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着崔阁老肯定也收到了皇上指明要崔君瑶进宫的目的。
最起码是个妃位。崔明丽恐怕至多是个嫔位。
崔君瑶面儿上虽然看起来没有过多的势力,可有什么比皇上的恩宠更为重要。
何况宋宣对你的爱慕,也是不少人家知道的事情。
只不过官宦家的嫡女有你一二分风姿的人较少罢了。”
卫离墨冷静地分析着,修指也在细细地把玩着地毯,几根银针于一瞬间便从环扣间飞了出来,窗外顿时晃过了几个身影。
“你就这样将崔夫人派来的眼线杀掉,未免太过招摇。”
言欢的性子里还是有着几分谨慎,这里毕竟不是扬州,而是京城,刚来却明儿打着树敌,这样不好。
“打从咱俩来到崔君瑶的房间起,崔夫人便有找咱们麻烦的打算。
否则,哪儿有主人还没进里边,就先让奴才在里面候着。”
卫离墨的俊脸覆上了冰霜,几分警惕之意也在幽眸间闪烁,
“靠在我身后。”
这个时候,又有一枝利箭咻地一下携着寒芒过来,言欢却推开卫离墨的身子,用自己的肩膀去承接住箭,
“快点大声叫人来救。”
肩膀上的伤虽然疼,不过言欢也在赌着一个谋算。
卫离墨虽然不知道她在筹谋着什么,但也不希望她用自己的身子去做赌注,不过面儿上还是配合地大喊,
“快来人啊,有人要暗杀了。”
他的一声大喊过后,言欢发现果然没有其余的箭进行攻击,嘴边贴着卫离墨的耳边低语道,
“崔夫人肯定对我们二人起了疑,所以特意派人来测试咱们的武力。
你方才的银针射出去,定是将那死人的同僚给激怒了,所以他们也趁机借此来对咱们进行一轮攻击,顺便看看咱们到底有多少功力。”
言欢对于这一情况并不意外,而且很快还会上演一场精彩的内宅戏码,
“待会儿,无论崔夫人给咱们定什么罪,你都不要私下里摆脱。
有时候,小输一局,可能就是一个赢面的反转,最起码她们以为给咱们了一个下马威。”
卫离墨正要说什么,言欢红唇又携着清冷的声音悠悠道,
“女人往往比男人更加记仇,而且发作期要来的更短,换句话说,有时候容易因为冲动因小失大,而失了真正的大局观。”
“那你这怎么又断定,你猜测的大局观一定正确?”
卫离墨一面说着,一面想本能地帮言欢处理伤口,但其身子很快侧了侧,他便明白了言欢是想让戏演的更逼真一些,所以也就没有再次勉强。
“因为我不是一般的女人。”
和李煦待的久了,言欢的脸皮也能跟着变厚起来,说出的自信言语还携着几分胸有成竹的豪爽感。
“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你让我替你挡着。”
不管怎么说,卫离墨都希望受伤的人是自己而不是言欢。
很快,就有一个女郎中进来,同时,崔夫人,崔明丽和崔君瑶也一起进来了,一出精彩的内宅大戏就要上演了。
“你这个奴婢,怎么没等主子进来,就擅自闯入房间?莫非是想偷窃不成?”
崔明丽率先出声,几分刁蛮跋扈的任性样儿一下就从柳叶细眉挑出,尖尖的下巴微微扬着,一副要做好随时兴师问罪的模样。
“奴婢不敢。”
“奴才不敢。”
言欢和卫离墨齐齐下跪认错,卫离墨的眸底卷席着阴冷的怒火,似乎一副要随时找人算账的模样。
如果不是因为言欢,他现下大抵会用其他方式让这对母女吃到苦头。
可卫离墨和言欢相处了一段时间,也逐渐清楚了她的性子,如果自己不按照言欢导出的戏去做,恐怕她后面还会用别的方式去制造“伤害”。
“那你们二人为何闯入我姐姐的房间?莫非是觉着我姐姐刚从乡下来回来,觉着她好欺负?”
崔明丽脸上一副为崔君瑶打抱不平的模样,实则话语里都是对崔君瑶的讽刺。
崔夫人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崔君瑶脸上的神态,她一副切切诺诺,根本不敢开口的模样,一看便是登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不是.....不是.....”
言欢慌张地开口应答,身子故意动了动,好让肩膀上的血往下流,不过其落在卫离墨眼里却是更加愤怒。
崔君瑶也知道言欢和卫离墨耍的是什么戏码,因此也打配合地没有出声,好维持自己的怯懦人设。
“娘,我觉着这两个奴才,要是不上点刑罚恐怕不会认错。”
崔明丽狠辣的眼神在眸底一闪而过,几分寒凉的意味在嘴角勾起,十指微微一攒,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玩法。
“妹妹,我觉着,这两个人身世可怜,这才买来。想来今天他们是无心闯入,要不,别罚了吧?”
如果一句话都不开口,反倒有一种此局是事先安排好计划的嫌疑。
不过崔君瑶的张口很快得到了崔明丽的驳回,
“姐姐,你就是太心善了,所以才会被这等刁奴钻了空子。
你先前待着的村子,人大多朴实。现下到了寸土寸金的京城,那可是很多事情都不一样。
连个奴婢都会见势欺人。姐姐,你头脑可要清醒些。”
崔明丽一副好心提醒的模样,可她张口闭口都提起崔君瑶来自小村子。其说那里的村民质朴,也是在变相地骂崔君瑶蠢。
“可他们都是要随我进宫的人,万一身上有伤,那可.......”
崔君瑶一副慌慌张张的模样,眼神飘忽不定的状态,好似在担心着什么。
“我的好姐姐,你可就放心吧。妹妹用的法子绝对让别人瞧不出破绽。”
崔明丽好心地握住了崔君瑶的手,暗示意味极强的话,倒也是让人觉着有莫大的恐惧。
“来啊,上刑具。”
卫离墨修指的骨节已经忍不住要捏了起来,如果言欢待会儿再受一点伤,他绝对要从那对母女身上讨来。
很快,一排粗细大小不一致银针便被用盘子端了上来,一个长长的棕色木质板凳也被抬到了房间里。
“来啊,把这个男的先架上去。
用银针刺破手指,既有莫大的痛苦,又不能让别人发现罪证?姐姐,你觉着这是不是个好法子?”
崔明丽的眼神突然变的阴冷起来,整个人就像一指从地狱里来的幽灵一般,指甲就着衣衫,狠狠地掐了崔君瑶的大腿根子,也算是一种无声的威胁。
“妹妹,姐姐今日第一次来,要不就放过他们兄妹好不好?”
崔君瑶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头“砰砰砰”地往地面上一磕,血液很快从额皮中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