月,只有着一种莫名关系应该给予的保障。
“晴儿谢过王爷。”
这意外的侧妃之位,言晴倒是没有想到,不过死去的心也不会因此而修复,行事也不会如从前那般优柔寡断,
“从今往后,晴儿能依靠的便只是王爷。”
哪怕心里盛着再多的不甘与恶心,可是她知道现下的自己还没有资本去讨回属于自个儿的一切,因而只能利用眼前男人的愧疚尽可能地去谋取利益。
“其实,你还有一个亲人在关心着你。”
宋宣知道丧子之痛不是那么好相与,也知道眼前的女人在乖巧地隐忍,所以他也在力所能及地弥补,以降低对她的伤害。
“啊?”
言晴眉眼含着疑惑向上抬了抬,身下犹如被撕裂的疼痛也在不经意间逼出了额间的冷汗。
“你的父亲还活着。”
言大爷作为自己的棋子销声匿迹如此多年,如今也该给他个父女团圆的机会。
“当初,他是帮本王做事才假死于此。”
宋宣修指温柔地用手帕替言晴拂去她额间的惶恐,薄唇更是覆上了让人难以拒绝的温柔。
但这话落在言晴的耳朵里,心更若是被野兽撕开了一般,原来这些年自己所受的苦都是拜眼前这个男人所赐。
虽然年少时,他也曾鼓励过自己一次,可是那终究抵不过这么多年自个儿所受的苦楚。
“你现下可要与言大爷见上一面。”
宋宣看着怀里的人儿神色一愣一愣的模样,还以为她是被惊喜给砸晕,这才让心里的魂彻底游离。
“如果王爷愿意给机会,那么晴儿便是再感激不过。”
言晴杏眸柳眉里都含满了感激的深色,玉泪更是含着激动想要夺眶而出,可内心的恨使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眼泪给逼出来。
她觉得这一切都是个笑话,自个儿好不容易喜欢的男人居然是将自己年少陷入苦海,及笄之后又夺过自己孩儿性命的人。
但是现下就算是最大的苦楚都得忍着,因为言晴的确也想见一见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样。
“言大爷进来吧。”
宋宣声音扬高了几番,一个五官精厉,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便拖着墨红色的长袍缓缓映入言晴的视线。
“父亲......”
言晴几乎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将这两个字说出,因为父亲这个称呼对她来说是陌生而又向往的。
从前就是因为没有父亲的保护,自己才要凡事隐忍,凡事低人家一头。明明是个嫡出的姑娘,却生生活出庶出的悲凉。
“那我便不打扰你们父女团聚。”
宋宣小心翼翼地将言晴的身子放置在高高笼起的柔软被褥,薄而柔软印在额头上的一吻,也似是对她无声的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