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M……!”
一声爆炸将所有人都震得耳际一阵嗡鸣,主人稍作平复赶忙跑到了事发地,只见厨房门已经被炸成了好几块儿,斯科特躺在门前疼的满脸扭曲,一根门上的短木棍插进了他的左肩,此刻他的指间还夹着半根没燃尽的烟,墙后的阿芙罗拉倒是没见外伤,只是人已经晕了过去。
与石川、马里奥合力安顿好两人,主人又回到了事发地,厨房早已满地狼藉,而爆炸的中心点正是煤气罐所在的位置,现在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一块儿插入墙体的碎片在宣告着它曾来过。
“说多少回了,用完了关好,多亏不是这玩意儿插身上了。”主人摸着墙上的煤气罐残片埋怨道。
“平时都没人用的东西,谁能总记着。”马里奥满不在乎地说。
“是不是你忘关了?”主人回头质问着马里奥。
“你见我往厨房来过么?要是以前,拉着斯科特去拍段公益广告准能赚钱。”马里奥瞧也不瞧主人,自顾自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公益广告你还想着赚钱,再说你非拉着他拍什么公益广告呢?”主人一脸不解?
“吸烟有害健康啊!多鲜活的例子。”马里奥满脸嫌弃。
“这他么哪跟哪啊!”一句话搅的主人直头疼。
见石川一个人忙前忙后,主人扔下马里奥过去帮忙了,阿芙罗拉只是昏迷了,倒是斯科特清醒着一脸愤怒。
“怎么样?”主人抽了把椅子坐到了床边。
“艾,我真不是一个悲观的人,来这之前也没有受过多大的苦,更没有什么心理阴影,但现在,只是活着我就已经用尽了力气了,可明显他还嫌我不够惨。”斯科特难掩怒意地伸出右手朝上面指了指。
“……”主人没有回话,苦笑着安慰地拍了拍斯科特。
“死了那么多人,能活下来不就是值得开心的事么?”石川收拾着染血的纱布,说完转身走出了房间。
“你看看,人家是越来越开朗了,倒是你,越来越钻牛角尖。”主人朝石川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
“咱们三个认识的最早,我也不怕你多想,这小女孩儿思想成熟的远超她的年龄,可有时候又天真的像个小孩子,到现在我都看不透她。”斯科特皱着眉说。
“看不看透又能怎么样呢?谁还没有秘密,只要知道石川她和我们是站在一起的就够了。”主人低着头背对着门,没有看到石川正端着水走进来,也没有注意到斯科特对着他挤眉弄眼。
“艾崚……”石川轻声道。
“啊?……”主人稍感意外地回头仓惶应道,只见石川眯着眼在对他笑,而斯科特尴尬地合上了眼装睡。
“斯科特……”石川又笑着喊了声。
“在呢!”斯科特赶忙睁开眼尴尬地一笑。
“我给你们讲故事啊!”石川笑弯了了眼睛,露出浅浅的酒窝。
“哦,哄他睡觉啊,那你讲,我去找马里奥聊聊人生。”主人恨不得马上逃出这填满了尴尬气息的房间。
“坐下。”石川走过来将主人按回到了座位上,“先问你们个问题,还记得我叫什么么?”
“石川啊!”主人和斯科特异口同声。
“我是说全名。”石川张的大眼睛说。
“额……”一直叫她石川,主人和斯科特早已记不起她的全名了,一下子尴尬气息更浓厚了。
“你们知道六合会么?一个收钱帮别人解除烦恼的地方。”石川度着步轻悠悠地说。
“组织还是地名?”主人疑问道。
石川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接着说:“师父告诉我,世间的一切烦恼都因人而起,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烦恼,想要无忧无虑下去,就不要把自己当做人。那几年我一直被叫做‘绝’,做着替别人解除烦恼的事,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想不起自己本来的名字了,我才又开始从头寻找,当然,不是想要重新做人,我只是想知道我原来叫什么名字。”
“你不是离家出走找亲生父亲去了么?怎么……?”主人被这前言不搭后语的故事搞得摸不着头脑。
“好吧,一个马里奥还不够,又加上个石川。”斯科特打断了主人的话吐槽道。
“我哪里知道该去哪找他啊,呵,一个人就那么走着,我不知道要去哪,但我知道我要离开那个家,之后就遇到了师父,跟着他入了六合会。”石川苦笑着。
“……”主人和斯科特无言地点着头。
“我又回到了那个家,但门牌已经不是当年的‘石川’了,可一看到那里我就想起了我的名字,石川夏美,我早该知道的。隔着窗,我看到了两个人在争吵,从他们充满怨念的眼睛里就能够看出来,他们根本不爱对方,所以我帮他们解除了烦恼……”石川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般地平白直述。
“你把他们杀了?!”斯科特大声问。
石川蓦然地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还有当初的那个老师,不过我没有杀他,只是把当年在我眼前乱晃的污秽之物割断了给他吃了下去。”
一席话让主人和斯科特都表情不自然起来,主人咳嗽着掩盖着心中的胆寒,斯科特则用被子掩盖着将右手探向了双腿之间。
“有些事情做多了你就会向往另一种生活,一种叫石川夏美的生活,我来这里就是要躲避六合会的,刚开始和你们在一起也是为了更好的掩藏,但是现在我很开心,比和师父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得多……
好了,我完全没有秘密了,艾崚,希望这个故事没有改变你对我的看法。”石川说完如释重负般抿着嘴双手轻拍双腿。
“当然不会。”主人挤出了一个笑。
“这些事我只和李姐说过,她当时还说要认我做干女儿,可是……如果我很早就告诉你们,你们会不会赶我走?”石川严肃地看了看两人。
“不会!”两人斩钉截铁地异口同声。
“我想听实话,”石川又抿了抿嘴。
“可能……会,只是可能,毕竟……”主人为难地解释。
“没关系。”石川摆手打断了主人,然后又恢复了笑容,主人看了看斯科特深呼了一口气。
……
“有人靠近过来了!还带着武器!”马里奥突然从外屋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多少人?带着什么武器?”主人边往外跑边问。
透过窗户,只见一个人全副武装,穿着城市迷彩,携带者不下三支枪边走边推起头盔向这里张望。
“不要继续往前走了!你是什么人?放下武器!”主人猛地推开窗,托起M4瞄向来人喊道。
那人先是一愣,然后条件反射般一个闪身就夺入了掩体之后,正在主人心道不好时,那人却又突然将所有武器从掩体后都扔了出来,然后慢慢地举着手走了出来,那是一张少年的脸,他仰着头在笑,笑的阳光灿烂,这种笑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了,但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闪烁,坚定不移地盯着窗口左侧的石川夏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