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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狠 走在田间 4609 2024-11-19 08:05

  程涣也是想不通了,他要不是得了圣母病,为什么要帮邵峋?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带着邵峋走出了电梯,站在自己公寓的大门口,手都放在了密码锁上。

  邵峋还在后面催促:“快点,站不住了。”

  程涣:“……”

  把死对头带回自己家,圣母成这样程涣内心也很绝望,但都站家门口了,还能怎么办呢?程涣按下了密码,解锁进门。

  程涣的房子不大,好几年之前买的,只有七十多平,两室一厅,装修简单,但因为住了很多年,有不少程涣自己置办的生活用品和家具,很有生活气息,简洁又干净,与邵峋那间近两百平但空得说话都有回声的大房子比起来真是温馨不少。

  进门的玄关摆台上还放着矿泉水、纸巾、钥匙盘这些方便拿取的日用品,门毯上摆着灰色的居家拖鞋,只有一双。

  程涣换了鞋,鞋柜里翻出一双新拖鞋给邵峋。

  邵峋站在门口,留意到拖鞋这个细节,暗自勾了勾唇角,反手将大门合上,明知故问地慢吞吞道了句:“一个人住?”

  程涣转身进屋:“没别人,进来吧。”

  邵峋说腿疼不是假的,那群打手上来也挺狠,看上去手里没家伙,其实手心里全攥着刀片,一下下尽往人脸上招呼,邵峋不是演员没那么心疼自己的脸,但也不能让人白沾了便宜在脸上刻字玩儿,该挡的挡,该躲的躲,但最后还是被个瘪三使了个阴招,小腿上划了一刀。

  伤口应该是不深的,血都没流多少,但至少五厘米长的口子放程涣这边也足够称的上是“受伤”了,邵峋索性顺水推舟上了一出苦肉计。

  程涣拿了家里备用的药包出来,自认没有亲自动手的必要,直接把一整个盒子都塞给了邵峋,一边在心里克制着自己的圣母病,一边对邵峋道:“你自己弄吧。”

  邵峋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拿了盒子笑笑,没再继续施展苦肉计,沙发上一坐,不客气地直接把脚往茶几上一搁,撩开了裤腿――刀片划的一道六厘米长的口子,没见着肉,猩红的一条痕,还在流血。

  但这点伤口不算什么,邵峋轻车熟路取了酒精棉处理。

  程涣从厨房取了两杯白开水出来,见邵峋处理伤口的姿势如此娴熟,在哈利路亚的脑内bgm中默默地想:看来没少受伤。

  六个字刚默念完,哈利路亚的脑内bgm 陡然增音,程涣没把那点泛滥的圣母心克制下去,反而感觉自己身上的圣母光环都开始亮了――

  尼玛,能不能好了。

  程涣一脸纠结,原地站了会儿,走到沙发那边。邵峋已经简单处理完了伤口,腿还搁在茶几上,程涣生怕亲眼看了伤口自己彻底化身玛利亚,都没敢低头看伤口,只将一杯水默默递了过去。

  邵峋接过,没包扎的伤口敞在空气中,他吊儿郎当道:“早说了,腿皮得买保险。”

  程涣心里的白眼儿差点翻出筋斗云的效果,他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沉默了一会儿,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邵峋道:“你这是被人寻仇还是欠了很多钱?”

  邵峋做大佬做习惯了,从前自己办公室的沙发就是横刀阔府摊开坐,如今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坐在程涣这张双人小沙发上,未免施展不开身手,但好在腿长人帅,攥着水杯的胳膊支在沙发扶手上,另外一条胳膊横在沙发靠背上,也能端出一派大佬的傲然。

  邵大佬回视程涣:“谁告诉你是我被人寻仇?”

  程涣张口怼回去:“追的是你又不是我,不找你寻仇难道找我。”

  邵峋一嗔,哼笑:“可不就是你吗?”

  程涣自然不信,邵峋晃晃手里的水杯,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程涣:“我马路上走的好好的,忽然背后冒出一波人,问我是不是叫程涣,三岁小孩儿都知道自己叫什么,我难不成还会搞错自己的名字?”

