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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人生是什么?

恶魔刺刀 何斐芝 4025 2024-11-19 08:07

  海面上,有一群蝙蝠漫天而来。灰色的天海连成一线,密密麻麻的全是那种羊头蝠翼的怪物。

  这里的居民没人见过拿东西,但是神圣的经文中早已记录了他们的模样,因此大家也并不感到太过的惊奇,就好像亲身体验了启示录中的场景,反倒有点儿激动和兴奋。

  戴术和他的伙伴们乘坐着恶魔刺刀号巨型机器人,准备迎战。法尔的研究有了些成果,全新的金属冶炼很成功,拥有强大的魔抗能力。

  在出征前,戴术还收到了法尔的饯别礼物——一个魔法道具。

  “我有预感,我们可能从此分别。”法尔有些悲伤,他似乎看到了未来似的,而且还是个不怎么友好的未来。

  “这是传说中的王国圣赫拉芙的英雄曾经使用的魔法,我用反物质的力量提升了它的威力,或许你用得上,但是切记,这东西只有一次使用的机会。”

  之后,法尔欲言又止的离开了。

  戴术的决心已经下了,他不愿意思考之后的事情,即便法尔已经看到了那个分别,他觉得也没关系;对他而言,击败恶魔是最优先的,生死有命,无需挂碍。

  带着这一决心,这个从头到尾都倒霉的男人来到了决战的土地。

  这是一片海滩,远处还停泊着几艘破烂的帆船,恶魔来临时毫无征兆,渔夫们也命丧大海。

  近处的几个连起来的村落全都被烧焦了,茅草屋和炭灰混在一起,还有血腥味和烧焦的毛皮味道飘出来。

  人类军团包围了海滩,人群占领了附近的高地,刚好把整个海滩围住。

  那些恶魔看到陆地之后,便降落在海滩上,他们瞪着圆圆的羊眼,眼球充满血丝,嘴里发出滋滋的声响。

  这些恶魔并不主动攻击,而是等待着什么的样子。

  不一会儿,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沙子底下钻了出来。那东西如同一个巨大的蛆虫,头顶上一张人脸也是又肥又大。

  这张脸,戴术和队员们都认得,那是鲁一世的脸。毫无疑问的,这个死在自己野心之上的男人成为了驱动恶魔杀戮的最大动力,也是他们的首领。

  “目标巨大蛆虫,其他的恶魔交给盟友们来对付。”

  戴术确定了对战目标之后,开始输入战斗指令。

  “右手启动狙击模式,先把那张脸打碎。而后引他到东侧的山崖下面,用近战攻击。”

  命令下达之后,各个单位出现了他们需要执行的命令和时间表。

  操纵右臂的菜鸟让罗贝娜操控关节挪动,自己则负责计算举枪的高度,在一切妥当之后,他将板机画面交给了头部的驾驶舱里的特鲁芬。

  恶魔刺刀第一狙击手在输入了弹道计算指令之后,果断拉下操纵杆,巨型机器人扣动了扳机,一颗炮弹大小的狙击子弹从枪管射出,在肉眼无从捕捉的情况下直接击中了鲁一世的脸。

  他一半的脑袋被打飞,红色的血浆四处喷洒,这一幕令队员们都感到难以置信。

  “这东西竟然有实体?”米娅首先表达了自己的惊讶。他们曾经遇到恶魔,但是那家伙完全不会受到攻击,最后是通过高热能量驱散掉的。

  可是眼前这个魔王却不同,竟然可以被枪械打出伤害。

  正当几个人看到了希望的时候,戴术忽然大喊:“迅速执行第二指令!”

  加里和米娅相互配合,巨型机器人的脚底喷出火焰,朝向东侧移动。就在他们刚刚挪动一两米的距离之后,那个蛆虫竟然已经扑了过来。

  这家伙又短又小的手臂上深处很长的镰刃形武器,若是差一秒,恐怕这时候巨型机器人就危险了。

  “启动近战模式,控制权移交残花。”戴术根本没有时间思考刚才那一下的力量,因为这家伙竟然已经追了过来。

  巨型机器人的左臂持着长柄镰刀,开始与蛆虫对峙。

  另一方面,在两个巨型单位开展的同时,魔法师和战士们就与那些恶魔展开了殊死战斗。

  与戴术描述的一样,这些恶魔根本没有实体,刀剑的根本无伤,那些战士们感到非常沮丧绝望;他们几乎毫无作用,只能等着那些恶魔随手屠戮。

  而此时,魔法师们的咏唱结束,他们有的为武器附加魔法力量,有的则直接攻击恶魔;高能量的影响阻断了恶魔成像的机制,导致他们力量出现减弱,战士们乘虚而入,终于产生了攻击效果。

  集团魔法师们则把瞄准目标对准恶魔刺刀号对阵的敌人。他们藏在山崖上面,能够清楚的看到那个巨大的蛆虫。

  “发动!”当残花用巨镰弹开蛆虫之后,冲天而降的雷暴包围了那个看起来很恶心的最终boss.

