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讥讽冰冷的声音,景喻心被重重的一击,竟不自觉的眼底弥漫上一层雾气,咬了咬牙乞求道:“是,我在求你,求求你帮帮我,你可以针对我,但请不要拿爷爷的性命开玩笑,我真的玩不起。”
爷爷已经是她在这个世间上最后一个最为亲近的人,无论如何她都不想爷爷在这场手术有任何的闪失。
席北御听着她低声下气的声音,心底里的火并没有因此而浇灭,冷声讽笑:“现在知道怕了?你背着我和他拍婚纱照,说他乖,无比配合,甚至还要请他吃一顿饭的时候,你怎么就想不到我会动怒之后的后果是什么样的!?这一次就是给你的教训!”
“不要,席北御,我求求你……如果是我做错了,我可以给你赔罪。”
听着她的话,席北御的目光一沉,声音越发的冷凉:“你是不承认自己做错了事?”
景喻听得懵然,一点儿都不懂席北御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就发脾气,翻了脸,甚至还做出这样的事情,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想通。
可为了爷爷,她又不得不妥协。
“……”
短暂的沉默,已经让席北御心中非常明了,冷呵了声,再响起的来的时候带着冷凛的戾气:“既然席太太不认为自己有错,那就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不……”
话音未落,电话里已经传来‘嘟嘟嘟’无比冰冷的声音。
景喻懵然的望着已经黑屏的手机,赶紧又再次回拨了过去,可是电话里那边传来“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她的电话被他挂断了。
席北御的这种阴晴不定的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总是会前一秒还和你谈笑风声,后一秒就突然转为暴风雨,狠起来的时候翻脸不认人。
景喻的心,掉入了深渊,无比的绝望。
以往她都可以冷静面对,压根不去理会他,可是这一回关于是爷爷的生死大事,容不得出一点马虎的,席北御却把唐教授接走,去治疗小情人。
席北御的绝情,令她的心难受极了。
她无可奈何的再拨了一次电话,可如前几次一样都是冰冷的机械声,她气的踹了面前的墙壁,脚趾上的痛楚直钻心脏,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保持理智,才能够不崩溃。
冷静下来,要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她深深吸了口气,小跑着去找唐曼:“曼曼,你有没有认识一些其他的医生,现在正在这个城市的?”
唐曼脸色微凝:“有是有。”
“是谁!?”
“霍南城,他是这方面的行家,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可是……”唐曼脸色灰了几层,尽是落寞:“可是找不到他,他明明在这个城市里,却找不到他。”
霍南城……
这已经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曼曼,你可以把柏叶的电话给我吗,我想要和柏叶谈一谈。”不管是能不能成功,她都要尽最大的力量去试一试。
她真的一点都不想错过这一次的机会!
……
御庭酒店,101号总统套房。
霍南城正准备席宁煜打吊瓶,弯下腰在找席宁煜手背上的血管,席宁煜靠在软椅上,脸色比前几天要好转了许多,他的目光向落地窗外面遥望着。
就在这时,霍南城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没理会,任由手机响着,精准的找到席宁煜的血管,扎针固定住,一切井然有序。
一通电话完毕之后,又响了起来。
席宁煜回过头,扫了眼他的口袋:“接吧,挺吵的。”
霍南城拿出手机瞧了眼,没甚在意接起了电话:“有什么事?”
席宁煜看着霍南城听着电话,突然看向了他,眼睛微微的眯了眯,似乎是电话里的人在说的话,和他有什么关系似的。
霍南城很快就移开了目光,淡淡的回:“现在没空。”
席宁煜心脏蓦然突突跳动几下,莫名感觉到有些不安,当即坐直微微站起,没说二话拿过霍南城正在通话中的手机,点下扩音键。
“老师,这个人是席先生上次帮助的女人,她应该是没有办法才会找到我这边,听着她的声音挺崩溃的,是真的很希望你能帮她的爷爷完成这一场手术,真的要拒绝掉吗?”
闻言,席宁煜当机立断的回答:“你现在就打电话告诉她,霍南城立马就会去仁川医院,让她把爷爷转到仁川医院,准备做手术。”
柏叶听着是席宁煜,懵了几秒,随即忙应了下来。
席宁煜挂了电话之后,就把刚刚才所的针给拔了,血顿时流淌,越来越多。
霍南城见状连忙消过毒棉块按在他的手背上,眉目紧拧:“你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态?血友病,并不是轻症,严重的时候你一度心脏都衰竭了。”
席宁煜凛着声:“我没事,喻喻需要你。”
肖阳见状也赶紧上前过来劝解道:“是啊,先生,您就听霍医生的话吧,这一阵子您的身体又出了点毛病,刚治好一点,可别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啊。”
席宁煜一个冷眼扫向肖阳,顿时肖阳噤了声,往后退了几步,无奈的叹息。
霍南城与席宁煜对持着,僵了好几分钟,两人谁也不愿意先妥协,看着席宁煜手背上冒出来的血,霍南城又重新拿了一块棉块丢给他。
“我去医院,你就留在这里治疗。”
席宁煜用棉块按住手背中的小伤口,坚定的摇了摇头:“不,我不放心。”
话都没有说完,人就已经走到了门外。
霍南城站在后面望着步伐明显越来越快的席宁煜。
席宁煜站在门边,眼神催促着他快一点走,不要浪费时间。
这样焦急,而且明显有点乱了方寸的席宁煜最近因为常常看见,以往他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每次都因为景喻情绪就会有着明显的波动。
霍南城站在原地,拧了拧眉说道:“你关心她,放不下又有什么用呢,她早就已经是你弟弟的人了,他们是合法的夫妻。”
“我知道。”席宁煜眼眸微垂,“还是我亲自做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