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芷不顾林京墨的反对,她几下扯开林京墨的衣服,只见林京墨心口隔着几寸的地方正往外渗着鲜血,伤口处嵌着一截断木茬,显然是被箭射中的。
她刚刚怎么就听了他的鬼话,没继续坚持要查看一番呢?
月色下狰狞的伤口,看着有些失真,沈白芷心疼得眼里含着泪,手有些微微的发抖。
只见男人上身层层叠叠的旧伤疤上,新伤口正在不断地往外渗着散发着诡异味道的血。
沈白芷忍不住哭道:“若不是我发现了,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
让她化出来这么个伤口她会,但让她做护士,她实在是不会。
正在愣神的时候,她手里就被塞了一把匕首,她泪眼朦胧地抬头看过去。
就听得男人咬牙道:“帮我把伤口附近的脓血挤出来。”
这个她倒还是会的,手还有些发抖,她将伤口附近划出来一道十字口,使劲地将脓血挤出来,可留在伤口中的箭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林京墨伸手接过匕首,对着箭头狠狠一挖,沈白芷紧张地捂住了眼睛,可又忍不住从手指的缝隙里偷看着林京墨的动作。
万幸的是,毒箭的箭头并不很大,也没有带倒刺,位置也不算危险。
沈白芷看林京墨动作麻利地自己上了药,包扎好,这才松了一口气。
沈白芷摸了摸脸上的汗珠,和林京墨相视一笑。
夜已经深了,两个人晚上休息的地方是林京墨找的,是一处在深山里的隐蔽山洞,山洞前面全都是高大的树木,中间还有一小块平地,显然是住过人的。
果不其然,走进了山洞,就看到堪称豪华的装修,山洞洞壁被打磨得异常光滑,各式各样的家具和摆件一应俱全。
默默咽下喷涌而出的惊愕,沈白芷听林京墨吩咐,去了山洞洞壁上分出来的小洞里,小洞里放着大木床,裹着兽皮,烤着火盆,没一会,沈白芷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梦里不知今夕何夕。
沈白芷是被熏醒的。
睁开眼一看,山洞前面小平地上刺眼的阳光中,夏阿嬷正拿着木桶,不停的往她身上泼火油。
火油刺鼻的味道,熏得她脑壳晕。
低下头,脚边的地上还五花大绑着一个昏过去了的男人,正是林京墨。
这是什么情况?
围过来的村民都像是饿狼盯着猎物似的盯着她,脸上是恶意,是麻木,是冷漠,沈白芷已经分不太清了。她真的希望这是一个荒诞的梦,可身上的痛处清晰的告诉她,这并不是。
沈白芷内心满是绝望,她还是逃不脱被火烧的命运吗?
“快,快洒完火油点了火咱就跑,好像是后山那头虎来了。”夏阿嬷听着林地里沙沙的踩落叶的声音越来越近,忍不住催促道。
“你们这样害人,就不怕坐牢?”
沈白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怒声呵斥。
“坐牢?你人都死了还有谁去告官?”夏阿嬷嘲讽一笑,不以为意。
嫌旁人不够快,夏阿嬷一把夺过别人手里的木桶,又是一桶火油兜头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