  强烈的闪光结束之后,蛆虫的身体上残留着相当的伤害。虽然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后手,但是此时可不能放松警惕。

  戴术输入新的指令,命令机器人启动新的必杀手段,巨型反物质炮。

  左臂从后背取下火箭炮,右臂第一时间扣动扳机,他们抢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发动了攻击。

  反物质跑发出的强烈光束直接喷向巨型蛆虫,对方痛苦的嚎叫起来,同时,在所有人认识到之前,一把飞来的大镰刀把恶魔刺刀号腰斩了。

  高达百米的机器人从中间断裂,帝国最强武器竟然不堪一击。

  蛆虫看起来受伤不轻,但却完全没有要死的征兆。除了戴术之外,其余的队员都因为强烈震动和伤害动弹不能。

  “这也是你看到的未来吗?”戴术苦笑着朝向法尔所在的方向。那个男人正趴在地上,好像感受到了戴术的眼神一样,他忽的抬起头,做了个鬼脸。

  “这一切就好像为英雄准备好的桥段,等待着我一击毙命的传说剧情。”戴术将魔法武器拿出来,他没时间搞什么中二的演出,必须在敌人喘息缓过来之前攻击出去。

  一瞬间,戴术被强光包围,他的背后长出了一对光羽,而两臂则高举一把长枪。

  戴术大喊一声飞到空中,将长枪对准鲁一世的脸,冲了过去。

  那一瞬间,他想起阿Q在游街时的情形。他也想像个英勇就义的英雄一样大喊句什么,又或者唱上一曲,以显豪迈;然而,他只能像只猴子一样大叫,然后把最后的希望灌注在鲁一世的头上。

  蛆虫大叫一声倒在地上,而后开始抽搐。

  赢了吗?想的美。

  如同所有游戏的最终boss一样,这个怪物也有多段形态,具体有几段?由于没有攻略,现在还是未知。

  就在戴术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一只巨大的螳螂从肥硕的蛆虫身体里钻了出来,唯独那一对巨镰戴术式是认识的。

  这时候,他仍然没有失去抗争的意志;毕竟第一段攻击在只发出了一次攻击之后就被毁灭了,这一场战斗还是能赢的——戴术如此认为。

  就在这时,戴术听到了玄女的声音。

  “正在启动压缩机制,成功。现在启动替代机制,成功。正在启动全面自动系统,成功。正在准备弹出意识——”

  戴术忽然感到身体一阵轻飘,他问玄女怎么回事,听到了这样的答复:“为了保护我最亲爱的人,请原谅我。”

  玄女不再用机械般的声音回答他的提问,而是如同一个与爱人诀别的女性一般,轻柔且充满悲伤。

  “永别了,我的主人。”玄女最后的声音依旧萦绕在戴术的耳边。

  戴术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当他再度看到东西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与那个螳螂大战。而魔法师们也开始援护,恶魔刺刀的队员陆陆续续醒过来,加入了战斗。

  这最后的战斗,戴术并没有参加到最后。他不知道结果,且永远不知道。

  玄女觉醒了人类意识,并把戴术的意识压缩到了一颗粒子之内,现在的戴术,只剩下他的记忆和意识,甚至连生命体都算了。

  他只能随着粒子随处漂流,永远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啊——”戴术忽然惊醒,他再度看到了一双手,认识到自己可能是做了一个噩梦。

  他发现自己坐在病床上,明显是身处一家医院。那么他所做的梦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呢?他为什么在病床上,他经历了什么?戴术开始思考这些东西。

  病房的门锁着,他来到卫生间想要洗把脸。

  当戴术看到镜子的一瞬间,他明白一切都不是梦境。因为这张脸他根本不认识。

  “难道是因为粒子钻进了一个早已失去了意识的人的脑子,所以才醒来的吗?”戴术开始胡思乱想。

  这时,他听到了撞门声。

  戴术跑去开门,那一幕他被震惊了。

  门外站着一个护士。她的脸全都溃烂,整个身子有一半已经露了骨头。她力量极其巨大,直接推到了戴术,一口咬向了他的颈动脉。

  血流喷出来的时候,戴术再次飘出了这个身体,他所看的景象,是满地的丧尸和聚集在角落里的求生着。

  之后,他陷入无尽的黑暗,恐怕这颗粒子已经进入了宇宙空间。

  在无止尽的旅行中,戴术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回忆自己的每一天。这个连海马体都没有的人,竟然还能抽调曾经的记忆,到底是神明的慈悲,还是科学的悖论?无所谓了,他除了回忆什么都做不到。

  “人生是什么?”戴术提出了问题,那个他一直在回避的问题。

  “是个容器——只是个容器。就像这颗粒子,我的人生就藏在这里里面。”

  “这里面有戴术的存在,有米娅也有残花的存在;有公共汽车,有精神病院,也有苏斯医生——我所经历的一切,都存在于这颗粒子之中。我的人生的全部——”

  “这颗粒子之内的东西是否光辉闪亮呢?就算闪亮又有谁在观瞧呢?如果全是垃圾,又有谁能够嗅到腐臭?我只是个粒子,就算用最好的显微镜,也不能看到戴术的一生!”

  “我的人生价值何在?人生到底是什么?哈哈哈哈——”

  这颗微观粒子产生了一系列完全不规则的跳动之后,从此遍消失不见了。

  「全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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