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有理,李煦要是先遭了殃,言欢说不定更加痛苦。就这样让她一刀致命,也太便宜了她。”
如珍一想到韩滔是被李煦所斩杀,心中对他和言欢的恨意就如被浇了油的火焰般,灼灼燃起。
但言大爷事成之后,说不定也不想留自己一条命,这也得做好另一手准备。
言欢则一直盯着言大爷做了手脚的那一杯茶,心中也有所揣度地生了一个念头,于是,她便和珍珠从正门进了珍宝阁。
“言欢姑娘,好久不见,楼上还有一个雅间,往上边走。”
由于从最左边的楼梯上,而言大爷所在的包厢便在靠近楼梯口和窗口的位置,言欢便可以顺利成章地偏大声问道,
“是不是这间靠窗口的厢房,往日我可最喜欢在里边坐。”
“言欢姑娘,不好意思,这边有人坐了。
现下空出的包厢是靠中间的那间。”
坐在厢间里的言大爷和如珍一听到言欢的到来,警惕的心也很快泛了起来,直到言欢说,
“那好吧,看来下次真得预订,在好的地方吃好吃的东西才是件享受的事情。”
二人这才松了口气。
“言欢来这儿是巧合,还是方才她的话为故意说给咱们听?”
如珍杏眸凝起了几分神,心中想要反击的杀意也愈发滋生。
“我觉着大抵是巧合。言欢进皇宫之前,我也留意过她的行踪,的确是常和丫鬟来珍宝阁。”
言大爷面色倒是镇静许多,深眸里掠过短暂的思索后便说道,
“咱们赶紧走吧。现下这一阶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当二人走了以后,言欢和珍珠很快出现在他们先前呆着的厢间,最靠近桌角的这杯水应该就是言大爷动了手脚的水。
言欢索性将整个茶杯一起带走,上了马车,珍珠才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小姐,你是怀疑这杯水有问题?可即使如此,带走它又有何用呢?”
“将其中的成分检验出来,再制成相同的毒药,想必,到时就可以借刀杀人。”
言欢花眸里掠过冷光,说到杀人这两个字眼的时候,脸上的戏谑漠然更是腹黑至惊悚。
珍珠见了,眼神都一愣一愣的,隐隐泛着几分胆怯。
言欢注意到了珍珠神情的变化,脸上的线条立马柔和了许多,
“言大爷方才下毒的时候应该是用扳指上的机关所下,也就是说这应该是他常用的毒。
其所在的住处,所储存的有关这些毒药的量应该也有一些。如果到时候如珍的死是因为这种毒,然后再想办法给大理寺人的线索往言大爷那儿引,那么别人便不会猜到是我所为。”
言欢布置案件的构思实在精巧,珍珠也愈发心生佩服,眼眸一亮,便攒住言欢的手说道,
“小姐,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你能不能多讲给我听。我也想学点真本事,不想遇到事情的时候,一点防范能力都没有。”
“好,以后你想知道的,我都尽量讲给你听。”
对于珍珠有这样的意识,言欢很是高兴,因为没有谁能够时时护的了自己。自救显的尤为重要。
马车刚回到府,一具血淋淋的尸体便出现在了大府门口,竟然是沈茹玉!
只不过此时的她还戴着慕成雪的面具,于是言欢便当机立断地让人报官。
按先前所听到的谈话,言大爷虽然对沈茹玉有了怀疑,但还没来的及动手,那么与他应该没有关系。
那会不会是镇阳王府的人有所察觉?毕竟镇阳王和镇阳王妃是慕成雪的亲生父母,对女儿的举动了如指掌,所以对沈茹玉产生了怀疑也是预料中的事。
“天啊,这睿王妃的尸体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咱们府门前,这可怎么办啊?”
言二夫人愁的整个人都乱了分寸,余光不时地瞟向言二爷和言欢。
言二爷心里虽然着急,也知道想设计这一局的人定是想将欢儿置于死地,但他面儿上还算镇定,将言二夫人往怀里搂了搂,
“清者自清,欢儿定会没事的。”
“没事?怎么会没事?睿王和咱家欢儿拉扯不清,如今在门府前死的又是睿王妃。
要这盘脏水定要泼向我的欢儿,我这个当娘的一定要替她挡下来,哪怕是去死。”
言二夫人说着说着,眼泪也激动地流了下来,一张脸瞬间憔悴了不少。
“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睿王和咱们欢儿只是朋友情谊,这事儿皇上知道的也是清清楚楚,你这不是变相地给欢儿泼脏水吗?”
言二爷声音一冷,精厉的面容也显了几分责备的沉色。
言二夫人后知后觉地看了周围一眼,也知道先前所说的话万一被暗中盯着的人所听到,对欢儿更是不利。
不一会儿,四辆马车一齐到了言府门口。
最先从马车下来的是贾大人,余光一扫到言府的牌匾就觉着头疼,一来这里的案件尤其难破,二来,他也不想言欢这姑娘出事,三来,今晚三位王爷都来了,这案子真是头疼的厉害。
李煦穿着一身鹰丝金线云边墨袍曝于皎洁清冷的月光下,如玉脸上的一对斜鬓入飞的浓眉染着几分不容有逾的凛气,一双如深潭般幽沉的狭长眸子也散着对藏在暗处敌人的阵阵幽气。
宋宣则是一贯的金丝银蟒袍,冷俊不凡中又让人心中产生不敢接近的畏意,嘴角似乎总是挂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捉摸不透间,又散着几分沉算的深眸。
宋逸今晚倒是着了一件符合他仙气的水墨云袍,不染尘世的俊冷气质中又含着几分让人向一探究竟的诱惑,嘴角忽地一勾,一声亲切呼唤一下拉尽了言欢与他的距离,
“欢儿,莫要怕,有本王在,谁也别想让你背黑锅。”
言欢的心里一阵尴尬,暗暗腹诽道,
“我好像和你真的不熟。”
宋逸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脚步往前凑近了几步,笑着说道,
“你可知道,昏迷的时候,本王可喂了你吃一颗药丸,否则你怎么会如此快地醒来。
睿王而后找人所致,那可都是在我那颗良药发挥了功效的基础上,才得以治疗如此快。
不信,你问你的贴身丫鬟,她可以作证。”
看着珍珠有些闪躲的眼神,言欢再回想起自己的确是在徐郎中来之前就有所意识,因而宋逸所说应该是真的。
唉,无意识中欠了他个人情,日后终将要还的......烦......
余光再装着李煦因吃醋而愈发黑沉的脸,头也疼的不行。
看来,回头还得找机会安慰他一番。
很快,李煦的声音便悠悠响起,
“七王爷对欢儿救治之举,本王代她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