  程涣愣住,那些人是找他的?既然找他又追邵峋干什么?

  可就在程涣回忆自己最近有没有得罪人的时候,邵峋那边自顾抬手,指指他搁在茶几上的腿:“我这伤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吗?”

  程涣回忆的神思被强行拽了回来,邵峋这话他听了总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好像哪里不太对,但一时又想不出哪里不对,毕竟逻辑上的确就是这样。

  邵峋却一脸理所当然道:“刀子都替你挨了,今天是回不去了,保不准那些人找错了对象,连我家都去翻过了。”

  程涣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一脸克制和忍耐。

  邵峋毫无廉耻继续瞎扯:“万一要是还有人等我家门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程涣那点隐藏的圣母心撑不下去了,切齿道:“你今天先住我这里,明天再说,我找人打听下到底怎么回事。”

  邵峋一句话就听了一半,“明天”两个字都没听完,当即满意地点头:“可以。”

  说完了收回腿站起来,毫不客气地打量起了程涣这个小房子:“你买的房子?看着不大。”

  程涣跟着站了起来,但还是没忍住,低头看了一眼邵峋的腿,皱眉道:“你能不能消停会儿?”这伤口刚止血不会绷开吗?

  邵峋却转头,扬眉道:“你在关心我?”

  程涣差点一口梗死。

  邵峋却自顾点了下头:“我知道了,你这人刀子嘴豆腐心,心软,的确是在关心我。”接着道,“放心,皮厚,再削一层也没关系。”

  程涣被邵峋糊了一脸夸赞,莫名其妙的,心软?关心?还刀子嘴豆腐心?

  他现在在邵峋眼里是这个形象?这误会是不是有点大?

  程涣更加莫名,想不通他和邵峋之间怎么忽然变成现在这样。

  感觉上,好像他和邵峋不再是从前百分百的敌对状态了。

  是因为邵峋替他挨了刀子,他给邵峋解围还带他回家治伤,所以大家的前嫌开始逐渐冰释了?

  可程涣脑子一抽,忽然又想,不会是因为亲过的缘故吧……

  他跟被人丢了一身烫山芋似的,赶忙转身,掩饰似地进了厨房,邵峋追着程涣略显慌忙地身影,心中哼笑,不就夸了两句吗,这脸皮也太薄了。

  邵峋带着欣赏地目光打量起了程涣的小公寓,客厅摆设简单,但处处是生活气息,冰箱上有磁贴、茶几上有水果篮和烟灰缸,一侧墙面刷成青灰色做了个照片墙,强上挂满了大大小小零零散散的相框。

  邵峋走过去,目光一扫,发现大多是程涣的剧照,少数几张日常照片还多是和宠物的合照,而穿插其中的竟然还有几份特意裱起来的“粉丝来信”。

  喜欢年轻男明星的显然多是十几岁的小姑娘,那相框里裱起来的信纸也都是花花绿绿的,字迹认真,言语间显露对偶像的支持,遣词造句却是马屁拍得过了头,看得邵峋觉得自己像是在看纸质相声。

  程涣没有叫外卖的习惯,厨房有保姆阿姨白天做好的饭菜,热一热就可以吃,正要冰箱里翻点鸡蛋出来做个汤,走出客厅一看,邵峋正打量他的照片墙。

  程涣看了看邵峋面前的那张相框:“那是我刚进圈不久收到的粉丝来信。”说着打开了冰箱。

  邵峋又抬手一指另外一个相框:“这个喊你偶像说自己叫星星草的呢?”

