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被火化了以后,这是魏美鑫呆的屋子里只有自己的第二天,空荡荡的家里,不论做什么,都像是冲着山谷喊一声,然后听到自己的回音一样。凄凉又悲怆。
等到老李第二次过来催自己参加股东大会的时候,魏美鑫推脱掉了。
“李叔叔,你能帮我先参加这个股东大会吗?有什么商议你再告诉我就是了,或者你自己决定也好,我相信你。唉,父亲生前没教过我多少经商经验,也怪我自己不争气,这一块我真的无能了。”
念在和老魏生前的青羊区,老李答应下来。就随魏小姐去了,股份还是给她拿,自己在公司和其他股东商讨就好了。
魏美鑫抱起放在香火台上的骨灰盒,走到自家阳台上,这个自己曾经和父亲在一起喝茶的地方。
魏美鑫把骨灰盒放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拿出茶叶装进小瓷碗里,烧水壶接开水在上面烧起来。
爸,你生前我没能和你一起做的事,在你死后我一定加倍地补回来。魏美鑫在心里暗暗地发誓道。
茶叶被泡开,魏美鑫掀开盖碗,顿时茶香四溢,魏美鑫将之缓缓倒入放在茶船上上的茶杯,放在父亲生前坐着的桌前。
“我们没有酒,只有茶。爸,这一杯我敬你。”魏美鑫对着空气举了一举,温热的茶水缓缓流入口中。
魏美鑫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很少陪父亲出来散步聊天。在他还是魏氏老总的时候,他常常忙碌到深夜,然后睡一个大早上。
他出行都有人接送,自己不用走路。魏美鑫几乎没看见过他去过户外锻炼,常见的就是在酒桌上锻炼——他和他那一圈子的老总们。
原来,直到父亲不在世,自己终于能稍微了解到他的日常习惯了,病不是一天两天就有的,是长期的对身体的损耗加速了一个人的衰老。
而那天的自己,就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了。或许,父亲不让自己过多地接触到商业,可能也是不想让自己走父亲的这条路吧。
原来,自己在父亲的庇护下过得太舒心,以至于少了他,自己就变得这样笨手笨脚。
从现在开始就要学会自己照顾好自己,为一个人的生活做准备了吗?魏美鑫着实不想呆在那空荡荡的阴森的家。
魏美鑫抱起盒子,她想带父亲去骑个自行车。
骨灰盒被放在了单车蓝里。魏美鑫一边骑一边想起那时候老李在吊唁上和自己说的话。希望自己原谅他?
父亲做错了什么吗?要自己原谅他。
一整天了,魏美鑫没有能和自己说上话的人,于是只剩下脑海里的臆想,自己与自己心灵的对话。
魏美鑫在一片小花圃里停下来,看着开得正好的菊花,她把骨灰盒从篮子里拿下来摆在花丛前,为父亲照了张像。
然后她又拿出自拍杆,抱着骨灰盒以花丛为背影拍了一张。看着相册,魏美鑫苦笑着。我和父亲有了今年第一张合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