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初能够狠心一些,早早地分离,那彼此的日子是不是都能好过些。
可惜时间从不会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造下的孽终究是要还的,还是希望老天接下来能待言三夫人和言武好一些,如果有什么要怪罪的,那便通通来到自个儿身上。
“三哥,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顺遂的事情发生?还有,武哥儿怎么会这么好心放你进来?”
温子然面儿上的思绪交筹,深沉得不可琢磨的样子愈发让言三夫人慌了神,很快一个覆在身上的拥抱更是让言三夫人凉了心,
“是武哥儿还是曦姐儿出了事?”
她也不知该鼓足多大的勇气与力气才将这两人的名字说出,她只知道自己的直觉一向很准,自个儿心爱的孩子恐怕再也见不到了。
温子然见言三夫人逐渐往下瘫软掉落的身子,心里也是心疼不已,可面儿上依旧透着镇静,力臂也打横将言三夫人抱到床上,那个事实虽然自己已经在来的路上练习了无数遍说出来,可现在他却觉得自个儿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可以将它说出。
温子然也不忍看到言三夫人再受到这般的丧子之痛。
“你说啊?难道我连知道真相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言三夫人憔悴的红肿的眼眸微微抬起,惨白的面容也攒着一股无声的力量,似乎下一刻会因为崩溃到顶点而将情绪无限地爆发。
温子然垂下了头,视线不敢与之正对,薄唇微微张开,终究还是随这心里堵着的一口气而将它噎回口中。
“你说啊,你说啊,就连你也不肯讲事实告诉我了吗?”
她挥起小拳头拼命地敲打着温自染的胸膛,整个人也像发了疯一般,不断地号啕大哭着,整张脸都被无数的痛楚而染成血红色。
温子然依旧不作声,整个人和木头一般在原地愣坐着,似乎这样一般懦弱地不做声,就能给眼前的女子发泄多一些情绪,减少多一些痛苦。
“好,好,好......你不告诉我,我亲自去找。”
踉踉跄跄的身子摇晃这碎曳的憔悴,发红的指尖更是酿着对现实所不满的猖狂,言三夫人面容上的五官更是扭着几绝望的自嘲,一路拉动着烛影。
“我告诉你.....曦儿,她死了。”
温子然见言三夫人喉中的气而憋得越来越紧,哽咽声也带着抽动的痛苦,力臂抱紧她不断挣扎的腰肢沉声道,无尽的痛苦蔓延在一度窒息的氛围里。
“不可能......不可能.....”
言三夫人下意识地否认,哈喇子都从嘴角中流出,双眸睁大,几分癫狂的笑意便漫过眼角。
“你听我说,曦儿死了,她也不愿意见到你这副模样。何况,你要是倒下了,又怎么给她报仇。”
温子然努力地用厚手给她的胸腔顺了顺几口,膝盖也微曲,撑着言三夫人的整个摇摇欲坠的身子。
“曦儿,是被谁害死的?”
痛苦的欲火灼灼地燃烧着胸膛,身上的骨头也似乎有随时被挫骨扬灰,灰飞烟灭的征兆。
可她不能死,她还要给曦儿报仇。
彷徨狰狞的面容随之一转,沾满了泪水的手指又紧紧地攒住温子然的衣领,
“你说啊.....”
于是,温子然便按照言武所说,大体将事情告诉了言三夫人,其中还点名了凶手便是言欢和宋宣。
“哈哈哈哈.......”
得知了结果,言三夫人又似乎得以松了口气,几分凛冽的面色跃着狰狞狠狠地将弯曲着五官,
“言欢,宋宣......你们俩给我等着.......”
说完这句话,言三夫人两眼一抹黑,便直接随着眩晕倒了下去。
......
新年的第一天,按照惯例,宫里的三宫六嫔,王爷,公主,以及上了诰命的官妇都得去给皇上皇后,以及太后拜年请安。
如珍公主带着言欢首先去拜见了太后。
太后虽上了年纪,可保养的也算好,皮肤上的褶皱不算特别多,五官虽没有深宫的淩厉,但是那双凤眸却透着可以看穿人心的光泽,让人无法轻易忽视。
“你便是言欢。”
太后对昨晚的事情也算了解的清楚,有关言欢的事迹也悄悄打听了一番,凤眸微眯,仔细打量,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今日言欢上衣穿的是鱼纹花边勾丝大红袄,下身则穿了件雪白的狐皮袄群,微收的裙摆正好可以将她玲珑的身段一一勾出。
美艳大方也不失尊贵,若不是知道她的来历,说她是出于皇家的公主,那也再不为过。
最引太后瞩目的便是言欢那么清冷却不着于泥的傲然,虽然有着一股子淡淡的轻蔑,但却不让人觉着生厌,反倒让人多了分欣赏。
这样的人也算莫名合自己的眼缘,就是在情感方面太过三心二意,和男子总是纠缠不清,太后对这点也是有些介意。
“是。”
由于太后没让起,所以言欢也依旧半蹲着行礼,眉眼间的淡然透露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今个儿听到了个传闻觉着有些有趣,说是昨个儿睿王喝醉了酒与成雪一夜红鸾,酿成了佳话。”
饶是做好了将李煦拱手让于人的准备,但当真的听到这个消息,心还是会莫名地疼,难道他就这般迫不及待,还是用这种方式变相地告诉自己,他已经选择放手。
“年轻气盛,二人又情意绵缠,昨个儿又有皇上的赐婚,想来提前温存一番,虽不合礼数,但也在情理之中。”
言欢感受到太后的余光一直在自个儿脸上淡淡地扫着,但未起一丝波澜的情绪,好像听了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八卦的漠然终究是勾起了太后的几分失望。
既然做好了放弃,便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眼下虽然难过,但也不过是一种过度罢了。
何况这种伤心要是让别人察觉到,那便是致命的要害。
“你倒是想的开。”
太后轻抿了口茶,微微勾起几分意味不明的笑容,那妄图洞穿人心的眸光更是携着几分不甘心朝言欢寻去。
“皇祖母,如珍肚子有些饿了,可不可以吃些雪花糕,昨晚上我还和言欢姐姐夸奖着祖母这里的雪花糕可是天下最好吃的食物。
若不让欢姐姐尝尝,恐怕她还觉着如珍在说大话。”
如珍公主见堂内的氛围不对,便忙着打圆场,毕竟言欢可是自己请入宫里的,要真出了事,母妃的事情还怎么往下查。
太后对如珍公主这个孙女倒是喜爱的很,一是因为李贵嫔本就出自于娘家,二也是看着如珍从小没有了母亲的庇护想到了从前失了生母的自己,是如何辛苦地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