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年幼的米娅隔着禁锢自己的玻璃试管看向远处，被众人围在其中，放在纯白无菌试验台上的婴儿正在嚎啕大哭。
虽然听不到，试液阻隔了声音，但是米娅能够清楚的明白那个婴儿正在哭泣，健康的大哭。
明明和自己不一样，不只是面容，就连年龄都有着很大的差别，但是米娅心中就是有这种奇妙的感觉。
自己看向那名婴儿，就像是看向镜中的自己！
轻轻伸出双手，想要触碰。
婴儿仿佛在回应自己的呼应，也伸出小小的手来。
忘记了自己此刻还被困在玻璃试管之中，忘记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根本不是两个孩子的手臂可以够到的长度。
米娅就这样不由自己的想要伸出手去触碰那个婴儿。
突然，残酷的变故使得少女祖母绿般色泽的眼瞳充斥着血红，仿佛嗓子干枯嘶哑，不顾一切的拍打着试管壁。
在那个急速枯萎的婴儿的方向。
……
……
“你也应该学会放弃了吧。”封天言冷静道。
面对身上残破，但是依旧有着不少气力的封天言，米娅就知道自己这次的计划落空了。
不
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就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想要劫走‘钥匙’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依旧想要拼命试一次罢了。
封天言无论是上次在演武祭时展现的力量，还是根据传闻阻止那名‘梦妖真王血脉’的实力，都远远超出自己承受限度。
“不过没想到，就算是大哥哥本身自己的实力，米娅都没办法对付呢。”少女不由得苦笑。
封天言在与米娅的交战中并没有动用传闻中的那种神秘力量，只是单纯的在凭借自己正常战力，米娅就不得不狼狈应对。
就算大哥哥只利用本身的力量，也足以对抗第三王座的荣耀骑士了吧？米娅心中猜测。
“我‘本身’的实力？”封天言有些警惕的看着米娅：“你认为我还有什么‘外力’吗？”
“就是大哥哥使用过的那种上古咒言！”米娅微笑着，小心翼翼：“是吸取了别人的魔力吧？”
听到米娅的话，封天言心中一惊，压住自己的情绪，面色不动。
“你了解这种力量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封天言也有些期待。这种力量也是自己所揪心不已的，虽然有着强大的力量，但是每次使用之后却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与不安。
并非遗忘了自己当时做了些什么，也不是无法控制自己所做的一切。
那种回忆感觉就像是隔着玻璃窗再看另外一个自己，做着与自己完全相反的事情，但是自己明白那就是自己所想做的，无法拒绝。
衣衫褴褛，雪白的肌肤打扮暴露在外的米娅轻摇了头，有些遗憾的看着封天言。
“米娅也不是很清楚，这也是这次我被派遣过来的目的。”
“你被派遣过来的‘目的’？！”听到米娅的话，封天言感到疑惑。
“不是因为我是‘钥匙’吗？”
“才不是那种虚无缥缈的理由。虽然的确此刻大哥哥因为这个理由‘万众瞩目’，但是没有哪一方在见到实际利益前会为此付出行动，那样的代价太大了。”
“普鲁士这次为什么愿意付出这个代价？”封天言皱眉。
“所以说，不是因为大哥哥是钥匙的理由，是因为大哥哥那种‘奇异’的力量。”
为了想要探寻那种力量，才想要将我掳回普鲁士吗？
但是虽然是强大而诡异的力量，对于普鲁士又有什么用呢？
像这种不可复制、不可学习的力量得到了又有何意义？
封天言复杂的看向米娅，虽然又何少女说了许多，但是米娅却依旧没有回答刚才自己的疑问。
对于自己这种力量闭口不谈，保持着她习惯的微笑。
看来这丫头还是不准备放弃啊。
而且也不准备继续说些什么了吗？
来不及封天言多想，猩红圣女再次攻击而来，像是暴风雨一般。
米娅本身站在刚才的位置没有移动，身后出现圣洁的虚影，和少女巨大化后的身形一模一样，神情虔诚单纯。
只是这圣洁的虚影，却是由令人心颤的鲜血猩红组成，背后的六只羽翼，像是心脏般蓬勃跳动！
“天之羽翼 断罪之血 以吾身罪业 洗礼业火 ”
年幼少女嗓音甜美，像是幼小的修女为罪人做虔诚的洗礼。
但是对与封天言而言，此刻目不暇接的猩红羽翼像是一道道利剑，带着呼啸声划过自己身边，割伤数之不尽的口子。
每一只从自己身体穿过的羽翼，都带着浓烈的血腥味道，只是分不清那到底是少女血羽的味道，还是自己身体内血液的腥甜！
封天言勉强将灵力聚集在要害部位，形成屏障，抵御住羽翼的刺伤，双手难以招架之时，只能用双手低档在眼前，护住头部，难以移动半分！
“现在的丫头……还真是越来越野了，原本和善的修女小姐也是……如此。”封天言咬着牙艰难的吐着字。
虽然封天言轻声低语，但是米娅依旧听到，轻笑着。
“还不是被大哥哥调~教~的~，要是大哥哥不这么猛烈的话，米娅也不需要这么辛苦呢~~~”
“那还真是抱歉了。”封天言眼中散发着异样的光辉，暗暗蓄力。
虽然这一招，我使用起来还很勉强，但是
！
“太极两仪 黑之极 吞天噬地！”
封天言像是舍弃一切防御，周身泛起明亮的黑光，无尽漆黑却又明亮照人。
黑色像是生物一般，顺着心脏的律动，起起伏伏，有规律的开始扭曲、旋转。
最终形成了以封天言为圆心的黑色漩涡，吸引力奇大，渐渐引起周围狂风，砂石草木都顺着风的流向被吸引过来，就连远处深埋在土壤的灌木都被连根拔起，飞向漩涡之中。
米娅射出的猩红羽翼也不例外，一开始只是因为漩涡的吸力减缓移速，渐渐地随着引力加大，开始顺着螺旋流向漆黑漩涡。
无一例外的，所有的物质与灵气在接触到漆黑漩涡的那一刻都被碾为粉尘、化为飞灰！
顺着漩涡同化，缓慢却又快速的旋转！
此刻不远处的米娅才睁大了眼睛，紧盯着漩涡中的封天言，有些花容失色。
“竟然将天地与自身的灵气压缩到了这种密度……不要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