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的人从后视镜里不耐烦地瞧了她一眼,大概是觉得蓝小玉这丫头烦人事不少。
赵远信啜着牙花子看他们这些个混赌场黑市的明目张胆跑警察局还真有点羊入虎口的错觉。
"快去快回。"赵远信把蓝小玉蹬下车,蓝小玉当然不含糊,找到李想要回了铜钱令。
"你是要出远门么?"小警察话很多。
"恩,"蓝小玉把手续办妥,缚好铜钱令。"去一趟花都,有些活要处理。"
"啊,是处理那天晚上我们一起看到的...唔。"李想适时的住了嘴,在蓝小玉对他嘘声时。
"不是,你可别瞎说,不然给你也带个封建迷信思想的大帽子。"蓝小玉的大眼睛直瞪他,李想可乖的点点头。
"那你是要干什么大事去?"他还不住嘴。
"...你一个警察叔叔,对我的私生活那么关心,人口普查吗?"蓝小玉歪着嘴角,李想有些没趣的挠挠头,一路送她出来就看到了停在大门口的宾利车,他目瞪口呆:"你男朋友送你来的?"
蓝小玉一抬脸,突然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吊吊的说一句:"我家保镖的车,帅不帅?!"
壕!
她心满意足的看着李想的反应就跳上车,轿车一溜烟就没影了。
蓝小玉的城市虽然生活水平不错,但撑死也不过是个三线城市,而隔壁那个大都会,妥妥的一线时尚花都,灯红酒绿才子佳人那是应有尽有。
从这里开车到花都也至少需要五六个小时,高速走一段,还得穿过几个转山的大隧道。
在蓝小玉今天东奔西走的折腾下已经过了下午,等到了目的地大概是夜深人静的时刻,赵远信就闭目养神,说你要是累了就躺着养精蓄锐,他指指轿车还有很大的休息空间。
蓝小玉是第一次去花都,这会还顶着兴奋看了半程的高速公路风景也渐渐扛不住开始打起盹儿来。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猛地一个急刹车,她"咚"的就从长椅上翻了下来。
"擦,谁!谁打老子!"她迷迷糊糊跳起来,才发现汽车停在了一段隧道里,赵远信这会也醒了。
"怎么停车了?"他拍拍前面兄弟的肩。
司机大哥握住方向盘的手紧紧捏了下:"刚才,前面有东西..."他顿了顿,"突然有个小姑娘跑过去。"
"啥?"赵远信探脑袋在车窗上四下里看,隧道的灯照的惨白,有几盏变得昏黄,"你是不是疲劳驾驶看花眼了?"哪来的什么小姑娘,别说这是转山隧道不可能让人轻易进来,就算有人是开车途中下车,前后几十米都灯火通明哪会突然跑出个小姑娘?"你看现在这个时间点也没什么车经过,你肯定眼花了。"
"我真的看到了,"墨镜司机舔舔唇,"十一二岁的样子,扎着马尾辫,看的清清楚楚!"
副驾驶的保镖大哥也点头:"我也看到了。"
赵远信手臂上一阵寒毛起,空无人迹的隧道,这种地方车祸事故出的很多,难保不会有什么看不见的小伙伴,他这么一想马上挨靠近蓝小玉,"蓝丫头,你给看看?"
蓝小玉早就听出话中的不对劲,她已经从大包裹里翻出一个罗盘,将朱砂子午线对准方向,尽量保持手的水平来回移动试图查找什么:"你们继续开车,不要快,慢一点保持稳定就行。"
司机大哥不敢怠慢,发动汽车,轻轻踩下油门,"拖拖拖"汽车缓缓前进,蓝小玉只管盯着手中的罗盘,指针没有动静。
还是没有动静。
"加速。"她下令。
40码,50码,70码,80码——"噌",指针突然猛烈的偏转到南方。
蓝小玉紧张握紧桃木剑,"兹——"汽车又是猛烈的刹车,"咚"的蓝小玉的脑袋猝不及防的撞在了前面的座椅靠背上。
"...大哥您刹车能打个招呼么!"蓝小玉揉揉淤青的额头。
"我又看到她了!就就就一眨眼的功夫!"司机大哥已经开始结巴了,就这畏畏缩缩的态度,再高大威猛也没用啊!
蓝小玉突然怀念起夜阙君那种面对什么都风轻云淡从容不迫的样子,真真端的是月落白荷啊。
还是那种墨意翩然的白描秀荷。
当然,她也没忘记,夜阙君那家伙好歹是个鬼,常人若是见了这种玩意丛生惊恐悚然是自然且正常的反应。
她挣扎着爬起来,脸色也变了,手中的罗盘已经不顾水平线的位置而开始倾斜转动...速度越来越快,说明那东西在靠近,甚至很可能就在身边!
