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完药浴,楚倾言要给他上药的时候才知道,君御是真的伤得不重,手臂、肩膀、后背各有一处爪子伤痕之外,其他地方都没有受伤,血都是梼杌的。
他说:“要不是毒瘴对我起了作用,那些猛兽根本伤不到我。”
他坐在床上,裸着上半身,楚倾言拿着药膏,在往他伤口上涂药,闻言说:“你不用跟我说这些,命是你自己的,你现在就算死了,也跟我无关。”
君御道:“我是想告诉你,为夫我……做什么事都是有分寸的。”
顿了一下,他补充,“为夫总不能让夫人你守寡。”
“搞清楚,我根本没跟你成亲,什么守寡?”楚倾言很无语,“就算跟你成亲了,你要是死了,我也可以改嫁的,才不会给你守寡!”
“为夫就当你说的是反话了。”君御表示,不跟她计较。
楚倾言:“……”
这男人是脸皮越来越厚了!
楚倾言觉得有必要再把话说清楚一次,“过去你对我做的那些,很多也是迫于皇帝,不得已而为之,我就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了!咱们也算相识一场,在这儿人生地不熟,我也没办法看你受伤真的不顾,所以才给你上药治伤,并不是想跟你继续有什么!等你身上的伤好,你就回天启去吧,别逼我跟你反目成仇!”
“那你还是跟我反目成仇吧!”君御说。
“你!”
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
楚倾言生气了,手里本来在给他伤口涂药的平勺,往药膏瓶里一丢,站起来就要走。
君御却一把将她拉了回来,她“啪”地一声,坐到他腿上,被他从后面一把抱住,紧紧搂在怀里,“本王不会让你走的,你休想走!”
有几分无赖的意味,楚倾言更气了,“你放开我!”
“不放!”他把她搂得更紧,前胸紧紧贴合她的后背,呼吸尽洒在她耳郭上,声音也骤然变得低沉缓重,“本王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本王为什么要放?为了得到本王心尖上的女子,本王更加不想去做一个正人君子,你骂本王混蛋也行,骂本王无耻也罢,本王除了是天启的王,百姓的半个君,本王就只想当你的夫!天下不敢骂本王,百姓不敢骂本王,那你就骂,反正本王就是不想放手,本王就是要娶你为妻,你想骂就骂,想打就打,怎么骂怎么打都行!”
“天底下女人那么多,你干嘛非要我不可?”楚倾言有些动容,无奈问。
“天底下女人再多,都只有一个你,本王要的是你,又不是天底下的女人!”他声音更沉,更低了,还变得有点沙哑。
“我跟天底下的女人,又有何不同?都是女人,都可以成为你的王妃,都可以为你生儿育女,没有什么不同的!”楚倾言更加无奈了。
“本王要的,不是一个王妃,不是一个为本王生儿育女的女子,本王要的,就只是一个你!”他要的,就只是一个她,别人代替不了的她!
楚倾言不明白,“我到底与天底下的女子有何不同,能让你说出这样的话,能让你说出‘你要的只是一个我’这样的话?”
她自认为,她并没有什么独到之处,她与天底下的女子并无两样!
“不同之处便是,你进了本王的心,并且稳扎在本王心尖之上,本王想抠都没办法把你抠下来。而她们,连近本王的身,本王都觉得厌恶。”他说的,全是心底里的话。
随后又补充,“你可知,想把你抠下心尖,心有多痛,本王不想让自己心痛,所以本王要永远把你禁锢在心尖之上,你要逃,本王也不会让你逃的!”
“君御,你好霸道,你就不用问我一下,我愿不愿意吗?”
“本王不问,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本王就掠夺到你同意,本王从识字开始,就知道想要的,就得掠夺!”
“你就不怕我恨你?”
“我宁愿被你恨,我也不要被你忘!”
“……”
楚倾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不是对他完全没感觉的,她不过是过不去他在房梁上强过她的那道坎。
心里永远的结!
……
最终,楚倾言还是有些心软,重新好好帮他把药上完。
那日之后,楚倾言每日都去给他上一次药,让他泡一次药浴。
他的身体素质很好,伤口恢复得比平常人要快很多,三天伤口便结痂脱痂,好得只剩下一道淡淡的痕迹,毒瘴也全部在体内清除。
因为拍卖六颗梼杌胆,风镜尘在外又多耽搁了几日,外出第八天才回来。
跟他一同回来的,还有一辆不属于天都药神谷的华丽马车,楚倾言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女子时,愣是觉得自己看错了,居然是……赫连笛!
楚倾言是听到表哥回来,特地去入谷处等着风镜尘的。
同去的,还有君御。
赫连笛下马车,一看到楚倾言,原本还开开心心的表情,立即变得阴狠毒辣,冲上前就要打人,“原来你也在这里,都是你害我父皇为了赎我,损失了一万匹骏马、一万担粮食、三十万两白银的!”
风镜尘没想到赫连笛来到他的地盘还敢如此嚣张,完全没料到她一看到自己表妹就要冲上前去打人,想拦时已经来不及。
不过尽管这样,赫连笛的巴掌还是没能落到楚倾言脸上……
“让你渝国损失一万匹骏马、一万担粮食、三十万两白银的人,是本王。”君御挡在楚倾言面前,握住赫连笛高高扬起的巴掌。
君御只是微微收紧手掌,赫连笛就感觉手腕快要被扼断了,惨叫:“啊……快放开本公主!快放开本公主!!”
君御一把将赫连笛的手扬开,回身问楚倾言,“可有帕子?”
帕子这种东西,她还真没有!
不过,不妨碍她现场制造,“嘶”地一声,楚倾言当场撕下自己一块裙角。
君御拿过楚倾言递来的裙角,擦了擦刚刚握住赫连笛手腕的那只手,“真脏。”
说完,嫌弃地将裙角扔掉。
赫连笛气得整张脸都是扭曲的,“你是谁?你居然敢嫌本公主脏?!”
说完,猛然想到君御刚刚说的第一句话,“你刚刚说什么?是你害我渝国损失一万匹骏马一万担粮食三十万两白银的?你还自称本王,你……你是天启的北狂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