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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奉旨出征

家有余粮 白鹤淩 3660 2024-11-16 00:16

  到底是奉旨而来,比不得平日闲散交往,孙近卫情到礼到之后也就告辞,和一众手下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只是留下观羽村的一众对今天这幕场景交口称赞,有的六十的老爷爷、老奶奶连称活了这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彪悍的马骑,到底是皇上的官差,和镇上七零八落、擅打秋风的衙役就是不一样云云!

  亲眼目睹这一盛况的观羽村人,都感觉自已村子的风水着实不错,居然出了个武进士,让自已在有生之年,也能看到皇上的官差进村的盛景!

  钟文强一家,自是恭恭敬敬地把圣旨供奉到公妈厅祖宗牌位的八仙桌前,照例是点香告知祖宗及各方神灵,祈求日后的庇佑。

  钟老爷子在镇上武馆教馆,等得知这一消息赶回家,却是迟了,还好,还有皇上明黄的圣旨供在厅上,让他知道不是做梦。

  儿子出息了,居然做了九品官。这个九品官,他打听过了,相当于知县的职位。

  不得了呀,县太爷,自已从前见着都是要跪着说话的。

  钟雷摩娑着皇上的圣旨,心内一阵悲喜加交。喜的是儿子出息了,自家祖祖辈辈到现在也总算出了个官;悲的是两日后儿子就要直接到海防一线去做战,这个官,可是提着脑袋换来的呀!

  钟自强见阿爸脸色阴晴不定,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此情此景,一众父老乡亲都在看着呢,可不能说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应是欢欢喜喜才对。

  所以钟自强便对女儿使了个眼色,嘴角朝边上那个锦盒努了一下。钟灵果然聪明,一下子就领会了阿爸的意思,于是便拉着钟雷的手道:

  “阿公,你看,这是皇上亲赐的官袍,是不是叫三叔穿上去让你看看?”

  “那太好了,武强,穿上去给我们瞧瞧!”

  别说钟雷了,乡亲们也是一脸期待的样子。

  这百长在武官里原本不在九品十八级之内,只是圣上体恤钟武强是恩科进士,所以就以额外外委兼百长,给了他一个九品的待遇。因此,钟武强这百长可以穿额外外委的九品官袍。

  等他穿戴整齐出来见客,大家不由齐声喝彩,只见钟武强内着武官缺胯衫专门戎服,绣有各种纹饰,外面是一领绯红团花袍,外罩一副明光甲,上面垂两条绿绒缕颔带;头上一顶熟铜狮子盔,脑后斗大来一颗红缨;一条镀金豹面束带系在腰间,脚上上穿一双斜皮气跨靴,端的是威风凛凛,顿时一扫乡村少年青涩的模样。

  “果然是人靠衣装,这武官的样子就出来了!”

  “我看钟家老宅这是紫气东来,背山有靠,正门对面便是官印山,武强绝对不止于此啊!”

  一时间,夸赞声有之,贺喜声有之,总算冲淡了钟家二老心头不自在的那点郁郁。

  当晚,钟家自是摆酒大宴宾朋,钟灵紧急调来了杏花村酒楼的大厨,还有镇上另外两家长年做生意交好的当家大厨,才把这一摊子喜宴应付过去。

  事后得知消息,郑炀当天也被委任为九品额外外委,却是守城校尉之职。

  这个职位,按钟文强的想法,如果上了战场,比钟文强好了不止一点点。因为守城校尉的职责就是守城,至少在百长冲杀之前,他们可以龟缩在城内,生杀危险自然少了许多。

  但是钟灵却不以为然,守城校尉听着风险不大,但如果一个城池失守,那就是可以立即问斩的大罪。相形之下,百长的风险似乎还小了一些。

  钟灵原本以为,以郑家的权势,郑田田又留在宫中,应该会被特殊照顾一下,最接近前线也无非派他到永州吧?永州距离崇武也不过七、八十公里,从理论上来讲,也可以算是海防一线了。尤其对于龟缩在京城中的达官贵人们,这已经是近得不得了的距离了。

  没想到,郑炀却也得了个崇武的守城校尉之职,谁不知道现在崇武一带的战事已经十分吃紧?古城更是攻了又复拿下。所以不论是钟武强,还是郑炀,其实现在他们的地位已经摆到了一个平等的平台上。

  因此,钟武强便和郑炀约好了,二人同日出发,至于郑盐官是什么态度,既得了官身,郑盐官已经奈何不了郑炀了。

  由于是去参军打仗的,所以不管是钟武强还是郑公子,都没有带太多的行李。武强是没有什么可带,郑公子不想一到军中就给人落下纨绔子弟的话柄,所以二人行李从简。

  除了各骑一匹战马之外,就是各雇了一架马车,带上军旅之中他们认为必备的用品,便在柳都镇上的驿站与前来送行的官员和家属辞别。

  由于此次是为国出征,所以柳都镇上大小官员、各路乡绅都出来为郑炀和钟武强送行。

  吴举人夹杂在人群中,看着郑盐官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心里一阵快意。郑盐官绝对不会想到,儿子会上前线,是他在其中做的手脚吧!哈哈!