"呯",车顶的铁皮突然凹进去一块,像被重物从高空落下砸中。
"啊——"众人一起发出惊叫,当然,那三尊是因为害怕,而蓝小玉是心疼车,宾利啊!就这么被这玩意给踩瘪了!
她想着就要开车门出去,却发现车门还锁着:"开门!"她喝了一声,谁知驾驶座那两位已经吓得体如筛糠对蓝小玉的话无动于衷。
"我们不应该出去!"
"对,你也不准出去,不准开门!"副驾驶的一把揪住蓝小玉,仿佛车内是最安全的地段,一开门那鬼东西就会趁机钻进来杀害他们。
靠,搞球呢!蓝小玉的手臂被抓疼,"赵叔,帮我开门。"赵远信可比那两个人见识多了,一看副驾驶抓住了蓝小玉就知道不妙,这两傻大个八成吓懵逼了,也不想想蓝小玉是干什么吃的,不靠她现在靠谁啊?他想也不想就扑到了驾驶座上试图要开车门的锁,司机大哥也是力气大,一把拗过赵远信的手腕。
"我说了谁也不许出去!谁都不许动!"这是司机。
"这位墨镜大哥您这样才是找死啊,俗话说的好..."这是赵远信。
"啊啊啊,疼疼疼,要死要死要死!"没错,这是蓝小玉。
整个宾利车内简直乱成了一锅粥,就听得"呯"地一声枪响。
所有人都保持着手上歪七扭八的动作,目瞪口呆的看着拔出了手枪战战兢兢朝车顶放空枪的副驾驶员大哥。
"别吵了!都给我住嘴!"他这一大吼也把人都吼的一愣,一时间,连同整个隧道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四个人的呼吸在车内此起彼伏。
在这片刻的僵持之下,两位保镖才冷静了下来,松开蓝小玉擦擦额头的汗珠,他正要收起手枪,突然后脑勺贴着的窗玻璃上"呯"的一下撞击,副驾驶下意识扭头去看。
只看一张满脸是血惨白惨白的人脸紧紧贴着窗瞪着他!
"啊啊啊,娘啊!!"他吓的屁滚尿流就拼命想解开安全带,然而越着急越解不开,眼看着一个大老爷们眼泪都要飚出来了。
蓝小玉俯身上前,一指点开了车锁,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南方烈火君,毒丈震八方。真符速化形,急急如律令!"她翻身就从车盖上滑过去,出掌就直拍那小女鬼的面门!
女鬼看起来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脸上干干净净没有血迹,但是牙齿掉了一排,整张嘴坑坑洼洼的,眼窟窿里都看不到眼珠子,它似乎没料到有人会突然开门,竟然没躲开这一掌,"啊"的一声怪叫就被打飞了出去一闪身不见了。
蓝小玉当然不会打了就跑,她迅速拉开车门,从包里掏出一把红绳把汽车捆了起来叮嘱:"你们在车里,无论什么情况都别下车,不要离开红绳范围。"她挂了一个无芯铃在红绳上,"如果听到铃响,就叫。"
赵远信点头,眼角抽搐的看着驾驶位上那两个傻大个已经吓得抱在了一起。
真是一对好基友。
蓝小玉把地皇印刻好,一手执桃木剑,一手执罗盘,小心翼翼的四下里走动观察指针的细微变化。
指针蓦地一偏,她抬起剑就猛的当空刺下去,却劈了一个空,她皱眉但反应快,只觉脖子里一凉,蓝小玉蹲下身反手就是一砍,"叮铃铃"仿佛逃窜的气流一下就撞到了无芯铃发出急促的铃音,蓝小玉扔下剑,把手中的红绳拉出向铃铛方向一勒,也不管勒住了什么,就拼命压制过去。
"呯",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被勒的紧贴在宾利车盖上发出一声响,然而车里的人所看到的只有蓝小玉对着空气在比划。
"往死往生,堕回轮回,谁准你逗留死地祸害他人?!"蓝小玉将手中的地皇印对准宾利车就一巴掌下去。
车里人的心情也像bi了狗一样。
"她她她在跟谁说话?"副驾驶惊恐无措。
"我什么也看不到..."司机一脸茫然。
"那个看不见的小伙伴。"赵远信这会就跟看大戏一样,就差掏出一包香瓜子嗑起来。
似乎是蓝小玉这一掌刚下去,汽车前面的挡风玻璃上无预警的开始淌下血迹。
血水,血渍,渐渐的整个挡风玻璃都浸满了血,蓝小玉和那个女鬼的情形完全看不清楚。
女鬼嘶叫的越厉害,挡风玻璃的血就越多,司机颤着手去开雨刷,"哗哗哗",一股血腥味在隧道里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