  程涣拿了两个鸡蛋,头也没回:“那应该是我收到的第一封粉丝来信。”

  邵峋:“这些都留着,你还挺念旧的,”顿了顿,口气揶揄,“难怪一见我就摆脸色,可见我们以前那点小恩怨你还都记得一清二楚。”

  程涣合上冰箱门,瞥他:“和你比不了,连我不吃土豆都记得。”

  邵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个,但程涣拿这话出来损他,他非但不气,反而觉得被取悦到了,有点开心,他笑了笑,又对着墙看了起来,厨房大门就在两米开外,程涣点煤气灶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

  同一时间,邵峋手机震了下。

  微信那头回复邵峋:“查到了,收钱办事,花钱的是一个叫沈游的男明星。”回复下面附带了沈游的基本资料。

  省油?我还烧菜呢,什么破名字,邵公子一边嫌弃着,一边想到自己对这名字的主人其实有印象,这人也试镜了《南城往事》,似乎是制片方想捧的那个男演员。

  下三滥的招数,难怪要带刀片子划人脸,原来是这样。

  邵峋冷哼一声,微信那边又问他:“还要我做什么吗?”

  邵峋本来想语音,想想程涣在厨房,改发文字:“爷我刚刚量过了,腿上六厘米的口子,你帮我问问那边,他是自己往自己脸上招呼个六厘米,还是我亲自动手。”

  对面:“了解。”

  而此时此刻,在厨房里烧汤的程涣又不怎么能好了。

  他切了番茄又打了鸡蛋,筷子搅蛋黄的时候忽然想,他这忽然爆发的圣母病是不是直接到晚期了?

  捞上车还把人带回了家,请吃饭又亲自下厨,明明有饭菜热一下就好,他还偏偏冰箱里翻出点存货给做个鸡蛋番茄蛋汤……

  槽了,这不会是和邵峋掐到了物极必反的程度,掐着掐着掐出人间关怀来了吧。

  程涣打鸡蛋的表情十分一言难尽,而锅里的水沸腾翻起了泡泡,砧板上一撮切好的绿葱,程涣抬手抓了小半把刚要丢进锅里,忽然手臂钝在半空,福至心灵般忽然想到――邵峋不吃葱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程涣把葱丢进了水池,可很快他反应过来,邵峋不吃葱怎么了,不吃葱关他什么事,蛋汤又不是给他一个人做的!

  厨房里做着饭的程涣浑身的毛都要炸开了。

  十五分钟后,一桌子菜,两个人。

  邵峋拿着勺子舀番茄蛋汤:“难得有人做这汤不放葱的,这一点你倒是和我一样。”

  程涣端着碗埋头吃饭。

  *****

  程涣的日常生活其实很单调,接戏、通告赚钱,回家就自己呆着,一般吃完晚饭洗个澡就睡了,如果有空就小区里跑跑步,完全是老年人的作息习惯。

  吃完了饭,碗筷丢进洗碗机,程涣给赵勉打了电话,让他想办法查查别墅外冒出来的那伙人到底是谁。

  赵勉吓了一跳,听说有人指名道姓找程涣麻烦,当即道:“你能得罪什么人,要真说得罪,赶巧的,不就是《南城往事》那个试镜?”

  程涣也才忽然反应过来,的确有可能,但结果还没有下来,有试镜就寻仇报复的必要吗?

  除非《南城往事》的男一已经敲定他了。

  他当即对赵勉道:“那你先去打听下试镜结果。”

  赵勉:“哎哎,好,我马上就去,”又赶忙道,“你没事吧?你当时开车走的,那些找你麻烦的也开车追你了?”

  程涣:“没有,”顿了顿,“邵峋替我顶包了。”

  赵勉没反应过来:“啊?顶包?”

  程涣:“啊什么,先打听到结果再说。”

  赵勉:“那,那个邵峋他没事?”

  本来邵峋都替他挨刀子了,程涣怎么样也该记着这点人情客气客气,但一想到自己非但把人带回家、还给做了顿没放葱的鸡蛋汤,程涣就有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他口气略冲地回:“能有什么事,死不了。”

  赵勉嘴贱道:“哎,死了那不完了,按照你们两人那对掐关系,他要真替你顶包出了什么事,你这人情债怎么还的干净,还不得一辈子当牛做马、肉偿、以身相许啊?”

  站在阳台的程涣啧道:“你是不是找抽?”

  赵勉赶忙一把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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