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垢心里再不爽也没有办法,谁让他掌兵以来,总吃败仗。再说了,就算他前一阵子捉住了冯步青一伙,那也只能算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现在来了个监军。对于这一点,风垢早有预感。鼎都肯定会派人来修理他,还得让他给个说法。
这个监军表面上看上去和和气气,作风也不那么雷厉风行,稀稀拉拉的。也没有向风垢要什么说法,也没有让风垢交上什么作战方案,供他审查。这让风垢也松了口气。
这样一来,风垢就觉得这个人也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有点女人之仁。自古慈不掌兵嘛。
可是没过几天,消息传来,说是这位监军大人在鼎都之时,平时不温不火的,却在临走之时,已经伙同红象王,在几日之内,就把朝中大臣们的财产全部充公,以备战时之需!说是如果以后再抓着谁贪污,一定就地处死。
这是狮王领域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啊!不止是狮王领域,哪个领域也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严苛的战时财产管制!红象王如果和这个呼延通能做得到这一点,哼哼,狮王领域就已经处在不败之地了。
果然,也亏他风垢留了个心眼,不敢在人家面前太放肆。与之接触之下,没过多久,风垢就觉得不妙了。人家不动声色地把把他风垢的军权给消弱了。这件事情,那件事情,看起来呼延通都和风垢商量,可是呢,同时这也就意味着他风垢也得把自己手里的事情都与人家商量着办!
以风垢的经验来看,这个人是个不动手则已,一旦跟你动起真格的来,那可就真的会要你的命的主儿呢!
风垢才有点猛醒的感觉,知道红象王不会轻易看错人的,而且在这领域的生死存亡关头,人家红象王也不会就把整个领域的命运放在一个不能信任的人手上。
两个人表面上一团和气,这也是人家呼延通会做人。做起事来,总让风垢没有话说。行啊,你这样做事是吧,我也做得让你没有话说。风垢知道,面对这样一个人,他风垢就算装也要装得高大尚起来,不然的话,一旦做事搞点小人之态,就会成为人家手里的把柄。
如此一来,狮王军的上上下下得到了整肃,各项规章制度都落实下来,紧张的战前操练也越来越正规化起来。
狮王军的军纪也一天天地加强起来,那恐怖的单兵战力让红鸾军的一些试探性接触都吃了点亏,这也让狮王军的士气逐渐地高涨了起来。
前指元帅郑裕七勒住了人马,不再轻易与狮王军接触,而是专心地筑他的城池起来。这种步步为营的战法,风垢不算陌生,同时连呼延通也不陌生。一般的弱国对付狮王军的侵略军就常用这种战术,当然除了红鸾军在宜洛城下有过例外之外,其它无论哪家的城池最后必被狮王军攻破。
可是这一回,顽强的红鸾军却还是这么办。你有点创意好不?风垢已经与呼延通来到了这所谓的镇沔市的城墙之外不到百里处,那城墙在他们眼里,可真是分毫毕现。
忽的,风垢一个背转身,躲过了一只射过来的冷箭,就手把那只冷箭抄在手里。两人抬头一看,却见对方尚未完工的城墙上,一位力士双手举着一只守城大弩,在向他们放箭。
呼延通问道:“此人是谁,力气不小,箭法也过人。”
一个小校答道:“回监军大人的话,那人正是敌军名将雷延。原来只是个小兵,自七首王爷开战以来,屡屡杀伤我方兵将,现在已经升为先锋大将。”
呼延通冷笑道:“哼,匹夫之勇而已。看我回射他一箭。”
话音还没落下,那雷延又射来一箭。风垢又躲过。
那呼延通就隐在风垢的身后,张弓搭箭,忽的抬臂前出,就从风垢身后向着城墙上的雷延一箭下去。看起来,呼延通连瞄都没有瞄,真是快如闪电,而且还是在风垢的身后,向着城墙上射去的。
风垢不禁赞了一声,好箭法!
那城墙上的雷延显然也没有料到对方还有这么一手,也没见着对方放箭,忽的一箭已经到了自己眼前,他还当真是目力过人,看到了箭,急闪时,手里还举着个最大号的守城弩呢!
