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说有只鬼故意阻碍她办事折腾她吗?
"你是不是到过现场?"小警察很有耐心,只当她一个小姑娘可能怕惹事才不愿意承认。
蓝小玉点头,这是事实。
"那你在海底捞吃饭,又为什么要去那个偏僻的小巷?"
这个问题就有点难回答了,蓝小玉脑子里霹雳巴拉一顿凑字。
"唔...我有个朋友住在附近的街区,前段时间我借了一套游戏光盘给他,昨晚上想趁在海底捞吃饭就顺便去取回来,本来想抄个小路,谁知道..."她泯泯唇,尽量表现出一副后怕的表情,妈蛋,电视里女主角小兔子一般担惊受怕的眼神是怎么表现的,小鸟依人?小鹿乱撞?呸呸呸,"当时可把我给吓得屁滚尿流,遇到这种事呢,谁都不想的,做人呢就是要想开一点嘛,所以我回家煮了一碗面压压惊。"她觉得这种风格才是自己嘛。
"..."对面的小警察眼角抽搐的看着她,"就这样?"
"就这样。"蓝小玉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还有其他想说的吗?"
"没有。"
小警察瘪着嘴摇头出去了,当然,蓝小玉是绝对没有动机和时间这是毫无疑问的,最多扣押她48小时。
天啊,48小时,鬼知道还会不会发生和昨晚上同样的事件。
蓝小玉现在只能寄托赵远信能早点保释她出去,但是显然,她的希望破灭了,小警察调转回来告诉她,今晚蓝小玉只能留在警察局,会有人值夜班陪着她。
"哈?我又没有杀人,凭什么就成嫌疑对象了。"蓝小玉咬咬小虎牙,那个吃人的东西很可能最近一直都在干这种勾当,结果只是被人发现或者不发现,就像她说的,现在出事的都是高风险的流动性人群,从来没有人关注过天桥下的老人是不是哪天不见了,也许是被轰走了,也许是自己离开了,如果尸体都被安置在一个不被发现的地方...谁知道这是第几个受害者。
下一个,又会是谁?
"稍安勿躁。"小警察很有安抚经验一样老神在在的。
"别别别,警察叔叔,"蓝小玉只敢拉门,不敢抱住那小年轻的腿,万一变成袭警她又得多蹲两天,"我有个事想问你。"对方放开门把手倒是觉得这小姑娘能问什么,"像昨天那样的案子,最近是不是发生了很多起?"
年轻警察皱皱眉:"相比确实多了一些,你问这个做什么?"他的眼神略显狐疑。
"我好奇啊,"蓝小玉说的大咧咧,"我在学校可是参加了心理学社团的,社团专门研究犯罪心理,瞧,学期刚开始就要作学术研究计划主题,以便期末做总结,正巧我就进局子了你看,能不能给我说一些不违反规定的,也不违反条例的'料';啊?"
小警察一阵唏嘘,现在的大学都在搞什么社团的学术研究?!他清清嗓子想了想也着实没什么料子可说:"最近确实发现几起流浪者遇害的案件,至今没有找到凶手,因为是多年流浪在外想找亲人也很难着手,甚至连死者身份都确定不了。"
"他们是不是都缺少了点什么?"蓝小玉沉声。
小年轻的脸色一瞬就变了,蓝小玉知道自己说对了:"少了手,少了脚,少了脑袋,还有少其他的吗?"
"...有,少了...等等,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小警察突然反应过来差点被蓝小玉牵着鼻子顺着她话就走了,这种案子的细节连媒体都没有爆料过。
"...我猜的不行?"蓝小玉哼唧着敷衍。
这个小年轻上下打量了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就像便秘了一样,他想关上门又犹犹豫豫还是开了口:"你...你...是不是知道些那种事儿?"他压低了声音询问。
"哪种?"蓝小玉明知故问。
"许瑛有时候来警察局找她叔叔会说起学校发生的事,可是你知道,那老刑警绝对不信这套玩意。"看来,这个小年轻听了不少妖魔鬼怪的胡言乱语啊。"你是不是觉得有不干净的东西在作祟?"
"我说是,你会放我吗?"蓝小玉眨眨眼。
"当然不行,"小年轻咽了下口水,"这种事,不是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而是大家心知肚明,不能摆上台面。"尤其在这个地方。
蓝小玉一副明白明白的样子,她当然清楚,所以斟酌斟酌还是笑眯眯的给了警察叔叔一句:"无可奉告。"开玩笑,她要是扯天扯地的说,先不说人家一局子警察信不信她,万一那个一身正气凛然的老师父警察给她带个妖言惑众传播迷信思想坑害广大劳动人民和无产阶级的帽子,她到底还要不要出局子了?
小警察那一脸等着听新鲜事的表情也僵了下,转而也觉得一真阴寒,对这种事刨根问底并不是什么好习惯,鬼神莫怪鬼神莫怪,他只好拍拍蓝小玉的肩:"总之一切牛鬼蛇神都进不了这里,"像是香港电影里的警察局都喜欢供关二爷,关羽忠肝义胆,在黑白两道很受欢迎,"安全的很,不用怕,小姑娘。"
怕?她怕个大头鬼啊!