  在送别的人群中,钟灵看到了郑熠,这小子仍是一身玄衣,不过,脸上少了每次见面的油滑,多了几分难以言明的情绪。

  “大哥,此去一路保重!”

  郑熠看到一身战袍的大哥,脸上一如往日般露出和熙如春风般的笑脸,此时他却没有感觉这样的笑脸有多虚伪。

  过去他一向以为,大哥的笑脸背后,一定隐藏着深不可测的阴谋,这阴谋之网,四面张开,对的正端的是自已。

  可是,这回大哥是动真格的吧?居然要上前线了?自已从此不要再防着怕着他了?

  郑熠的脑海中,不由浮现起五岁时,自已落入水塘里,就在快要被塘水灌饱无力扑腾之时,突然,一双有力的大手将他从水塘里拉了出来,正是大哥……

  可是事后,他的阿母却对他讲,有仆人看到,大哥当时就走在他后面……

  到底是他脚下打滑,还是大哥在背后顺势推他一把呢?

  看到阿母疑虑的脸,郑熠也不敢肯定了。毕竟,他才只有五岁,而大哥那时候已经八岁了,加上年少学武,要料理他简直如一只鸡子儿般容易。还好,当时是白天,郑熠的身边,也不是没有人盯着的……

  而六岁的时候,郑熠身边一只养了许久的细腰猎犬突然就中毒身亡了,据房里的丫环讲,是吃了大哥送来的云片糕。最让郑熠不寒而栗的是,那云片糕是大哥三天多前送来的。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正好那错犬贪嘴,替他吃了有毒的云片糕,那他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起过去的种种,有时候郑熠都觉得自已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但是,现在这个他一直日日严防戒备的大哥居然要走了?而且要上的是战场?

  一直到挥手送别郑炀,郑熠才有点回过神来,大哥原来是真的走了……

  现在熟识的郑炀也走了,郑田田也进宫了,留下一个阴晴不定的郑熠,对于郑家过去残留的那份情谊,钟灵似乎就此变淡了许多。她连招呼也没有和郑熠打,转身就上了自家的马车,带着家人先行回去了。

  倒是郑熠回过神来,想到钟家的那个泼辣的小妞,似乎也来送行,但就在他走神的当口,人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春天南方整天烟雨濛濛,人都被焖得快要发霉了,钟家除了日常的积肥备春耕外,面对越来越多涌进柳都镇的灾民,他们也加强了粮食的储备,在吃食上也励行节约。

  其实,不用钟自强交待,现在就连吃货钟岳也自觉地减少了饭量,比如过去早上喝粥能喝两碗加两个大肉包子的他,主动只要一碗粥,当然,肉包子有的话,他也暂时还不会拒绝就是了。

  钟家现在就怕家里的粮食储备不够,肉包子到底是外面买来的,所以也还没有限死就是了。只是随着粮价飞涨,到最后,管家忠伯自已都买不下手了。

  忠伯知道自家的主人是极好的,从来不苛刻下人,只是现在的主人家底并不丰厚,买了这许多的田宅,如今也看不出什么进项,可莫要坐吃山空了。所以忠伯自觉地帮着钟自强把每天早上采买的肉包省了下来。

  第一个早上只有稀粥,大家还有点不适应。但是还好忠伯还特别嘱咐秋月煎了盘鸡蛋煎饼过来,才算是满足了钟岳的口腹之欲。

  丁孙氏一家已经搬到柳都镇上了,他们租了一个二进的小院子住下,老是长期滞留女婿家,都带着家眷,也不是个事。虽然乡下不太讲究这些,但终归还是要避嫌的。

  就算别人不说别的,但如果让钟奶奶感觉到是钟自强在养着他们一家,或者他们一家占了女婿的便宜,总归是不好的。

  远则亲,近则疏,虽然用斯文话说不出这个意思,但丁老爷子还是很快找好房子,搬了出来。

  倒是丁先凤万分不舍,不过,她也知道爹娘的意思,于是也没有执意强留。所幸,还在一个镇上,想见拔脚就能见了,不比以往,要见一面还得日夜兼程地赶路。

  丁老爷子一家就在镇上先开了个小的海鲜杂味铺,算是把生意做起来了,由于他们是惯常做的,所以进货的海鲜什么的都很地道,生意很快就兴隆起来。

  不管什么世道,总是有人想要吃些好的,所以丁老爷子一家有了这个铺子的进项,倒也生活无忧。

  而随着雨水绵延到五月底,春耕育种植的大好时节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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