这种更大号的守城弩是照着狮王军的攻城弩的样子,改进而成,比之于以前的守城弩更大,射程也更远。当然也更重。却没有红鸾军的守城弩射得准。只是这新的大守城弩到了雷延手里,在他的没日没夜的练习与琢磨技巧之下,居然也可以射得相当准。
呼延通的箭到了,雷延心里暗骂一声:狡猾的老匹夫,今天老子是吃亏了!不知还能留条命下来不?!
急闪一下,又拼命地用守城弩来沉下来挡,那箭没有正中雷延的跟嗓咽喉,也从雷延的脖子边上擦了过去,好险哪,把雷延的脖子身来一道口子,登时血流如注。
雷延大叫一声,被那箭带得向后就倒。立足不稳,直接从城墙上就栽倒下去。正砸在用以筑城的一堆码得整齐的城砖上,冲劲把那些城砖冲倒,也砸坏了不少。那守城大弩也掉下来,砸在雷延的身上,把雷延砸得再次闷哼一声。显然是痛苦不堪才会发出的声音。
一众正在筑城的士卒与工匠急围过来,一齐合力,想把那守城弩抬起来,不料这守城弩相当沉重,又摆放不正,众人脚下又有砖块与碎砖磕绊着,使不上力,一起喊着口号,几次也没能抬动那大弩。反倒让那半抬起的大弩再次砸下来,把雷延又砸一次。把那雷延弄得苦不堪言。幸亏他身体结实,不然身上的骨头早被这大弩机给压得全断了。
眼见得雷延十分危急。
更有些人急忙跑去向元帅郑裕七汇报,说是前锋大将雷延被贼将放箭偷袭,从城墙上栽下来,生死未知!
郑裕七大惊。他可是对雷延相当看重的。急忙旋风般地跑着来报的小兵来看雷延伤势。看到了一众小兵在抬那守城大弩,知道这些人不济事。叫了声,都闪开!
他冲上前,把那大弩机托在手中,只一掀,一掰,早把那大弩给扔在了一边。就有小兵上前,欲把雷延给扶起来。
不料此时的雷延居然自己从那堆碎砖上爬了起来,手里捂着伤口,血流如注,看来是伤着了动脉,相当凶险。
郑裕七看着点头,知道雷延是条汉子。伤得挺重,刚才又被弩机砸着了,骨头断几根还是问题呢,居然能忍痛自己爬起来。要换了别人,早就晕死过去了。
而且雷延到了此时还处惊不乱,自己急点了数处穴道,想要止住血。奈何功力已经失得差不多了,他点了一遍又一遍,那血还是泉水般地向外冒个不停。
郑裕七急冲上来,也帮着他点穴道。一瞬间,把雷延身上的穴道连着点了十几道,居然也没能彻底止住血流往外流。
雷延口里叫骂起来,说是龟儿子这箭法还真像那么回事,以后一定好生与之较量一番。今天是不小心,着了道了。
能骂得出来,说明没了大碍了。郑裕七松了一口气。一个军医急上前来给雷延包扎,包了一会,说是得动手术,把雷延的动脉缝接上才行,不然点穴的劲儿过去后,血还是没法止得住。
正在忙乱,忽的天空中如金雷乱鸣,原来是风垢与呼延通看到雷延被射下城墙,知道机会来了,两人简单一商议,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就去攻城,就算没有准备攻不下,也把红鸾军的士气大大地煞一下。
遂率着带来的一众人马,居然直接就冲过来,攻起城来。
郑裕七急令让军医带着雷延下去休息,自己纵身冲上城墙。
眼看着狮王军的官兵们就冲上来了,郑裕七已经长枪在手,准备亲自上阵了。那些没有作战任务的工匠们早吓得纷纷怪叫着,屁滚尿流地往城墙下面乱跑,与往城墙上赶的红鸾军相互堵路,乱成一团。
还好红鸾军的兵将们见机,纷纷腾云在空中,就往冲过来的狮王军放起箭来。
郑裕七看了点头。现在的红鸾军虽然战斗力还比不过狮王军,但是也打了不少年的硬仗了,老兵很多,多少有些处惊不乱之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