蓝小玉的一天几乎就虚度在这里了,最后还在询问室里吃了两个盒饭,小警察给了个通知,今晚他值班,还嘿嘿的笑了下,蓝小玉懵逼着一张脸。
小警察姓李,叫李想,恩,理想,今年警校刚毕业分配到这区的警局,现在还被安排做做内勤没机会出外勤任务,但是有一颗熊熊燃烧的为人民群众服务的心,八卦心。
蓝小玉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天,看看时钟都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好在李念也没对蓝小玉多约束,只是要求如果想休息就得去讯问室里,不然明早被同事们发现他把蓝小玉给放出来溜达,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哈,蓝小玉觉得自己就像被人养着的老鸭,偶尔放出来溜风。
李想到凌晨就撑不住了,熄了灯把蓝小玉赶去休息,自己也关了电脑躺床上,可蓝小玉睡不着,拿着手机打连连看。
夜深人静时,突然清晰的敲玻璃窗的声音响起。
"笃笃笃"。
好像是小鸟用喙在敲击玻璃。
蓝小玉打开讯问室的门,对面就是李想的休息室,玻璃阻隔,昏暗的壁灯亮着,可以看到他在床上翻了个身。
"笃笃笃"。
又是一阵传来。
蓝小玉屏气凝声一步步靠近窗口,想要悄悄掀开窗帘看看,这时李想的床身一个翻动,蓝小玉"噌"的扑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
没想到李想根本没睡着,他竟然全身有些哆嗦的瞪着蓝小玉。
她像他示意噤声,李想面色发白点点头,蓝小玉才松开手:"你听到了吗?"
这时外头原本啄击的声音变了,虽然细小但是尖锐,是小爪子在玻璃上刮挠,而且混乱,听起来毫无章法,更像是迫不及待要打开窗子。
"什、什么东西..."外头的月光嶙峋,将帘布映照的更为惨白,有些不远处的树枝影子就像鬼手一般横穿窗帘。
蓝小玉打着手势表示自己先去看看,她蹑手蹑脚走到大厅的窗口附近,紧紧贴着墙壁,用两根手指偷偷掀起帘一角,顿时脸色一变。
只见一只鬼仙忽闪着绿幽幽的眼睛正不断的用脚爪在玻璃窗上爪动,仿佛...在刻下什么标记。
蓝小玉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那鬼仙的眼神"噌"的就朝着蓝小玉瞄来,蓝小玉被惊的背后出了一身白毛汗,立马遮上帘子,与此同时,鬼仙的声音就消失了。
李想这时候才战战兢兢挪过来,也偷偷的掀开帘子看,却什么也没发现:"刚才你看到什么了吗?"
蓝小玉摇摇头不说话,难道要说她看到了一只专门引魂索命的鬼仙,说出来估计李想就该吓尿裤子了。
李想也看的明白,蓝小玉的脸色说明一切,并不是没有东西,而是某些他看不到的东西,他并不打算追根刨底。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李想双手合十不停的轻声念叨,看到蓝小玉瞪着他,他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我全家都是信佛的。"
蓝小玉闷着声再掀开帘子瞧了瞧,外头一片风平浪静,她的心情却轻松不起来,甚至,带了一些惊恐。
鬼仙的出现,留下的记号,她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那个专门吃人尸体的东西和鬼仙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她当然是分析不出答案的,就因为那个夜阙君偏偏知道却什么都不肯说。
大厅的时钟发出"滴答、滴答"的走秒声,那就好像,他们在等着坐以待毙,一定会有事发生,一定,而且就在这个警局内,蓝小玉几乎可以肯定。
她咬咬牙,刷的拉开了窗帘,一把拽住李想:"把铜钱令给我。"
"铜钱令?那个小铜板?那怎么能行,"李想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它现在是证物。"
"证你个大头鬼啊!"蓝小玉一个毛栗子敲在他脑壳上,"命都要没了还证物,到时候拜你的满天神佛关二爷去吧!"蓝小玉搬了个凳子踩上去够到那鬼仙刚才爪挠的位置,手中就画下一个符印,用中指拇指分距定下一个十字,然后口中不知道默念了什么就将掌印点在正中央。
李想看她做的有模有样,他突然道:"许瑛那时候玩碟仙,招了个什么东西?"
蓝小玉头也没回:"一个老鬼,死于溺水,尸体沉入河底,后来修堤倾倒石料就把它埋住了,不能重见天日。"
李想咽了下口水,许瑛当时说的绘声绘色,说什么脚底下突然浮起了一层水珠,连窗子上都开始流淌下水串子,他捏紧了拳头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你等我一会。"说完就摸出个手电筒把昏暗的壁灯给关了后冲进走廊里,看来也知道这种情况下不能开灯引注意。
蓝小玉摸摸空无一物的口袋,今天被逮到局子里连她打死都不离身的双肩包都没有带,帘上的树影稍微有些晃动,蓝小玉盯着对面路灯照不到的黑暗深处,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会突然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