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叔说,你的手上也应该多沾点血了。
我看着自己一双洁白的手,要是沾上了血,会是怎样的呢?我不敢想了。
也就是在执行任务的前一天晚上,我与黑叔喝起了小酒。
黑叔管饭店要了几个硬菜,有大虾还有蛇肉,黑叔说以后也这样,在执行重要任务的时候,可以喝酒尽兴。
我们喝的茅台,其实,我挺骄傲的,茅台我们只能在电视上看,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喝到自己的嘴里,我要不是跟着黑叔,能有这样的待遇吗?
黑叔让我知恩就好,不用回报。
我发誓言说,一定要回报黑叔,他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喝得差不多了,黑叔让我去偷一块当地的牌照。
我当然觉得这是偷了,但黑叔说不是,黑叔说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只能铤而走险了,到时候再还回去。
还特别认真地对我说,一定要2字头的才可以,他说一般来说,2字头的车牌都是卧底们相互共用的号码。
我下楼在宾馆附近找了一辆车,牌照卸下来的时候,差点被保安看到,我就没敢马上回宾馆,就在外面晃了半个小时。
等我进了宾馆的时候,应该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在十六层,看到黑叔被两个人架着胳膊往电梯的方向走。
不知道的一定以为他们是朋友,但我跟黑叔这么久了,知道黑叔这是被人绑架了。
我不敢说话,牌照让我藏在衣服里,我假装不认识,往自己的房间走,这些都是黑叔教我的。
我故意走过我的房间,因为我发现那两个人押着我黑叔停下了脚步。
只听黑叔说:有命逃命,没命自认倒霉。
黑叔喝酒了,黑叔这人就有一个毛病,喜欢在做事的头天晚上喝酒,用他的话说:喝一顿少一顿,止不定哪天命就丢了。
黑叔这人只要一喝酒,就喜欢喝多,误事。
做事的时候,他一口酒也不会喝,但只要喝了,就多。
其中一个男人,很显然认出是我,他冲着我跑了过来。
我天天在黑叔的逼迫下锻炼身体,毫不犹豫迎面给了他一拳,正要打起来的时候,架我黑叔的人大喊:不要管他了。
我一看,黑叔也不是吃醋的,正与身边的人厮打,那人顾不上我了,跑了回去,我正要救黑叔,就听黑叔说:快跑,不要在这里了,也不要回家,跑得越远越好,我会找你的,没事。
我不能眼看黑叔被人抓了去,不听指挥的还要救他,黑叔说再不听话你什么也当不成了,他们都有枪。
我一听明白了,这两个人是黑道上的,我黑叔十有八九被他们绑架了,我再往上冲,有可能两个人都要完。
我就顺着楼梯跑了出去。
黑叔要是不喝酒,他们两个肯定不是对手,喝了酒的黑叔,连我都打不过……
“你住的房间警察去了吗?”
“我没说。”
“为什么?”
林越兵有点委屈地说:“我黑叔说了,不管对谁都不能说自己住的地方。”
夏一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问:“当时跟你一起去的警察就这么放过你了?”
“嗯,我没跟他们说我们住在这里,只说来这里找人。”
夏一航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
他到门口打电话,问是谁带队出的警?接电话的人说是副所长,夏一航气得大声说:“让他今天来局里一趟!”
夏一航不敢再耽搁,带着林越兵开着车来到圣地莲花宾馆。
林越兵说自己在十六层的1608.
夏一航让服务员打开房门,服务员有些为难地说:“已经有新入住的客人了。”
夏一航与服务员一起来到门口,敲响了房门。
一个男人很不情愿地打开门问:“干什么?你们找谁?”
夏一航亮出警察的证件说:“对不起,我们需要搜查一下这个房间,你别紧张,我们是针对上一个客户。”
男人这才打开了门,让他们进去。
林越兵在柜子的一个角落里,找到自己的东西,都是一些没用的洗漱用品,可能宾馆给范春亮打了电话,只是他不能接罢了。
林越兵说:“这里也有保险柜,我黑叔好像存了东西。”
夏一航越想越气,派出所执行任务的时候太粗心了。
保险柜里的东西,果然没让夏一航失望,竟然是一把枪。
林越兵说:“黑叔有两把枪,还说那把早晚都是我的。”
夏一航把跟在自己身边的服务员叫到屋子里,问:“这个楼层有没有监控?”
服务员点头说:“有。”
夏一航很高兴,就要往楼下走,服务员又说:“只不过前几天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所有监控录像坏了好多,这个是才修好的。”
夏一航知道,是有人动了手脚。
查的结果果然是这样,只能从外围的视频找线索了。
再狡猾的罪犯也会留下蛛丝马迹,夏一航不敢停留,他让人把林越兵送了回去,自己赶紧往局里赶。
派出所的视频就放在他的办公桌上,来的正是副所长。
夏一航对着副所长大发雷霆,说他工作做得不细,对这么重要的线索只当儿戏,旁边一个小警察想替副所长说什么,也让夏一航的愤怒给噎了回去。
夏一航说副所长,说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如此轻易漏掉这么重要的信息就是失职,你要做深刻的检查……
夏一航立刻向总局汇报,调派更多专家对视频进行梳理。
经过三天三夜的奋战,终于找到了范明亮的藏身之处,是一栋废弃的楼房里。
夏一航把所有警力都派了出来,根据林越兵的交待,不仅范明亮有枪,那个马老板也有枪,连武警部队都出动了。
一时之间,清西区彤云密布风声鹤唳。
夏一航他们到达的时候,正有两个男人绑着范春亮要逃。
范春亮被五花大绑,连腿上都被绑了绳子。
他们刚要出来,看到了人,立刻又缩回到屋子里。
夏一航他们喊话,让两个人放弃抵抗,说他们只是办事之人,如果一意孤行,必将受到严惩。
屋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警察安排布置了全部人力,前后门被守,窗户的楼下也有人把守,反正是防守严密,他们要想从这里出去,插翅难逃。